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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继续看电视,他侧身背对着我,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我们很闷。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连吵架也吵不起。昨晚他吻过我几次,但是我忘记回吻,或是,抗拒。
七年的爱情,到今天,变得毫无味道。我还要和他结婚?这样乏味的日子,结婚后,延续许多年,我怕……
“我睡不惯这床,腰疼。”
“那,那我们退房吧。”尹大田毫无波澜地说。
他甚至没有看我的脸,我和他——七年情侣,如今竟然一起住不过两天。
周末的晚上,城市上空弥漫着新一周忙碌即将开始的怨气,尹大田在回程的车上睡得人仰马翻,我望着窗外的街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回到家里,丁依带着小报记者才有的好奇表情:“水库好玩么?”
我苦笑:“哪也没去,在旅店待了两天。”
丁依暧昧地笑了:“哦!我就知道,分手是希望被挽留嘛,累坏了吧。快坐快坐。”
“看了两天电视而已。”我扫一样电视,丁依正准备换台,“别换,我这两天都看这个节目。”
丁依一脸严肃:“你是说,你们在旅店,真的只是‘看星星’?”
我无奈地点点头。
丁依怜悯地看着我:“至少有一点值得欣慰,他对你,真的只剩下亲情了。”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此时尹大田、妈妈、表姐等一系列人在我脑海中徘徊,是啊,我为什么在哭,为了二十九岁还没有婚姻,为了父母安心,为了在表姐那里有面子,为了尹大田的背叛?怎么都是为了别人,我是在为别人活吗?
我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手拿起外套朝门口走去。
丁依被我突然的举止吓到了,“左左,你要去做什么,你别想不开啊!”
“放心吧,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似乎一些东西也被关在了身后。
走出楼门口,一股冷风迎面吹过来,刚下过雨的天,有些凉冷。我浑身一颤,刚刚哭过,头有些痛,但思绪却清晰起来。
沿着人行路,人们裹紧外套慢慢的走着。繁华的夜灯,身边的车水马龙,似乎凝聚成了一幅画,而我则站在画外,冷眼的看着画中人沿途奔波。
我跑起来,没几步就浑身发热,心底涌出的暖流驱散了郁结在胸口的痛,整个人感觉舒服了很多。
掏出手机,平静地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里面传来仿佛从睡梦中刚醒来的慵懒的一声:
“喂……”
他竟然在睡觉,亏我还为伊消得人憔悴,真是瞎了眼了。
“我说完你再睡,我想通了,咱们还是分手吧。”说完这句话,我的心尖颤了一下,很疼,但是那种一直抓紧我,让我无法呼吸的东西慢慢放松了。
沉默,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我听见他沉重地叹气:“如果你坚持,如果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
我打断他的话:“你就成全我是么?放我一个人生活,你内心独自疼痛么!尹大田,你能不能不要占着那个忍辱负重的位置不肯下来。跟人开房害我丢了工作的是你,死活不承认做鸵鸟逃避的是你,谈了七年恋爱如今连分手都不敢说的还是你。我求求你把受害者的位置让出来,你跟别的女人上了床难道也怪我耳聪目明不小心逮个正着么!你配不上我……”
“吧嗒”一声尹大田一言不发挂断电话,把我的后八百句生生憋回了肚子里,我一边哭一边按重播键,被一遍遍提醒“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不开心,我话没有说完,我还要骂他,冷风吹得我直打嗝,我像个迎风招展的傻子一样,不断被路人围观,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和尹大田分手了?”
“乖宝,你别哭,怎么了,大田欺负你了?”
“他欺负我了,他和别的女人……我受不了……他骗我……我看见了……我直播砸了……他……”我语无伦次,越想越气,越气越哭。
我妈在电话那端倒抽一口冷气,于是我生平第一次听见我妈骂脏话:“这个叫人熬了汤的王八蛋,敢欺负我女儿,就该甩了他。左左,你别哭,你这么哭妈妈要伤心的,这是好事,你们还没结婚,你还有机会……”
我妈后来说什么,我完全没听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分手就是这样,从始至终,他甚至连一个“分”字或者一句同意都没有说。
我曾以为,世界上最可怕的男人是女友怀孕后死不认账的那种。可我错了,世界上最可怕的男人,是在他准备离开时能让你自愿先滚的那种。
冷漠,如同一种凌迟,刀刀割下残存的感情。
我被绑在七年铸就的铁柱上,哀求他炮烙我。
他却化身男版妲己,微笑着要看我慢慢死。
《韩左左网络日记》
每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回忆,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把这段时间的回忆寄出去,不再存底。
女人其实是一种靠情感制造记忆和安全感的动物。此刻,她只得利用语言承诺的记忆来制造爱和被爱的真实,活在过去,不愿意被残忍的真相打搅。可是每当醒来又心如刀割,这种反复的症状到底要怎样才会彻底消去?究竟要多久,无人知晓。
偶然她还是会因为某件事,某句话,某样东西……想起以往曾经一起的种种。但每一想起,她的心就会被一股热气压过来,喘不过气。她不敢多想,她尝试深呼吸,调整运气。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暂时解决问题的方法,非常珍贵。
这样的经历是理所当然的。她不会是特别难过的那一位,也不会是特别受伤害的那一位。虽然走在路上仍然会为一个人的落寞而感到忧伤,但是心已经不会再痛了。
生命是很无常,此刻还活着,就快乐一点吧。人的痛苦,大半是沉溺于过去、不舍得放手、无法重新开始、输不起而导致的。其实,我们没有失去什么,只是失去孩童跌倒了再爬起来的勇气而已!
“我既没有牛魔王铁扇公主这样的靠谱爹妈,又没有太上老君这样的老领导旧关系,我我我,我只是个29岁,失业又失恋的,普通女人。”此后的一周,我陷入了巨大的自我否定之中。原来失恋的副作用并不是“我怀念你的好”,而是“我倒底哪不好”。
“整得太假了!你看这鼻子,像一个假体一样;这胸,像两个倭瓜。这眼睛,眼角开得泪腺都翻出来了……”我一边看着八卦杂志一边数落杂志上的女明星们。
丁依像不认识我一样看着我:“你是怎么了,她们整容关你什么事……”
“就是她们把男人的审美都培养偏差了,正常人哪有长成那样的。”我愤怒地把杂志扔在一边,想起尹大田抚在年轻女孩腰上的那只手:不就是身材好,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长得美,又有什么了不起。
“你有钱你也整。”丁依穿着一只鞋子,却死活找不到另外一只。
“我才不要,我这样挺好。”我偷偷瞄了一眼镜子,正看见自己再也消不下去的眼袋。
“就是,为一个尹大田,值得么?没钱没权长得不帅,你值得更好的。”丁依已经穿上了鞋,她正把腹部的一点赘肉塞进塑形内衣离去。
听说有更好的,我来了精神:“你说我值得哪种更好的?”
丁依停下来,看我一会儿,低声说:“要不,咱们还是先说整形的事吧……”
我哀嚎一声把杂志砸到她身上,正中她的内衣水袋。
她尖叫起来:“很贵的耶!砸烂了你让我一个B杯一个D杯出门么!”
她扑过来跟我扭打做一团,直到想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丁依趿拉着高跟鞋,随便抓起一件衣服躲进房间。
我开开门,门外站着眼睛红肿的小表姐。
“让我在你这住几天。”小表姐从身后变出一个硕大的行李箱,自顾自地进屋,倒水喝,“你姐夫出差,我害怕一个人住……”
“你结婚八年了……姐夫又不是第一次出差,你今天才发现自己不敢一个人住么……”我揭穿她。
小表姐对我闪烁着小鹿斑比一样无辜的大眼睛:“从小你就不尊重我!”
“你就比我大两个月而已,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怀疑,你姐夫有外遇了。”小表姐一脸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但是我连续找了一个月,他身上一根女人的头发都没有。”
“可能他的外遇对象是个秃子。”丁依已经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出来,“唉,男人啊。表姐你先坐,我出去了。”
丁依开门出去,忽然又转身,指指脑袋:“相信你女人的直觉。女人与男人,就如同猎手与狐狸。”
随着大门关上,表姐脸上堆出的客气笑容瞬间变回沮丧:“不但没有头发,也没有陌生的香水味,但我就是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可能吧,姐夫那样的人,不会的。”我一脸疑惑,其实更让我困惑的是,像表姐这种以婚姻为毕生事业的女人,怎么会因为一点感觉主动破坏自己的幸福呢?
小表姐尴尬地看着我,慢慢地脸红了,然后,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我在他公事包里发现了这个。”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了一只安全套,“我对这个过敏,他知道的……”
我同情地看着她。
“我想离家出走,可是发现,结婚这么多年,我几乎没有什么社交了,除了他就是他。我只能来投靠你了。”她抓着我的手,“我住几天就走,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过几天,他肯定回来接我的,到时你再帮我演一场戏,送我回家就行了。”
我慨叹,每个幸福的女人背后,必有一个忍者出身的男人。
“你跟大田怎么样了?”小表姐聪明地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
“分手了。”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分手?!左左,你已经29了呀!”
“对,我29了,总比92再发现不合适离婚强吧。”
说到“离婚”,小表姐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不说这些。你现在分手了,铁饭碗没了,你要怎么办?”
“我正在找新工作,明天开始面试。”
“我没说工作,尹大田才是你的铁饭碗,现在铁饭碗没了,你要怎么办?”
我这才发现,可能,我跟小表姐的观念相差太大了,也许她的世界里,天空中浮动的都不是天体,而是她老公的艺术照吧……
“走一步算一步呗,我20岁的时候不也这样,没男人没工作。”
“不一样啊,那时候你年轻啊。”
“现在我也不老啊,学历资历阅历,该有的都有了。”我说这话时自己都有点胆怯,是啊29了,我妈29的时候,我都四岁了。
小表姐用悲悯地目光看着“冥顽不化”的我。
我忍不住说:“失业失恋,又不是我的错。我总不能随便找份工作,随便找个男人吧。对,你是楷模,你是榜样,大学一毕业,嫁了个好男人,安心当全职太太,但你不也有危机感么……”
说到这里,小表姐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哭了。
我叹一口气:“你收拾收拾先住我这吧,你睡床,我睡沙发。”
晚上丁依回来的时候,惊异地发现我的表姐还没走,正在厨房里扎着围裙忙活。
“你表姐这是……”丁依放下包,一脚踢掉鞋子。
我艰难地开口:“她要在这住一段时间她会帮我们做饭房租水电我二你一她老公过几天就会来接她走请你原谅谢谢……”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丁依愣了大半天,压低声音跟我说:“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拜托,我就这么一个表姐。”我死皮赖脸,“她叫阮绵绵,你可以叫她绵绵……”
丁依皱了皱眉:“你们家的名字都取得好怪,她绵绵,按照对称,你应该叫硬硬嘛……”
我白她一眼,“就这么说定了,你就容我霸道一次好了。”
丁依故作无奈的耸耸肩,她始终是个好姐妹。
我拍打她几下,以示亲密和窝心。
表姐从厨房里出来开始布置饭桌,看见丁依,她一脸家庭主妇的样板微笑:“回来了啊,累不累啊,不知道你几点回来,简单弄了几个菜,随便吃点吧。”
丁依望着桌子上的六菜一汤,啧啧赞叹:“表姐,你是大长今投生的吧。”
没想到表姐得到夸奖也不忘侮辱我:“嘁,那算什么,也就是左左做那些菜,我根本吃不下去,所以就献丑了。”
表姐的手艺吃得丁依大呼过瘾,连减肥的戒条也抛诸脑后,添了两次饭。整餐饭,表姐都在以“尝尝这个,我老公很喜欢吃”或“吃点这个,我老公只吃我做的”等句式,为我们布菜。
“谁能娶到你真是幸运啊。”丁依一边喝汤一边说。
“唉,再好也是嫁了,我现在都不明白,当年的自己怎么会看上那个穷小子。”表姐说完这句话,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明白,表扬自己的话,该由别人来说:“哦,对,当时我表姐可是她们系的系花,男生都不敢追,就我姐夫,愣头青一个,在她宿舍楼底下站了四年,毕业终于结婚了……”
显然,我说的还不能让表姐满意,她抢过话头继续说:“哎呀,也不能算系花,但是喜欢我的人确实是不少。我老公那时刚从农村考进来,我那时候心高气傲,哪看得上他啊……”
表姐跟丁依聊得热络,这声音却在我脑中越飞越远,我有点担心明天的面试,从失业到现在,我投了差不多一百分简历,但回应的寥寥无几,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按理说,以我的研究生文凭,五年的央视工作经验,工作本来该是一件唾手可得的玩意儿。
但是,我好像忘记了我是个女人的现实,这些履历,换做一个男人,那就是炙手可热。
换做我这样的二十九岁的女人,只能叫做乏善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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