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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推,紧张地问:“你喜欢什么样的酒?”
美女说:“随便,沃特加、威士忌或者鸡尾酒都行。”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把调酒师招了过来。
面对酒保庄大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蠕动了一下嘴唇,酒保没听清他说什么,于是俯过身来问:“先生要点什么酒?”
美女亲昵地推推庄大江的手臂,庄大江连“嗯”了几声,说:“就……就鸡尾酒吧。”
酒保说:“鸡尾酒有很多种,价格也不一样,请问要哪一种。”
这就问倒庄大江了,他从没上过酒吧,这时美女对酒保说:“就来杯‘绯色新闻’吧。”
酒保用探询的眼神望向庄大江,庄大江正想点头同意,却听旁边传来游小果的声音:“老庄,先别点酒。”
吸烟美女不满地看向游小果。游小果走进酒吧时先去了卫生间,哪知出来后庄大江已经搭上陌生美女了。游小果用鬼样的眼神盯着吸烟美女多看了几眼,她的表情本来就很冷,再加上冷的装束、冷的眼神,把吸烟美女看得浑身不自在。
游小果问庄大江:“老庄,这位美女是谁啊?能介绍一下吗?”
“噢,我们刚认识,她叫……”庄大江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吸烟美女,哪知吸烟美女气恼地离开吧台,一声不吭地走开了。庄大江对游小果抱怨道:“叫你别把脸涂那么难看你偏不听,你看看,好不容易有女孩肯跟我聊天了,还被你给吓跑了。”
“老庄,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种女人也是你能碰的么。”
庄大江嘟哝道:“我看不出她与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能碰的?”
“她是陪酒女郎,靠的就是客人请她喝酒拿提成的。”游小果坐到庄大江身边说:“你请了她第一杯,难免就有第二杯,一杯一杯喝下去可没底呢。等到后来付账的时候,可不是两百元三百元的问题了,说不定连你的钱夹子都被她喝瘪了。”
庄大江不信道:“我看不至于。咱们屋里头的凡一一应该算是男人堆里的吸血鬼了吧,可是我还不是照样和她住在一起好几天,也没见出什么事啊。”
游小果损道:“那女人跟凡一一比道行还差得太远了,凡一一压根对你没兴趣,才懒得来吸你,哦,对了,凡一一和大政他们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庄大江竖起手指向上指了指:“上去跳舞了。”
游小果看了眼庄大江面前的饮料说:“凡一一不是说请你喝红酒的么?怎么变成柠檬汽水了。”
庄大江说:“算了吧,她不来吸我血我应该感到幸运了,哪还敢要求高。”
游小果嗤声道:“你就是这点没出息。”
庄大江不吱声,把吸烟美女留下的烟灰缸拿到自己身前尽着心思摆弄起来。游小果坐了一会儿,觉得和庄大江在一起实在乏味,便离开了吧台往楼上走去。
二楼的面积比一楼大许多,中间是舞池,周围一圈都是包房。DJ是名蓬头盖面的绿衣男,其打扮的恐怖程度丝毫不逊于游小果,恐怕游小果自己都不知道,她两天前大闹“正大广场”那一幕已在大上海的时尚界引起了一波学鬼潮流。就说这间酒吧的舞池里吧,就有十几个九零后的青涩少年做鬼状打扮,虽说没有象游小果打扮得那么纯粹,但这股“哥德风”时尚算是开始在上海滩的新新人类里出苗了。
游小果向舞池正中看去,凡一一因着一部摄影机在跟拍,成了整个舞池的焦点,她极尽身姿和着狂烈的电音节奏扭动着她那水蛇般的腰肢,身周围着几名男子,肤色由白到黑五色俱全,可谓五洲一统尽囊裙下。
相比较热烈快猛的高High音乐,游小果更喜欢古典音乐的那种幽旷意境,所以她在舞池边上站了两分钟就觉得脑袋有点发涨了,她见包房旁边有一条走廊,便退进走廊,向另一头走去。
走廊另一头是片空无一人的露天阳台,阳台上摆着几张咖啡桌和休闲椅,阳台前方是一条青青的小河浜。栏杆外围有一圈浅土槽,槽中种植着一些观赏植物,游小果站在阳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她来说,这片阳台可谓这片天地里的世外桃源了,清风欢戏在发丝间,明月倘佯在流水里,如此超尘的美景怎么能没人欣赏呢,难道现代都市人都愿意挤在一个拥挤不堪的圈圈里,随着那名字叫“时尚”的音乐拼命地展露一个与白天截然不同的自我吗?
游小果坐在靠近河浜的咖啡桌边观赏着满天星斗和青青河水中倒映的那一轮明月,这时走廊靠近阳台的一间包厢房门拉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穿白衬衣的高大男子,男子反手关上包厢门,然后疾步跑到阳台上来,把脸凑到阳台边的浅土槽里呕吐了起来。
一股带着酸味的酒气迎面飘进游小果的鼻孔里,她皱了皱眉头,厌恶地向那男人瞪了一眼,男人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让游小果感到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噢,对了,这男人就是两天前在“正大广场”主办快女明星秀的那个演出公司的老板张经理了。
糟了,狭路相逢。
游小果有点心虚,她赶紧把脸侧到另一方向,不希望张经理认出她来。可是,就算不看她的那张脸,她那身鬼气森森的气质还是很容易地引起了张经理的关注,刚把喉中污秽呕吐干净的张经理仅是瞟了游小果方向半眼,便已准确地认出她的侧影来。
张经理拖着飘浮的脚步走到游小果身前,先是弯下虎腰,侧着头对游小果看了一眼又一眼。游小果被他瞅得心恼,索性大方点转过脸正对着他,一对黑多白少的眼睛对他连眨了几眨,她是在用眼神警告他:你再用眼睛冒犯我,你当心点,我可是要反击的。可是张经理不吃她那一套,英俊的脸上挂着凶巴巴的恨意,高挺的鼻梁一耸一耸,如果说眼神能杀死一个人的话,张经理的眼神显然就属于那一种。
两人以目相斗决不出胜负来,张经理开口说话了:“你……你果然是个女……鬼,阴魂不散啊。”
游小果不动声色道:“扯淡,谁阴魂不散了?”
“你……就是你……我走哪儿你跟哪儿,不是阴魂不散是……是什么?”
游小果嗤声说:“你这都是醉话,懒得跟你计较。”
张经理忽然高着嗓子喊:“这天下男人多得是,你这女鬼干嘛老盯着我?”
游小果冷笑道:“谁盯着你了,自作多情。”
张经理健壮的身躯摇晃了两下,似是要坐倒,却又站稳了,他用手指指着游小果的鼻梁说:“你们那剧组的谁?嗯……叫凡一一的对不,她说你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头号大霉鬼,看来她对你的评价一点都没过分,你走到哪里那里的人们都得倒霉。我说呢,我的酒量历来很好,今儿怎会刚喝两口酒劲就往脑门上冲呢,原来是你这个大霉鬼在隔墙作祟,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才甘心,我哪里得罪你了。”
游小果一掌扇开张经理的大手说:“谁要害你了?简直是无理取闹,你要发酒疯到里面舞池里去疯,别在这里污了我的耳根。”
“你还说你不想害我?”张经理眼睛冒着血丝说:“上次正大广场我好心好意给你一次成名的机会,可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你用一首反动歌曲一下子让我成了全上海那些做父母亲的眼里的大反叛,你知道我现在的损失有多大吗?已经有好几个大客户撤销了演出合作意向。”他用手指指着包厢方向说:“就在那间包厢里,现在就有两个客户要取消合作,我想挽救啊!我拼着命想挽救,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出现了!这难道是个巧合?”他对游小果使劲挥舞着粗壮的胳膊嚷:“姓游的你是不是想把我的血吸干才罢手啊,我的血就这么好喝?”
游小果不屑地说:“你这男人的血里有八十度的酒精加上百分百的铜臭,早就臭不可闻酸不可耐了,也只有凡一一那种人喜欢你的血。”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就在我隔墙?”
“纯粹就是意外。”
“别跟我来这一套,女人都喜欢用‘意外’这个词来解释一切,而往往所谓的‘意外’纯粹就是人为的。”
“你这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你再纠缠不清我就要叫了。”
一听游小果要叫张经理反倒楞住了,她的叫声可是闻名全上海的,说实话张经理打心底害怕那种鬼叫声,特别是在他现在这种酒劲上冲胃里翻腾的状况下。他脚步不稳地向包房方向退去,一边退一边嘀咕道:“好,好,算你是鬼,我狠不过你。不过咱们的帐不能就此算了,我劝你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见你。”说完,愤懑地拉开门进去了。
游小果对着包厢房门做了两个鬼脸,经张经理这么一闹,她赏夜色的兴致大减,本来想就此离去的,可是转念一想,此刻自己离开岂不是有点示弱的意思,凭什么你骂过我我马上就离开?想到这里她索性在阳台上找个好位置坐下,并叫来招待点了饮品和点心,她这是准备跟包厢里的那个不讲理的男人打持久战了。
庄大江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手里那只烟灰缸摆放在最佳的角度上,他喝了一瓶汽酒,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当他的注意力终于从一只烟灰缸上转移后,又情不自禁地在酒吧里巡睃起那名吸烟美女的身影来。
吸烟美女在距离吧台不远的一张咖啡桌找到一名愿意为她买酒的男客,她与那名男客玩起了猜骰子游戏,谁猜错了就喝杯酒。男客是存心拿吸烟美女做消遣,所以喝的是又冰又有泡沫的啤酒,两人兴致盎然地掷着骰子,说来也怪,玩这游戏吸烟美女是猜十次就有八次输。眼看着吸烟美女酒越喝越高,脑子越来越糊涂,猜错的机率越来越多,庄大江真为她着急,眼睛直楞楞地看着那名面色开始泛白的吸烟美女,心里幻想着种种英雄救美的情景。这时,美女和酒客又开始了新一轮猜骰子游戏,酒客一上来就猜“四个五”,已经被灌得头晕脑胀的吸烟美女有点犹豫,眼神不经意地向旁边飘了一下,正好落到庄大江身上,庄大江赶紧伸出五个手指来示意她继续猜下去,吸烟美女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想:这个眼镜男不知道是真的在帮自己呢还是在跟自己玩花样,现在自己脑子也不好使了,索性不去动脑筋,就按那眼镜男的示意猜下去吧,反正喝到现在这个地步上,今晚她的本钱已经赚回来了,就算醉倒也值了。于是她继续猜:“五个五”。酒客说:“六个五”,吸烟美女又向庄大江瞟去,见他打出“七”的手势,于是顺着猜下去:“七个五”。酒客顿了顿,说“八个五”,这时庄大江摇了摇手,吸烟美女见状说:“你错了。”两人同时揭开骰筒一数,酒客筒里有五个五点,吸烟美女筒里有两个五点,加起来正好是七个五点,这一轮酒客输了。
接下去几轮,吸烟美女每次都按照庄大江的提示来猜,果然每猜必赢。很快就把那名酒客灌得东摇西晃不知太阳从何方升起了,酒客脑子开始发浑,吸烟美女再趁机挑嗦上几句,酒客头脑一热之下点了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来助兴,这下正中吸烟美女的下怀,她俏皮地向庄大江抛了个媚眼,让庄大江遐想了好半天。
吸烟美女灌趴酒客后,施然飘到庄大江身边嫣然笑道:“从外表上看,你这人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也是个中老手。”
庄大江是豺狼心老鼠胆,既贪慕吸烟美女的美色,又怕自己受到心灵创伤,所以他把落在美女身上的目光马上收回,期期艾艾地说:“这个……我不能算是老手,这个……应该算是很简单的一种概率推算……这个……那个……”
吸烟美女被他逗笑了:“原来你还是个雨人。”
庄大江赶紧否认:“雨人是个傻子,我可不是傻子。”
“对对对,算我说错了,我自罚一杯好不好。”吸烟美女说道。
庄大江指指身前空着的酒瓶,表示无酒可罚,他似乎没听出美女的意思是让他请喝酒,美女此刻的心情很好,所以没计较这一点,反倒对他说:“这样,我请你喝一杯,想喝杯什么?”
“这个……太不好意思了吧。”
“别客气啦,你刚才帮了我老大的忙了,我要不谢谢你,于心难安呢。”
“那就来杯加冰块的雪碧吧。”
吸烟美女为庄大江点了一杯饮料,也为自己点了一杯鸡尾酒,庄大江刚开始比较拘谨,后来发现吸烟美女不仅很容易搭话,也是那种很愿意倾听的人,于是话越说越多,话题也越来越八卦,从女人的衣饰行头,说到男人的生理需求,再让他继续啰嗦下去,恐怕就要暴露出狼子野心来了。
凡一一在楼上跳舞跳累了,在一大群男士和一部摄像机的簇拥下来到楼下吧台前。她一眼瞟见庄大江和吸烟美女以及美女面前的那杯酒,顿时感叹庄大江这只铁公鸡总算拔毛了,却不是拔给自己的,而是拔给另一个女人的。这让她觉得有点心有不甘,于是走到庄大江身边调侃道:“哟,看来老庄今晚交桃花运了,结识了个红颜知己。”
庄大江呵呵傻笑,那表情就象初恋一般地憨厚可爱。
凡一一用手指敲敲吧台台面说:“我说老庄,你既然请了这位美女喝酒了,把我撂在一边总不够意思吧?你也得请我喝一杯才是,别忘了是我带你来这酒吧的,应该算是你们的大媒呢。”
庄大江被她说得脸上一热,摇着手说:“看你说的,哪有这回事儿,我这杯饮料是这位姑娘请的。”
凡一一很不相信:“她请你的?不会吧,难道现在的灰太郎改了胃口,不爱吃喜羊羊了么?哪有女请男的。”
庄大江辩解道:“真的是这样,你不也请我喝了一杯了吗?”
“那是因为我……”话出一半凡一一突然发现自己对庄大江毫无策略,再说下去她还是落在下风头,她仔细打量吸烟美女一眼,问她:“你是干什么的?”
吸烟美女呷了一口酒,反问她:“你看呢?”
凡一一又问:“我们老庄哪点吸引了你,你愿意为他买单?”
吸烟美女又不答反问:“你说呢?”
凡一一不甘心地说:“你是不是别有目的?”
吸烟美女不愠不火道:“你猜呢?”
“是我在提问。”
“你凭什么来对我提问。”吸烟美女始终回答得不卑不亢。如果说在庄大江身边的两个女人里,游小果的眼神能镇住她是因为游小果太冰冷,冰冷得毫无缝隙,使她觉得无力可使,无缝可钻。可是凡一一却不同,她是太燥热,燥热得一吹就火着。吸烟美女就是风,见缝就钻,见火就吹的那一种,所以她怕冰,却爱去惹火。
“我可警告你,”凡一一对吸烟美女说:“我们老庄可是个老实头,你别以为他好欺负,有我在,你想在他身上贪便宜,门都没有。”
吸烟美女斜睨着她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夫妻还是兄妹?”
“都不是。”
“那么是朋友?”
“呃……”凡一一迟疑了一下,还是否认:“也不算是。”
吸烟美女见到有缝可钻了:“那不就得了,你们既不是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你凭什么管他的生活?”
“因为,”凡一一急了,她一字一顿地说:“他跟我住在一个房间里,睡在一个屋檐下,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使用同一件家具。”
吸烟美女愕然地看向庄大江,庄大江赶紧摇着手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可别误会,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凡一一继续警告吸烟美女:“跟他住一块儿的不仅有我,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你最好当心可别被那女人给撞见,我撞见你最多也就嚷嚷上两声,那个女人要是撞见你,马上能让你停止呼吸。”
吸烟美女面色变冷了,她问庄大江:“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庄大江点点头,再摇摇头说:“是真的,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你听我说……”
“我没必要听你说,”吸烟美女气呼呼地站起身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值得我与你谈心,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是个玩3P的变态,你还想拉上我玩4P是不是?真恶心。”说着,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往庄大江头上一浇,悲愤地走开了。
庄大江挂着满头酒珠,悲凄凄地望着吸烟美女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凡一一自从离婚后便成了一个喜好棒打鸳鸯的人,她见状心里一乐,缩着头钻进男人堆里去谈笑了。
游小果继续坐在二楼阳台上,浩浩明月下只有她一个人在顾影自怜,偶尔有几对恋人来到阳台上亲热,猛见阳台角落里坐着一个鬼影,都吓得逃开了。
眼看已近酒吧打烊的时间,张经理的包厢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二男一女,三人在门口咕哝了几声,便沿着走廊离开了。包厢门半敞开着,游小果来了个瑜伽式的深呼吸,让力量游走到身体的四肢百骸,准备再迎接一场捍卫战。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未见张经理走出来,包厢里显得很平静,无风也无浪。
游小果耐心地坐在阳台上观察着包厢门口的动静,只见两名酒吧招待跑进包厢里,接着从房中传出争吵声,间中还夹杂着扭打声和张经理醉醺醺的叫骂声,蓦然发出一声“乒乓”声,一名酒吧招待从房里跑出来对走廊另一头大喊:“快来人帮忙啊!酒客打伤人了。”倾俄,值班经理和几名保安跑来,众人一拥而入跑进包厢里。
游小果感觉情形不对了,她再也坐不住了,于是离开阳台走到包厢门口向里打量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和各类高档点心水果,张经理半斜地躺在沙发脚边,脸色灰白,口边挂着几滴清沫,他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名酒吧女招待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脑袋,值班经理关切地问她是怎么回事,招待一边喊着痛一边说:“我刚才告诉这位客人我们酒吧快打烊了,劝他结账,哪知他蛮不讲理地说他还要喝一会儿,让我别打扰他。我看他的样子已经醉的话都讲不清楚,好心劝他别喝了,趁人还醒着趁早结账走人吧。哪知他二话不说就拿一只酒杯砸到我脑袋上,并骂我是女鬼,叫我滚远点。你们看,被砸出老大一个包哩,这要算工伤吧。”
游小果咬着手指甲缩在门口,暗想这个女招待可真成了她的替死鬼了,真够冤的。
一名保安拍了拍张经理的脸颊,见他没有反应,他问值班经理:“怎么办?这家伙醉得不省人事了,看情形不到明天中午是醒不过来的。”
被打伤的女招待说:“他还没结账呢,要不今晚就让他躺在这里,等明儿他醒后再结账,我还要他陪我精神损失费呢。”
值班经理说:“不行,看他这样子醉得不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出了事咱们店还解释不清楚,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在这里过夜。”
另一名招待说:“那怎么办?又不知他家住哪儿,总不至于把他扔出门外不管吧。”
保安出了个馊主意:“弄堂前面不远正好是派出所,这家伙刚才打了人,人证物证俱在,要不咱们把他送派出所去吧,等明儿赶早点到派出所里去要他付账。”
值班经理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眼见得众人七手八脚地搬起张经理的身躯要往外面搬,游小果忽然动了恻隐之心,张经理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么落魄的地步,起因还在于自己的一首歌,如果再往班房里送,那结局就太惨了,他本不应该得到这个结局的。游小果想起当日张经理笑着请她上台的情景,那男人的笑容还是很真诚的,这个笑容融化了她心里那层坚冰,她觉得如果在这件事上帮他一次忙,那么自己与他的恩怨也就就此扯平了,心里也就不会再有歉疚了。
想到这里她从角落里走出来拦住值班经理等人,值班经理问她:“这人你认识?”
游小果点了点头说:“你们把他放下吧,这人让我来照顾。”
受伤的女招待从一旁跳出来说:“他刚才打了我,脑袋上老大一个包。既然你代他出面了,那你就得陪我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
游小果冷冷打量她一眼说:“我没见到出血,应该算不了什么吧?这点小伤拿冰敷敷就没事了。”
“怎么算不了什么。”女招待大嚷道:“我这是颅内出血,我有脑震荡了,接下来一个月我就没法上班了,你说我这伤严不严重?怎么说也得陪个万儿八千的吧。”
“万儿八千?”游小果阴恻恻着脸逼近受伤女招待,一身鬼气破体而出,吓得女招待连退好几步,游小果冷冷地说:“颅内出血?哼哼……脑震荡了还这么大叫大跳的,你这不是明摆着趁人之危来讹诈,你信不信你今晚下班后刚出这家酒吧脑袋上立马会开花,你的血会染红黄浦江。”
受伤女招待打了两个冷战,气势上先自瘪了许多,她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旁边的保安和值班经理,一名保安生气地说:“你别以为你是本地人就可以威胁她一个外地打工妹,我们会保护她的,你们打了人就应该赔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受伤女招待重新找到勇气,她又跳蹿起来:“对,不陪就告你们去。”
游小果阴冷地警告她:“你以为他们能保护得了你初一,就能保护得了你十五吗?你要去告那是你的事情,我懒得管,反正这会儿我是一分钱也不会陪你的。”
受伤女招待气恨地跺跺脚,哭着跑开了。
游小果到楼下找到凡一一、庄大江和大政小政,请他们上楼帮忙搀扶张经理,凡一一一见躺在沙发上的张经理,口中立时发出“啧啧”的惋惜声:“你看他这么壮的一副身板,而且还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板,怎么就醉得这么稀里哗啦的呢,一定是碰上什么伤心事儿心里排解不开才会醉倒的。嗯,对了,既然我们的冰海女王游小果愿意出手管这事儿,那这个伤心事多半是与你有关了,你说是不是小果?”
游小果烦躁道:“你这人啰嗦不啰嗦,快把他扶起来呀。”
庄大江问:“扶起来,扶到哪里去?总得有个地儿呀,总不至于扶到南京西路上往路中间一扔吧。”
凡一一很主动地把手伸进张经理的裤兜里,掏出一只票夹来,打开一看,满夹子的信用卡,还算好,找到一张驾驶证,上面却是写的北京地址。
游小果和庄大江面面相觑,不知该把他往哪里送。凡一一却说:“我看也别啰嗦了,就送咱们屋里去把,让他在沙发上躺上一晚上。”
庄大江有点不乐意了:“不行,他这样子半夜里肯定要吐,房间里被他吐得熏天臭地的,我和京京就没法住下去了。”
凡一一听他这么一说,也有点迟疑,她喜欢男人,但是那种干净用不着她来侍候的男人,眼下这个脏男人显然不是那一类,虽然他很英俊,但还不足以让她放下身架去侍候他。
游小果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就扶咱们房里去吧,今晚反正我也睡不着,就守在他旁边,他要吐了我来收拾,这总没有问题了吧。”
既然游小果主动请缨了,庄大江和凡一一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张经理和他们也有过一面之缘,彼此间的印象还不错。众人七手八脚地搀扶起张经理沉重的身躯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酒吧值班经理又堵在门口了,他手里举着一张账单说:“要出门,先把这张账单给付了。”
走在最前面的凡一一接过账单看了眼,吐了吐舌头又还给值班经理了,她嚷道:“小果,5888元呢,这可是张大帐单,他的票夹里最多也就一千元,剩下的怎么办?”
庄大江也劝道:“是嘛,小果,我看我们就别管这挡子麻烦事了,这家伙就算睡班房也是他自己活该。”
大政问值班经理:“我们把他的驾驶证押在这里,等他醒来自己来付行不行?”
值班经理迟疑了片刻,搓着手掌为难地说:“这年头什么都能造假,我可不敢说这张驾驶证绝对就是真的,万一是假的呢?那这剩下的四千多元岂不是要我自己掏腰包来赔付了,除非你们把那东西押这里。”他用手指了指小政扛的摄像机。
小政和大政同声说:“这可不行。”
众人同时把目光集中到游小果身上,麻烦是她找来的,接下去自然看她怎么办,游小果从值班经理手里接过账单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我去结账,刷卡行不行?”
“没问题。”值班经理引着游小果去前台结账去了。
庄大江和大政一人一边夹着张经理向酒吧外拖去,庄大江对凡一一抱怨道:“上海的夜生活啊!真他妈的够诡异的,出来喝杯酒,还要拖个大醉鬼回家去,这都是什么名堂啊这是。”
凡一一赶紧推脱:“你别怪我,要怪怪小果去,这个大醉鬼是她找上的。我说老庄,我往家里带个男人你的意见挺大,游小果往家里带个男人你倒没意见了,你手里的这碗水可没有把平啊!”
小政一边忙着拍摄一边嘻笑道:“游小果是在做好事,而你是在做坏事,老庄当然不会同等对待了。”
“话可不能这样说。”凡一一撅起嘴不满道:“我和男人睡觉算是做坏事么?如果这样说的话你和你女友亲热也不是在干好事了。”
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