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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中年人低头商量了一会儿,均摇头表示不再加价了,刘流非常紧张,见到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这一幕被摄像记者们摄入了镜头。马总在记录本上写了几个字,挥手指向刘流这边,询问尹重道:“99号竞买人,按规则你有优先购买权,你接受当前的价位还是放弃?”
尹重脸色苍白,望向刘流,不光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射过来。黄晓娜脸上浮现出吃惊的表情,端起了相机。老外那边传来一阵嗤笑声,刘流心里“怦怦”直跳:失去了这个机会就前功尽弃了,直觉告诉他干吧!就等着这一天!刘厅长的目光第一次投向了他,火辣辣的。一秒钟过得都是那么缓慢,他冲着老外挥了挥拳头,果断地冲尹重点了点头,尹重缓慢地举起了99号号牌!谭老板惊呼道:“兄弟,你疯了吗!”
3
尹重又拿到了一份红色的《成交确认书》,他是禾鑫矿业公司的授权代表,马上被不明就里的记者们包围了。刘流和苏荃想从另一侧绕过去,却被黄晓娜拦住了去路,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娇声说:“刘总,祝贺你啊,不到一年你就做上了上亿元的生意,能接受《中州晚报》的采访吗?”
苏荃不太喜欢她,威风凛凛地挡在刘流前面说:“你好,我是禾鑫矿业公司负责宣传的,有事就问我吧。”
刘流擦身而过,黄晓娜脸色变了。
中午,刘厅长竟然要请刘流吃饭!这次真真实实地握住张家村金矿,他却面临同样的境地,交不上钱会再次失去,他的心情很复杂。在去资城酒店的路上,苏荃和尹重都不说话,想必心情和他一样。
推开包厢的门,胡总工和吕总都在,还有张猛以及西部矿业的那两位中年人,两位神情恍惚,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根本不敢去看吕总。刘厅长指着他身边的空位示意刘流坐过去,对吕总说:“不要命的赌徒过来了,吕总,西部矿业今天败在这小子的手里,你有何感想啊?”
吕总笑呵呵地说:“一场公平的竞争,西部矿业败了也无话可说,其实我们的心理价位是一亿五千万,当时以为小刘不会行使他的优先购买权,呵呵,我们错误估计了小刘的决心。”
两位中年人脸色发白,更加难受。张猛吩咐上菜,刘厅长紧盯着刘流问道:“你是胆大包天了,你有一个亿吗?”
刘流老老实实地摇头,张猛在旁边当和事佬,笑着说:“小刘应该有对策了,是吧?”
苏荃很乖巧地倒茶,顺时插了一句:“各位领导,我们老大和西部矿业今天击退了老外,都是爱国行为!应该得到表扬吧?”
刘厅长当然不会不给苏荃面子,回答说:“这份勇气是要表扬,它是与生俱来的。”
胡总工一直没有说话,看得出他心情很矛盾,吕总便请他老人家讲几句。老人家不紧不慢地说:“我还是那句话,金子是有灵性的,他会找到自己的主人。西部矿业这次大意失荆州,说明缘分在小刘这一边,珍惜吧!”
菜上来了,各色菜肴吃在众人嘴里便有不同的味道。刘流分别敬了酒,却发现酒是苦的。吕总丝毫没什么架子,刘流敬他一杯,他要回敬三杯。尹重悄悄对刘流说:“看他的意思是有话要和你讲。”
刘厅长依旧不放过刘流,再一次问他能否按时缴纳一个亿?苏荃经过他同意便替他答道:“是这样刘厅长,我们现在是没办法解决资金的问题,让刘总慢慢想办法吧。”
“啪”的一声,刘厅长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怒道:“你想瞒天过海啊?这么大的资金量,你变得出来吗?真是乱弹琴!”
刘流从他的话里并没有听出责备的意思,心想刘厅长这是在为他解围,便老实地承认了错误,又请教厅长:“我该怎么办?”
刘厅长不说话,吕总适时地问道:“小刘,张家村金矿我们有兴趣,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两家合作的可能性。”
刘厅长频频点头,问刘流是什么想法?尹重和苏荃同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刘厅长是在为他们和西部矿业的合作创造条件。吕总抛出了绣球,刘流小心地试探道:“吕总,合作我赞成,请问您是什么条件呢?”
吕总说:“我们是国有资产,当然只能按照出资来分配持股比例,刘总你想持股多少呢?”
尹重的眼睛亮了起来,西部矿业要合作就要分担一部分资金压力,看来还有希望。苏荃也是这样认为,用眼神示意刘流赶紧开价。本来刘流的想法是想作价五个亿,即使对方持股80%也要支付四个亿给他,那资金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那是最理想的合作方式。
刘厅长见他不说话,提醒道:“怎么?你还想溢价啊?真诚才是合作的前提,好好想想。”
刘流想讲又不敢讲,一时憋得很难受,吕总看出来有强人所难的意思,忙端起酒杯说:“啊,我不急,小刘你再考虑一下。刘厅长,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西部矿业的支持!”
张猛又当起了和事老的角色,也跟着敬酒,刘厅长见目的基本达到,很爽快地喝了一杯。刘流心情大好,心想:要吕总接受五个亿的条件,只有靠胡总工去做工作了,他老人家发现了梅山坳里的砂金矿矿脉,凭这个完全可以说服吕总。胡总工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他,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而此时胡总工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平时的态度有很大不同。
午餐后,刘厅长赶回中州,临走之前把刘流叫到了车上对他说:“如胡总工所说,最终得到张家村金矿是你的缘分和福气,你没钱缴纳成交款又会失去它,你要现实点。吕总既然都说要合作了,你就别打歪主意,哪怕是股份少一点也行,听懂了吗?”
刘流下了车,回别墅接了刘艳贵,带着苏荃和尹重来到资城宾馆胡总工的房间。房门没关,胡总工已经等候多时了,老人家的态度很明确:“小刘啊,你和西部矿业的事情我不能插手。你我都知道金脉的秘密。于公,西部矿业濒临死亡时是我救活的,它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它得到张家村金矿继续扩充实力,所以对你的谈判我不会丝毫让步,你想溢价我也不会同意;于私,你是个好孩子,不畏强暴,有情有义,我也希望你能迅速有一份事业,以后好好地过日子,说个自私的想法,我还希望你能给我养老送终……这是个人人谋求私利的时代,也许你会认为我是一块顽石,此时体会不到我的心情,我相信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会明白除了财富和金钱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感情。”
刘流凝视着老人家的眼睛,心情渐渐回归平静。被薛勇的杀手砍倒;在梅山坳的洞穴里,差点被坍塌的岩石活埋,在即将离去的一刻,他想到的不是钱,甚至痛恨这个东西。经历了生与死,他能理解老人家看淡一切的感受。转眼之间,他想通了一件事,必须要说出来才痛快:“老爷子,经历过两次生死的考验我没有死,还得到了您和刘厅长的赏识,得到了一个漂亮媳妇,还有老四这么豪爽的妹妹。我只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于机缘,由老天来定!至于结果您别担心,还是顺其自然吧!”
刘艳贵等人都想不到他会主动将自己的退路封死,一时不知所措。老人家的眉头完全舒展开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存折递给他说:“小子,这是我的私人存款,总共有五百二十万,你都拿去用吧。”
刘流轻轻地抓着老人的手,将存折放进老人家的口袋。苏荃说:“老大,老人家是希望我们公平竞争,不耍小聪明,堂堂正正地做人!这样反而心里安逸些,你可别想多了。”
刘流大笑,只有尹重摸不着头脑。
告别胡总工,刘流带着他们去了鹰嘴崖,苏荃不明所以,问:“你糊涂了吧,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筹钱,去那地方有用吗?”
他解释道:“老四,我们唯一的筹码就压在老姚身上。”
下午四点半,他们重回鹰嘴崖,尹重感慨地说:“到头来还是离不开这地方,这就是命运吗?”
没人理他,但人人心里却都认同他的观点。
“别墅”依旧孤零零地立在水库边上,不同的是它又换了主人。老姚这回舍了老本,一下子叫来六台钻机,高高的钻机塔竖立起来,钻杆正日夜不停地往地下深处开进。老姚双眼通红,老钟说他已经四天三晚没睡觉了。尹重立马站到老姚背后给他做起了按摩,老姚忌惮尹重的赌术,甚至想拜他为师。师父给他按摩,他舒服得哼了起来,一边抱怨道:“刘总,你这次太急了,从你布置任务到现在总共才20天,干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深圳速度了……”
刘流可不管什么速度,只追问他施工进度。老姚闭着眼睛介绍道:“刘总,钻孔是胡总工亲自设计的,根据物探结果,矿体就在地下400米处,最浅的钻孔设计为240米,估计过几天就能穿透矿体,马上能知道有没有金子了。”
尹重虽然不明白刘流熬的是哪服药,但他知道怎么提高施工进度,忙指示老钟说:“钟矿长,你马上用对讲机呼叫钻井队的项目经理要他们加快速度,每米再给他们加一百块钱!”
老钟领命,操起了对讲机。老姚推开尹重说:“好,大手笔啊,这下进度有保障了,阿弥陀佛!”
二寡妇闻讯而来,在她眼里,尹重俨然已是她的乘龙快婿。尹重生怕她变卦,赶紧上前让座、倒茶。晓哥拿着报纸来了,指着报纸上的拍卖公告冲着刘流竖起了大拇指:“刘总,原来你是三国里的曹操,专门玩阴的啊!你买下梅山坳,就是想买张家村金矿,你还说要在那里建房子!这段时间牛牯子他们值班,村里人都闹不明白,还说你发神经!怎么样,这回击败老外的侵略了吧?”
当着二寡妇的面,尹重牛气哄哄地昂起头说:“那是当然,老外都晕倒在地,支书你可以看明天的报纸。”
苏荃“哈哈”大笑,正说着,花主任等人来了,苏荃跳了起来,抓住她的手问最近好不好?花主任见她还和刘流混在一起,又见到当地的大美女刘艳贵也在,皱起了眉头,苏荃忙把刘艳贵拉过来对众人说:“隆重地介绍一下,这位是嫂夫人,刘总的媳妇,想必你们都认识的。以后他就是鹰嘴崖的女婿了,请各位多照应啊!”
晓哥惊呼道:“刘总,你还是火烧赤壁,抱得美人归的刘备啊!既然你娶了我们的女人,那就是一家人了,今后有谁和你过不去,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二寡妇捶了他一拳,表示:“支书说得对,我们无条件支持!”
花主任不傻,马上明白了这其中必定发生了很多故事,拉着苏荃去她家里做饭,并且宣布晚上都去她家吃饭。晓哥悄悄地对刘流说:“牛牯子说下午梅山坳来了几个人,是镇委李书记带上去的,我们没有理由阻拦镇委书记上山考察,他们到现在都没下来,你要小心有人捣鬼!”
4
天黑之前,老姚带着众人查看了就近几个钻孔的施工情况。钻机旁,柴油发电车发出低沉的吼叫,一旁,岩心箱里摆满了岩心,圆筒形的石块全部是来自地下灰岩体。进度如老姚所说并不快,刘流担忧。
当众人赶到花主任家时,屋里已是人头攒动,牛牯子等人都来了。刚刚坐下寒暄几句,门再次打开了,令刘流和刘艳贵感到万分震惊的是谭老板出现在门口!火光下,他的脸忽明忽亮,牛牯子不好意思地道:“刘总,下午就是他们几个人要上山,我没拦住,对不住你了。”
谭老板要刘流坐过去,不满地说:“兄弟,你和我玩捉迷藏,不够意思啊!如果我不是亲自来看一下,就被你糊弄过去了!”
当着众人刘流不好透露更多的消息,心想:糟糕,他发现金脉的秘密了!
谭老板当然知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示意他出去说话。刚坐上路虎,谭老板便劈头数落起来:“好啊,原来金脉就在梅山坳,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我还是不是你大哥了?我就说你怎么就敢玩一个亿的赌局呢,搞半天你是早有预谋。”
他越说越气愤,大有要划地绝交之势。刘流静静地听,绝不发表意见,苏荃警告过他此时不要轻易相信人,人心隔肚皮。谭老板发泄完毕,竟然问他如何来弥补错误?刘流气乐了,还是不表态。谭老板点了根烟吸了两口说:“还是由我来说吧,张家村金矿我必须要占九成以上的股份,你那部分成交款我可以先帮你垫上,你看怎么样?够意思吧?”
刘流说:“鹰嘴崖金矿你也答应要一半股份,可你一分钱都没出;张家村金矿你也答应咱俩一起干,直到开拍卖会我俩坐在一起举牌,你也只字不提。大哥,不是兄弟我有好事不告诉你,而是你不感兴趣啊!要我怎么做?”
刘流反客为主,谭老板坐不住了,反驳道:“那时候我不知道金脉就在梅山坳啊……”
说了一半,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商家大忌,又猛地住了口,开始凶狠地吸烟。车里弥漫着浓重的烟雾,刘流反而轻松起来,他在想形势远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只要公布一部分张家村金矿的储量,不愁交不上成交款。一支烟很快抽完了,谭老板好像想通了,口气明显软下来,指着他的胸口和他商量道:“兄弟,咱俩好说话,你开个价,资金我来出,这颗天珠就送给你,怎么样?”
他志在必得,又打出感情牌,要如何化解又不得罪他呢,刘流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各种说法都被他否定,刘流想只有撒一个谎了,便说:“大哥,这个矿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懂吗?”
谭老板吃惊了,自己给出了解释:“怪不得你和刘厅长、张猛打得火热,原来你们有利益关系,不会还有其他市领导参股吧?”
刘流心里暗笑,近墨者黑,他既然已往污浊的方面想,应该不会再怀疑他的话了。谭老板沉默了,也许在懊恼不该和刘流玩虚的。刘流心里很复杂,谭老板曾施手相救,但也一直在利用他去冲锋陷阵,身上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据。他安慰道:“大哥,有机会我一定帮你争取一部分股份,你看这样行吗?”
谭老板扔掉烟头回过头来,眼睛里那丝混沌的光不见了,他惯用这种轻蔑的眼光看人。他说:“我一直都小看了你的能力,你能成为张家村金矿的主人,以后的实力绝不会比我差,兄弟,好自为之吧。”
他一刻也不愿停留,饭都不想吃,车灯光消失在路的尽头,刘流此刻彻底冷静下来,自己拒绝轻易到手的资金,后果会怎么样?
第二天刘流接到了高总的电话,别看高总外表粗鲁,说话却客气多了:“我说刘总啊,你的张家村金矿成交价过亿,开创了本省的先河啊!你肯花高价,想必张家村金矿好得不得了,考虑过吸收一个新股东进来吗?我可是罗总的好朋友。”
又是一个要入股的,刘流头都大了,归根结底,还是高达一个亿的价格说明了问题,如果矿不好谁会要啊?这就好像炒股票,股价越高,人们越认为那是价值的体现。高总痛快地答应让他承包金滩,他不能讲假话,脑子里又冒出罗东的影子。他不由自主地答道:“高总,这个矿应该还可以,但好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关于公司怎样运作我还没有想清楚,等想好了我第一个考虑你,请您告诉我罗东现在的具体地址,行吗?”
高总笑了几声,说:“刘总,你让我为难了,我确实不知道罗总在哪儿。合作的事我等你的消息啊。”
他有着非同凡人的气度,刘流倒是小看他了。
中午,一直躲在神曲县的牛大伟突然来电话,哆哆嗦嗦地说:“流哥不好了,李胖子这两天问我要承包费了。我说还没开工要缓一缓,他说我装傻,说你既然有一个亿买张家村金矿,就一定有钱交他的承包费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李胖子还说钱非得要这个月交清,不然就要向杨姐去要钱,你说怎么办啊?”
牛大伟不知道张家村金矿之争,估计是李总得到了消息向他施加压力了。刘流简短地介绍了情况,他叫了起来:“你有病啊,到哪里去找一个亿来?”
刘流安慰他道:“这边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安心做好你自己的金矿。”
三天后早上,老姚拿来一块岩心,岩心浑身上下闪耀着金属光泽,刘流接过去一看,发现白色的石英里面密布黄色的黄铁矿,这种黄铁矿俗称“愚人金”,它呈四面体或者六面体。老姚说一号钻机已经打到了矿体,这是个好现象,因为黄铁矿是黄金的伴生矿,也许再往下去岩石会有巨大的变化。
胡总工布置的六个钻孔,四个分布在矿体的四个角上,两个分布在矿体中部。一号钻机的钻孔布置在矿体最西边,这个部位离地表最浅,一天的进度约有20米,老姚说到了晚上应该还会有不同的情况出现。尹重和苏荃商量,决定通宵守候,苏荃从花主任家里拿来了米酒,二寡妇送来了腊鱼腊肉。
尹重胡乱地将肉剁碎煮了一大碗,三个人就着腊味下酒,刘流问苏荃紧不紧张?苏荃“哈哈”一笑,说:“我原来对挖金子没什么体会,和老大你混了以后才知道那不仅代表了财富,整个过程更是一种刺激,直刺入骨肉和心里的刺激,这种感觉刻骨铭心,也许比得到金子本身更加来劲!”
三个人的杯子举起来碰在一起,飘忽的火光映照在众人的脸上,一个比一个兴奋。刘艳贵睡不着,也加入进来,到了十点钟的时候,老姚和老钟一人背了一袋子岩心,兴冲冲地推门进来了。尹重拧开了大号矿灯,白色光柱下,刘流手里的岩心比早上的那块重了许多,这块石头同样闪耀着金属光泽,不同的是它是黑色的,和早上的截然不同。它散发的光芒不温不火,从哪个角度看都静静地反射回均匀的光,刘流并没有醉,一眼看出那并不是金矿石,星星点点的金属显示它完全是块锑矿石!他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老姚不以为然,说:“金锑共生,这毫不奇怪,关键是看矿体的储量和品位。”
过了明天就是缴款的最后期限,这边却毫无进展,刘流扔下矿石走到了屋外,天上繁星点点,却完全不理解他的心情,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有人说痛苦也是可以拿来享受的,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第二天毫无动静,钻机依然顽强地往矿体中间钻进去,老姚和老钟一整天都没出现,苏荃和刘艳贵忙着做各种美味,但是谁也吃不下。夜晚如期来临,刘流算了算,留给他的时间不足24小时。山道上出现了电筒的亮光,老姚微弱的声音从山里面传了出来,这次他带来的是什么呢?一瞬间,他紧张起来。
老姚如前次一样兴奋,见面就把一袋岩心倒在地上,地上满是黑乎乎的圆筒状岩心,形状完好。刘流拿起一块看,一下子愣住了:岩心是整块自然锑,根本没有黄金的影子!尹重气呼呼地把石头扔在地上,老姚赶忙拾起来说他不认识宝贝,尹重叫道:“我们要的是金子,不是这些玩意!”
刘流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疑惑地问道:“你是说鹰嘴崖地下不是金脉,是一条锑矿脉?”
老姚举起一块锑矿石,兴冲冲地说:“完全正确,你看看这纯度,起码在70%以上,肯定还含有金的成分。几个钻孔出来的岩心都是这样,矿体规模超出了你我、甚至胡总工的想象!刘总,你要发大财了!”
刘流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老姚跳起来叫道:“别以为金矿才值钱,规模上得去的锑矿也不好找!胡总工真是神人!”
屋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就连对矿石不是很感冒的刘艳贵都拿过一块岩心仔细地看起来。
刘流粗略计算了一下,岩心有十来米长,老姚说钻机还在往下钻,矿体的实际厚度大致出来了。待众人恢复平静,刘流命令尹重把岩心重新装起来放到车上,他要连夜赶到资城。
刘流来来回回到处跑,所有人都搞不清他到底卖的什么药,尹重学精了,拿起岩心就上了车。苏荃和刘艳贵也跟着上来了,老姚是个明白人,拉住车门对刘流说:“刘总,这是所有的地质资料,能够说清楚一些事,你要耐心些。”
刘流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猛踩油门而去。夜幕中,刘艳贵注意到他的眼睛放着光,她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一幕被细心的苏荃看到了,她忙叫尹重闭眼。刘艳贵没有不好意思,“呵呵”笑了两声,握得更紧了。
赶到资城酒店时已经12点了,刘流顾不得夜深敲开了胡总工的房门。胡总工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吃惊,老人家拿出了电筒和放大镜,平静地检查了所有岩心样本后拿起了电话。不多一会儿,吕总从隔壁过来了。刘流递上了岩心样本,吕总马上来了精神,看完以后吃惊得合不上嘴,请胡总工下结论。
胡总工平静地说:“小吕,这是鹰嘴崖金矿的岩心样本,这个矿是一个以锑为主,伴生矿含金的多金属矿。根据我的计算,矿体的长度应该在2000米,厚度你也看到了,至少在10米以上……”
吕总掂量着一块岩心,接过话来说:“这样规模的矿体,已经很难见到了。”
胡总工点了点头,对刘流说:“小刘,你拿这些东西来,是有话要对吕总说吗?”
刘流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当然有话要说,他请老人家坐下,很诚恳地对吕总说:“吕总,这些是鹰嘴崖金矿深部的一部分岩心,其他钻孔均已见矿,这个矿的规模虽然没有张家村金矿大,但情况和资料都是真实的,您认为呢?”
吕总说:“胡总工亲自设计的钻孔,鹰嘴崖金矿的规模不会小,品位也很好,我真是羡慕你了。”
刘流就等着他说这句话,马上建议道:“吕总,我同意和西部矿业合作,咱们两家各持50%,前提是西部矿业先借我一个亿去交成交款,我把鹰嘴崖金矿抵押给你,鹰嘴崖金矿的价值不止一个亿吧?怎么样?”
吕总和胡总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