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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给我一点信心?让我相信一切崎岖都是为了考研,为了让彼此知道经历过一切,最终还是希望生命中有这个人的存在,有这个人的陪伴,让我相信爱情成就婚姻,婚姻成就幸福?
没有预约,两个男人直接进入廉式集团总部大楼,秘书替他们推开门,廉云就坐在桌后,办公室很大,因为是傍晚,阳光引退,他的表情在阴影里看不太清楚。
接过信封,廉云将里面的照片摊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照片照得不是很清楚,看上去是在不同国家抓拍的,有些还是在机场,每张照片上的焦点人物只有一个,就是殷如。
一张张看下去,他始终没有声音,只是眉头越皱越深,最后一张是近期拍的,她在一个商场里购物,穿得很宽松,但是身材已经变得很明显,再怎么模糊都看得出这个女人起码怀孕七八个月了。
很愤怒,又觉得心酸,他皱着眉头想压抑住自己心中蓬勃涌出的复杂情绪,可是明显不成功。
照片上这个女人,至今身分还是他的妻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有他的一半,可是这女人做了些什么?
一个人怀着孩子世界各地悠哉游哉闲逛,一声招呼都不打,更可恨的是,就连有了孩子都不让他知道。
她还真以为男人的作用就是一颗精子吗?
“她还在飞?”
那两个男人看他表情不对,互相望了一眼,说话就有点小心翼翼,“没有了,最后一张照片是在美国拍的,殷小姐现在已经开始在洛杉矶待产,近期看来是没有再出行的计划。廉先生,接下来您还有什么需要?”
需要?都这个时候了还需要他们出马?他这个大活人难道是死的吗?
按电话,秘书的声音立刻响起来,尽职尽责。
“帮我订去洛杉矶的机票,最快的一班。”
手里握着地址,廉云一下飞机就直奔那个地方。
洛杉矶天气炎热,车里虽然开着冷气,但他到达那个市郊小镇的时候一样是一头薄汗。
不想承认是因为紧张,但其他理由也实在找不到了。
殷如住的是一栋上下两层的独立宅子,门前有草坪,种着花草,夏日里郁郁葱葱的样子。
下车后他站在街对面踌躇,原本已经想好到了以后就直冲进去,抓着她好好问清楚为什么要跑,可是飞了十几个小时终于来到这里,他却突然胆怯,不敢上前。
是傍晚,晚餐时间,小镇上的居民应该都在家里围桌享受天伦之乐,而他孤零零站在路的一端,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就在几步之遥,他却望着那栋房子不敢迈开这第一步。
盯着那扇门看,或许是因为他的念力太强大,没过多久,那扇门居然开了。
走出来的果然是殷如,穿着宽松的孕妇装,一边走一边讲电话,脸上表情是微笑的,很女人。
其实他第一次见到殷如的时候,廉云心里想的是——这还是女人吗?
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居然还历历在目,仿佛昨天。
那时集团已经开始准备两年内在海外上市,他力排众议,请了国际知名的咨询管理公司来重整公司架构,提出方案的时候一干叔伯表情各异,虽然碍于场面上还有其他非家族成员的董事在,没有当场翻脸,但回家之后就不一样了,家庭会议开得如火如荼。
他那时候已经执掌大权年余,公司也在这段时间赚得盆满钵满,又铁了心要把公司那些陈腐陋习做个了结,到最后还是把一切反对意见压了下去。
有钱好办事,很快麦肯锡就派人过来接洽,初步交流之后,那位负责接洽的中国人拿着洋腔洋调跟他提意见,他英文其实还行,好歹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但真的只是呆过一段时间而已,学的虽然是金融,但授课听课的全都是中国人,那时候才二十出头,实在火大了直接买了张飞机票就回了国。
到家还跟目瞪口呆的父母直着脖子辩,“那都是什么精英学校啊,骗钱。还不如网络大学买张文凭。”
他们家从祖辈开始做生意,本来也都没什么文化,不过到了第三代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叔叔伯伯都把孩子送出去读书,有钱,什么国家都行,别的堂兄弟乐得享受,他却觉得浪费时间。
中国人的钱很好骗是不是?要骗也是他骗他们的,哪里轮得到那群假洋鬼子。
后来还是在国内完成学业的,商学院认识了一大批背景相当的国内新贵,同辈里冒出头的很多都是称过兄道过弟的,这才觉得没浪费时间。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他的形象再怎么都只是土鳖,从来没有被套上过归国精英,留洋俊杰的名头。
反正他也不稀罕,现在一听这家伙动不动就一口英文跟他说这说那,一个心烦,他就直接提了要求,“别的没问题,我只要过来的人能讲一口流利中文就行,你们公司在亚洲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不会一个讲中文的都没有吧?”
对方当场黑线条,后来接下项目的据说是亚洲最好的工作组,他也算歪打正着。
是冬天,第一次跟工作组见面,他日程上是排好的,但是某个工地上临时出了状况,司机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很久。
会议室里气氛有点怪,自己秘书脸色已经相当尴尬,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跑过来介绍,“廉总您来了就好,这位殷小姐一定要经理们先开始拿数据做方案讨论,大家都在等——”
“廉先生,你好。”有声音,是女声,吐字非常简短有力。会议桌尽头右手边有人站起来,穿着白色骑士式样的衬衣,袖口收紧,头发很短,稍长的刘海整齐地掠在耳后。
“殷小姐?”
“是我,廉先生。是我要求到场的各部门经理按照约定会议时间开始讨论的,一个企业需要严格的时间观,没有您到场他们便不能开始,这里还是家长制的吗?”
呃——
除了她带来的人之外,所有人都黑线条,而殷如的手下早已习惯组长如此风姿,该干什么干什么,低着头继续忙碌,没一个吃惊的。
他素来不喜欢强势的女人,家里所有的女性都是传统而中国的,也就是说三从四德,丈夫为天。
就比如他母亲,一辈子贤良淑德惯了,丈夫长年在外经商,她就在家操持后方,也从不参与任何生意上的事情,说话都是商量的口气。
可这个殷如彻底颠覆了他对女性的一贯认知,这个女人虽然出生中国,但很小的时候就跟父母去了海外,成长过程中待过的国家数个,发达不发达都有。
又是高中后就一个人离家求学的,奖学金拿到手软,出类拔萃惯了,就职也是最好的公司,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说话很有威严,做什么都是一阵风,干练得不得了。
第一次接触之后,她带着自己的工作组正式进入集团开始工作,集团分公司多,在国内分布各地,她飞来飞去的,隔了一段时间才带着整理出来的初步方案回到总公司与他讨论,效率出乎意料地高,而且方案精辟到位,的确切中了他这个家族企业的致命点,令他立刻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也没什么,工作是工作,个人看法是个人看法,他还是对她没有性别认同。
这样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吧?私底下跟自己经理们吃饭的时候,都听到他们这么说。
正式方案是她亲自拿到总裁办公室跟他单独讨论的,那时候已经快要过年,秘书前一天就提醒他这个时段,还不止一遍,看来她的威名已经在这里远近驰名,就连他这个资方都得服从规矩。
不会再迟到了,上一次迟到给她当场来了个下马威,这次再出问题,估计他迟些出现的结果是一室空空。
她的名言,大家时间都很宝贵,不要双重浪费。
但这天迟到的是她,他在办公室等了10分钟之后殷如才匆匆出现,还穿着大衣,进门就道歉,“对不起,廉先生,我迟到了。”
他老家在河南,冬天也冷,但干爽得很,上海则不一样,每年这个时候阴而且湿,风里夹杂着刺骨的味道,她不是整天呆在办公室的盆栽女子,走进来的时候还带着满身寒意,好象刚从什么异常寒冷的地方赶过来。
换了别人,他最多哈哈一笑,又不是自己手下的员工,就没必要太上纲上线,说不定还要调侃两句。
但她一脸严肃,逼得他也正色起来,心里有点不爽,嘴上就不客气了,“没关系,这段时间是特地排出来给殷小姐的,不过没想到不要双重浪费的殷小姐倒是双重标准。”
她正在脱大衣,黑色的军装式双排扣,连围巾都是纯黑的羊绒,更衬得她一张脸如霜似雪,闻言抬头笔直地看过来,他已经站起来,因为身高的关系,她只能微仰头才能直视他的眼睛,略尖的下巴微微扬起,还没说话就开始咳嗽。
她咳嗽的时候也与众不同,双手一起将脸掩住,合拢的指尖就在鼻尖,大半张脸落在掌心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还盯着他。
殷如虽然作风国际化,但五官却是传统的中国式,眼睛尤其漂亮,细长凤眼,线条秀丽,这时近距离看过来,眼尾微微上翘,居然惊人魅惑。
看到她这个样子突然有点懵,还想说什么都说不下去了,他直接愣了一下。
正好桌上的电话响,他背过身去接,暂时避开她的眼光。秘书的声音小心翼翼,“廉总,刚才我下楼去营业部送文件,忘记跟您报告殷小姐之前打电话过来说要迟10分钟到,闵行分公司报给她的数据有问题,她说要先去核实一下再跟您谈。”
闵行分公司是上海最偏远的一个点,因为土地便宜拿下来的,都没有怎么好好弄过,说得好听是分公司,其实不过是圈了块地设了个办事处而已,路程遥远,又有一段根本不能通车,要靠走,就连他自己也只去过一次,这么冷的天,她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再回身看她脚下,果然一双小牛皮的长靴上点点泥斑。
一阵咳嗽刚过去,殷如终于放下双手,双腮浮起一点红晕,声音还很镇定,不过哑了一点,沙沙的跟平时气势差了很多,“廉先生,我可以解释。”
“对不起是我的误会,”他先道歉,“小李刚才说你已经打过电话给她,是她没通知我你去了闵行。”
“哦”了一声,她也不再多说,直接把大衣脱下来搁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转头问他,“那我们现在开始?”
觉得有点歉意,所以在听她解释方案的时候,廉云一改之前对这个女人所作所为暗中挑剔的态度,听得非常仔细。
不愧是亚洲排名第一的工作组,方案的确精彩,但是听到后来他皱眉头,“殷小姐,如果按照这样实施下去,我估计反弹会很大。”
她就坐在他对面,这时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微微一笑,“我知道廉先生的顾虑。”
“哦?”这次轮到他直视过去。
“家族企业的好处,就是核心力强,利益分歧少,但数百年来,为什么家族企业能够真正立足于世间而不败的例子非常稀少,你知道吗?”
“因为太过维护核心的利益,拒绝新鲜血液进入管理层,所以越来越陈腐,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请你们来的原因啊。”
“很好,”殷如站起身双手撑在台面上,“这就是家天下的致命之处,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第一天到这个公司的时候,只要你不在,所有管理层就不敢作出任何反应,只有等你来了才开始活动的样子吗?”
想起那天他还是有点黑线条,也不等他回答,殷如直接说下去,“廉先生,你能确保自己什么时候都能够及时出现吗?你能确保自己每个细节都能事必躬亲吗?如果做不到,就要用制度代替个人支撑公司,至于这当中会损害到某些原来核心层,也就是您直系亲属的原有特权,那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明白。”这个他怎么会不清楚,“但要讲究方法,不能这么急。”
“放心。”她又微笑,好像在谈天气,“相似的案例有很多,欧洲家族企业百年根基,到最后也不是能够顺利接受,人只要意识到不转变便是死路,一切都可以妥协。”
冬天天色暗得早,她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背后的落地窗外已经夕阳渐落,光线并不强,橙红色的,越过他的肩膀打在她脸上,这么小的一张脸,居然能够给出这样大的存在感,令他感觉奇异。
可是说完她又咳嗽,还是双掌合在脸上,这次眼睛没有看他,低低垂着,只看到睫毛颤动。
不等大脑思考,他已经脱口而出,“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要不要我叫医生来看一下?最近太冷了,小心感冒。”
这口气好像两个人已经认识多年,熟稔得厉害,咳嗽声停了,她诧异地看过来,眼光充满了问号,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对于这个提议,殷如当然是一口拒绝。
她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看法,就像她一直以来都知道生活中的其他男人对自己的看法一样——她还是不是女人?就算是,这样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吧。
嫁不出去有什么关系,她也不稀罕。
她崇拜的女人是赖斯,别人送一把扫帚让她滚出国务卿办公室,她把它放在显眼的地方提醒自己再接再厉。
男人可以身居高位叱咤风云,她身边也多的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例子,什么年代了,少来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
这些年来各个国家跑,也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例子,但绝大部分多男人在跟她约会过几次之后便自动消失,人间蒸发得飞快。
她知道为什么,哪个男人受得了一个动不动就反驳他思路有问题的女伴,有一个做律师的比较直白,在第三次在她面前哑口无言的时候终于愤而反击,“殷小姐,看到过那些最终抱着一只猫孤独终老的老太太吗?就算是新时代了,女人也要有温良谦恭忍让的美德,你不可能这样得意一辈子。”
那时候两个人正在某个高档餐厅吃饭,她当场站起来,表情冷淡,“这位先生,看过那些最终连一只狗都没有的孤寡老头吗?新时代男人要有温良谦恭忍让的自觉,否则你很有潜力胜任那样的角色。”
回家后觉得自己幼稚,跟那种人多啰嗦什么,可又觉得很痛快,以后更没了跟乱七八糟的男人约会的兴致。
而且廉云这种男人,第一次见面她就在心里给他盖了戳——纯粹的中国传统大男子主义兼男权至上的代表人物,哪哪都跟她不对盘。
就是这个不对盘的男人,自这天之后,越来越多对她投来关注目光,越来越多匪夷所思的提议,到后来就连自己的组员都知道,廉式总裁对他们无所不能的神力女超人组长有意思,让她大感招架不住。
然后心里就有点怨气,对他越来越冷淡,能不接触就不接触,除了必要的工作联系,平时连最基本的客套都省了。
对她的冷淡,廉云完全不以为意。
他是那种中国人当中少有的个性直接作风强硬派,否则当年也不可能书读到一半定就决定直接回国,跟家里招呼也不打一个。
没考虑太多,他觉得殷如很值得一追。
她的确不是什么传统的温良女子,跟他家里对女性的一贯标准要求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说什么都可以互相沟通无碍,有些平时跟叔伯们都说不通的地方,她也往往能一针见血。
这样的女人是宝吧,稀世珍宝。
反正她的项目至少要做大半年,他有得是时间。
两星期后他们终于有了第一次约会。说是约会,其实更像是他无所不用极地用强耍诈得来的机会。
她住的地方是集团提供的酒店式公寓,他当然知道地址,已经快到农历年,她所带的工作小组成员差不多都是外国人,大部分趁此机会在中国旅行,或者返回自己国家跟家人度假。
但据他所知,殷组长这次不会离开上海。
这是他的秘书从她某个组员得到的消息,至于他的秘书怎么办到的,后来这丫头又怎么过年的时候跟那个老外一起旅行去了,他只关心结果,不在意过程。
又知会了公寓下的保安,要他们殷小姐一到酒店就打电话通知他。
算好时间开车到公寓楼下他才打电话给她,那头声音诧异,“什么事?”
“有一份方案想跟你讨论,想赶在放假前确定,现在方便吗?”
那头沉吟,然后她说,“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很紧急,算加班吧,额外的,计时收费也可以。”知道她对工作的事情认真无比,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还是迟疑,后来到底答应了。
保安给的信息有误,原来她并不在家,而是在公寓边小路上的日式居酒屋一个人吃饭。
真的是一个人,居酒屋很小,冬天里没什么客人,他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殷如。
她正在喝酒,面前是黑色的鱼尾盆,花开富贵的刺生拼盆,三文鱼绯红肥厚,鲷鱼油白,北极贝尖顶一抹深红,饱满晶莹的鱼籽散落在四周,萝卜丝切得细长盘绕,雪白的一层。
殷如很大方,看到他就招手叫老板娘加酒和酒杯,然后接过文件支着头仔细看,又把刺身拼盘往他面前推了一下,“尝尝,这家不错。”
根本就是他临时抓出来的一份文件,哪有什么值得多看的,但她仍旧一脸认真,掠在耳后的刘海松散下来,斜斜掠过眼前,他就坐在对面,一手倒酒,双眼看的却是她低垂的前额。那双凤眼堪堪被发丝隔开一瞬,她便利落地双指并拢随手一掠。
他看得呆住了,那么认真的表情——他生命中任何一个女人,在工作的时候跟她都没有可比性。
看得入神就忘了手里还在进行的动作,透明的酒液转眼就注满了,沿着杯沿一直溢出来,酒香四溢。
手上一凉,又是她雪白的手指,仍旧双指并拢那么一挡,“小心。”
大概是他发呆的样子太好笑,然后她就笑了,齿如编贝,光华四射。
也有男人对着她发呆过,但在她全神贯注工作状态下,这绝对是第一回,意识到这一点,殷如突然觉得很愉快。
然后气氛就轻松下来,聊了几句方案,文件被推到一边,两个人开始闲聊。
他说为什么过年不回家,她微微笑,灵巧的手指在空中做飞翔的姿式,“爸爸妈妈在非洲第n次蜜月旅行,不要做电灯泡是孝顺女儿的职责。”
“你可以自己去旅行啊。”
“坐太多次飞机了,看到机场有时候想吐,能够安安静静休息几天也不错。”两小瓶清酒以后,殷如话渐渐多起来。
那是很小的白瓷酒瓶和酒杯,她手指细腻雪白,指尖轻轻掂着杯沿,像玩偶的道具,异常可爱好看。
一瞬间廉云觉得自己是喜欢上她了,殷如是可爱的,他居然觉得殷如是可爱的,这世界上其他男人能够体会到吗?
“过两天我就回河南,过年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飞回去聚一聚,家里的老传统。”
“是吗?一定很热闹,有没有舞龙舞狮?”她微笑,早就听说廉家传统,倒是有点好奇。
“是很传统,还有乡里的祭祖仪式,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这句话又是脱口而出的,她的反应和上次相同,异常诧异地看过来,眼光充满了问号,好像又是第一次认识他。
自然,殷如也没有同意他的突发奇想,和他一起回家过年。
后来想起来,幸好她没有去,老家只有一群女人小孩,男人们基本上都是一年才回去一次,而且还有一个他快要忘记的人物——陈丽。
因为接手集团掌权之位之后无数工作千头万绪,他已经两年没有回家过年了,印象中陈丽就是那个整天跟在母亲身边进出的安静女生,没想到这次一回家,原本很少有共同语言的父母一起出面跟他谈话,要求他尽快跟陈丽成婚。
这算什么跟什么?结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简直开玩笑。
可是父母表情认真,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他说来说去就是说不通,后来没办法,一气之下还没到初三就飞回了上海。
大过年的,公司空空荡荡,哪里有人,他在上海的住所又大而空旷,连工人都回去过年了,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在这个城市,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殷如。
打电话给她,没想到她真的还留在上海,哪里都没去。
直接开车到她暂住的公寓,是早上,昨夜的烟花炮竹一地碎屑,碎红处处,她对他的造访也有点意外,但看到他手中提的一大堆年货,又不好意思不请他进门。
公寓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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