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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小说网 www.m5xs.com,最快更新天玄烽烟录最新章节!

了。有人拖了一捆白蜡杆子丢在了场中,看样子是叫他们来点真的。这时看热闹的人早就不只是他们队伍里的人了,见得这样的架势,一个个的也都跟着起哄。反正就算军法队的人来了,制裁的也是动手的人。

    曹方当然知道他们动手的事,毕竟最开始挑事的那家伙,曾经做过中军的传令兵。更别提刚才那两个抬来棍棒的人了,个子矮的那个就姓曹。

    这可不是街头混混的斗殴,只凭蛮力和悍勇没头脑的乱砸就是。因为已经见识过了凌厉手段,那十个人明显谨慎了许多。长期训练让他们默契十足,此时围成了一圈,脚下都盘着方步,将杆子尖儿都对准了齐太行的各处要害。

    可明明周身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齐太行却是不慌不忙,仍然倒提着枪杆,面容肃定地目视前方,完全无视了身后那几个正在交换眼色的家伙。

    风将校场四周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的声音有如浪潮一般此起彼伏。有些刚来的人在哪儿四下打听情况,听说齐太行的战绩,还有些将信将疑地反驳。毕竟大家原本就是各支精锐中挑出来的最强百夫长,谁有那个自信敢说自己能一打五一打十?这样的猛人,虎贲旅几百年的历史中,也没听说过几个。

    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四周的风声和人声一起停了。就在这一瞬间,十个人同时刺出了那蓄势已久的一击,将齐太行四面八方的退路都给封住了,不管他往哪里躲,都有起码两个人的攻击在迎着。毕竟合击之术是虎贲旅的必修项目之一,在历史上,有不少小有名气的敌将,就是这样被刺成了筛子,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可这是齐太行,是日后为大唐拓土千里,横扫了漠北十三王庭的大唐第一战将。此时虽然还未建立赫赫战功,但他自幼长在薛府,经无数名师传授,更是在总角之年就由薛信忠亲自领着上了战场,不到十五岁就已经亲手斩了上百敌首。这样区区十个人,即便是再精锐,又怎么能算得上他的对手呢。

    长长的枪杆子被齐太行握着一端,猛地向身前自左上向右下地劈了出去。将迎面刺来的三路攻击猛地压在了地上,连带着三个人也都踉跄地前冲了两步。齐太行另一只空着的手横向一抄,抓在了第四根即将要扎在他腰间的杆儿上,然后怪力一发,竟是将攻击者给横着推了出去,直撞在第五个人的身上。片刻间,那看似密不透风的阵势,已经被他两招给破了一半。

    第六、第七、第八根杆子尖儿已经距离他不到一尺了,此时齐太行左手压着三个,右手抓着杆子算是击退了两个,可也等于是被架住了两只手,再也没什么办法去格挡擒拿了。所有人都看到,这三枪刺的是他背后由肩到胯的位置,原本这些就是人不好闪躲的地方,此时都在心中给他下了必败无疑的决断。他们纷纷感叹着即便是败了也算是不错了,就凭之前一打五完胜的战绩,在虎贲旅这四千人里面,至少也能排得上前两百。

    齐太行自然是提防着正身后那三个人的攻击,此时虽然腾不出手,但又何必一定用手?只见他气息一沉,整个人的力就全坠在了左脚之上,连地面都被踏出了一个半寸深的印子。接着右腿一个蝎子摆尾,以极快的速度向后勾去,将那三根杆子全数给圈带了出去。

    已经是十去其八了,刚才那惊艳一腿技惊四座,甚至不少人都没忍住叫起好来。此时最后的两枪终于到了,他们虽来的最晚,可一个瞄的是后脑,另一个奔的是裆口,全都是最阴毒的地方。其实这样的招式,要是放在江湖上可算是极为下三滥的。但这是军营,一切手段都是为了最快,最有效的杀伤对手。虽说十个打一个时使出来有点儿狠辣了,可一是枪不带尖,扎中了虽有重伤之患但并不致命;二是这也得看对手是什么档次的,比如说对付这已经是一挑八的齐太行,就丝毫都算不上过分。

    风又起了,可这次人群中却是沉寂的,没人再去应和再次鼓动起来的大旗。尘土被微微吹起,人们就看见齐太行的身影在空中横了起来。

    “完了!”

    “这是使了多大的劲儿,人都挑起来了!”

    “哎,这人还是不能太出头。曹将军那话怎么说来着?”

    “要藏锋。”

    “对,就是藏锋。他太嘚瑟了。”

    惋惜与慨叹之声稀稀拉拉地出现了,任凭齐太行如何厉害,到底还是被刺中了。虽然没看清他是中了上头还是下头,可瞧那横在半空的身影,甭管是挨的哪一下,恐怕都是受不住了。

    “什么!这也行!”

    突然,一个站得靠前的家伙猛地叫了起来,手也指向了战阵正中的方向。这人原本就是以眼力好着称,是斥候队中的佼佼者。大伙随着他的喊叫和手臂,纷纷也眯着眼睛望了过去。

    齐太行确实是横飞起来了,但并不是人们想的那样被戳飞了,而是放松了原本压住最早那三根杆子的左手,利用那三人抬枪的反弹之力,将身子横在了空中,同时原本蹬地的腿也微微一蹬,如同游蛇一般顺着刺裆的那根枪杆就盘了上去。而奔后脑而来的那一枪,自然而然也就失了目标,从他的头顶擦了过去,只不过微微碰到了束着的髻,挑散了几缕长发而已。

    整整两息时间过去了,那仿佛横漂在半空中的齐太行终于力竭了,扑通一声躺在了尘土里,那几个已经憋红了脸与他夺武器的家伙被这么猛地一卸力,也是跌跌撞撞地摔倒了。一时间场中十一个人,在短暂而又激烈的碰撞之后,竟然没一个站稳在那儿的。

    “好!”

    一句威严中带着欣喜之色的喝彩声响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垂首肃立,向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抱拳。就连场中那十个围攻齐太行的家伙,此时也都单膝跪着,将仍在发抖的双臂叉在了额前。

    “想不到薛信忠给我送了个宝贝!”曹方带着一队亲兵,分开了围观的众人,大笑着抚掌而出。虽然他的功夫比不得历任那些悍勇绝伦的主将,但论治军之法,尤其是在选拔与任用人才上,也说得上名列前三。比方说眼下这四千虎贲,就被他重新按照实力与特长,分配成了十支各展其长的大队,在其内又分为若干中队和小队,甚至就连一个最简单的五人作战小组,都被这位曹将军亲力亲为地按能力分配了作战位置,足以见得他在这一方面的造诣之高。也正是因为这支虎贲旅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每一个榫卯都算得上是他亲手度量的,因此才对薛信忠安插义子感到十分的抗拒。

    原本自己暗中授意手下给齐太行来点下马威,只希望能把他打出点儿火气,最好是逼他下手失些分寸,自己也好落个赶他走或者将其雪藏软禁的合理由头。可当他听说军曹足足派了一百人发起了车轮战时,心中就暗自有些犯了嘀咕,生出了些后悔的心思,毕竟这样即便是出了事情,说到底也是自己这边以众欺寡,哪里还能有什么由头。

    可接下来传令兵传回的消息就让他再也无法稳坐中军了,一对二,一对三,一对四,一对五的挑战,而且是毫不休息的车轮战,居然全都让这个小子赢了!甚至他都忍不住问了一句,到底派出的是主战的大队,还是后勤的伙夫。

    “回将军,听说他善使长枪,特意给他分到了破风营中,出手的全都是一流好手,一个入营五年之内的都没有。”

    曹方默然了,如果说是别的队伍车轮战他不胜,自己还能寻出些说法来宽心。可那破风营是虎贲旅的第一前锋,自己亲手挑的五百军士个个膂力超人。冲锋时一杆大枪端在马上,有时能连穿三四名敌人前胸而过。他们枪法精湛,甚至步战时也能以一敌五。但就是这样的实力,居然还被这个年轻人给逼到了多人轮战的地步?那他齐太行的实力是有多强?

    他一方面是难以置信,另一方面也是对这惊才绝艳的小子动了大兴趣,因此才亲自赶去校场瞧究竟。

    他赶得很巧,就在最后这一战开始之前,那大旗招展之时悄悄地赶到了。原本他是下马轻轻走来的,生怕惊扰了对战的人。可他发现自己多虑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阵中那十一个人的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和两个亲随的到来。

    直到他看见齐太行最后身影横空,而十个人的攻击全都无效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声好。这时人群中那些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士兵们才发现,原来旅帅曹将军居然和他们一起见证了这以一胜十奇迹的诞生。

    “齐太行见过将军。”

    身边的十个人是跪着的,因为他们不仅武艺不如人,而且还没完成将军的任务,此时都在领罪。但齐太行作为胜者,尤其是在这个强者为尊的环境下,自然是不用跪的,只是恭敬肃立足矣。

    “好小子!你这身功夫我看不比你义父差了吧。”曹方走到了近处,上下打量着齐太行道。

    “回将军,义父四日前观我演武,给出的评价是可敌他三成功力。”齐太行一丝不苟地抱拳答道。

    “什么?薛信忠已有如此身手了?”曹方明显是有些难以置信,他的确三四年没见过薛信忠出手了,但也想不到如此强悍的齐太行,居然三个打薛信忠一个都胜算不大。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人往往就是这样,总会错误地觉得那些强于自己的人也终究有个上限。但他们很少能想明白,这个上限是自己的认知上限,那些厉害的家伙的实力也许不存在上限,只有无尽的突破与超越。

    “是的,义父就是见我武艺与阵法之道已达瓶颈,非生死厮杀不得寸进。因此才叫我来您这里历练,还望您不要在乎我是哪里出身,只放手派遣任务就是。”

    就这样,曹方将齐太行就放在了这破风营中,成为一队的队长。若是把破风营瞧做是虎贲旅的一支开山箭,那这一队就是箭锋。而齐太行就是箭锋之锋,是撕碎敌人战阵的第一人!

    齐太行在五年间随军东征西讨,无往不利,立下了赫赫战功。一年擢升破风营统领,二年又兼领左右鹰羽营。直到第四年时,终于凭借着自己真正的实力,一刀一枪地赶到了虎贲旅副帅的位置。而就在这一年,曹方患恶疮于双股,已经只能躺卧在榻上处理军务了。

    年底,虎贲旅帅曹方恶疮迸发而亡。圣谕当天就发到了虎贲大营中,擢副帅齐太行晋虎贲旅帅,封忠武将军。追曹方为太子少保,谥平穆,陪葬王陵。

    这便是平南侯沈渊在那封讨薛檄文中所言的“名为历练,实为掌权”的事了。只不过表面上他可以这样理解,但实际上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薛家的执事出了义德门,快马赶到了虎贲大营的辕门。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来这儿,但每一次他都如同第一次来那样紧张。那漆黑的城墙,那散发着冰冷光泽的拒马和大门,无一不在恫吓着他。叫他立马就清楚薛家恶奴的嘴脸到了这里,可是一文不值的。

    戴着铁面具的令兵将薛府的信接了过去,用马刀在地上划了一道线,丢下了句“在这里等,一刻钟回话”的冰冷言语,就离开了,连半个多余的字都没说。

    大太阳晒得很,执事却不敢挪动分毫,脚尖紧紧地顶着地上的那条线。对面的那些卫兵站得比他更直,但自始至终,也没人再多瞧他一眼。

    城门再次开了,还是那个令兵,正好在一刻钟后出现在了执事眼前。他把回信交还,没有任何礼节地冷冷看了执事一眼后,转身便走。平时连七品官都不放在眼中的执事,此时却觉得这再合适不过了,他只想赶紧回去向老爷交差,一点儿也不愿在这肃杀之地多停留片刻。

    “既入虎贲,唯有君臣。”

    薛信忠手里捏着齐太行回复的那区区八个字,一时五味杂陈。他五年前将齐太行派进去,还真不是打着要收编虎贲旅的主意。毕竟这里四百年来从未被权臣所操纵,即便以他薛信忠如今的声威权势,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可他也的确没想到,自己送去历练的这个义子,居然完成了四百年来未曾有过的奇迹。齐太行是虎贲旅史上晋升最快,也是最年轻的统帅。最关键的是,他虽以权臣义子之名入营,却凭借真刀真枪的军功,获得了比前任曹方更多、更完整的拥戴。这让薛信忠在夜里,做了好几回将虎贲旅纳入麾下的美梦。

    梦终究是梦,此时他手中的八个字就是唤醒梦幻的铃铛。他将信纸重重地拍在了书案上,将胸前那一口长而浊的气,吐向了宽敞而空荡的厅堂半空。

    “来人,更衣,我要进宫。”

    圣旨是薛信忠亲笔写的,玉玺也是他亲自给沾上了朱泥。小赵宏的双手被他的一只铁掌握着,用力地在那黄绢上重重地一盖。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宫女和太监们早就看惯了。

    旨意是明着写的,更是由薛信忠亲自送到了虎贲大营。

    齐太行已经在营门前候着了,只不过这面子给的是放在金丝楠匣子中的黄绢圣谕,而不是他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义父。

    “臣齐太行,恭迎圣旨。”

    “臣领旨,有劳大将军。”

    前一句是在营门前单膝跪地,冲着薛信忠手里的匣子说的。

    第二句,则是他留下圣旨后,站在中军拱手对那一脸不甘的义父说的。毕竟事情做完了,他薛信忠便不再是天使。况且虎贲营中从无父子,只有君臣,他只需依军礼肃拜即可。

    “太行,父亲有些话要嘱咐你。”虽说薛信忠在朝堂之上是个霸道至极的人物,但对于齐太行,他却从来都狠不起来。毕竟他是心里有愧的,同时也要树立自己这个照拂同袍后人的口碑。因此他对这孩子很好,可谓是视如己出。

    最关键的是齐太行不仅天生一副习武的好根骨,而且还有着极为坚韧不拔的毅力。师父教什么他就学什么,师父叫他练两个时辰,他就偏练三个时辰。功夫不负有心人,更不负有心的天纵之才。才十二岁,薛信忠请来的江湖高手和沙场宿将,就把能教的都教完了。

    草原、戈壁、大漠、山林、江河湖海。后来的几年,薛信忠的仗打到哪里,就会把齐太行带到哪里。薛信忠斩敌主将,就会把副将活捉回来交给干儿子杀。

    齐太行的刀砍得很干脆,干脆得叫薛信忠这等杀人不眨眼的人都感到惊讶。

    “太行,你不怕吗?”

    “回禀大将军,既在阵前,便为仇雠,故不生畏。”

    薛信忠从这个十二岁孩子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年轻时一样的冷酷之色。但这份冷酷却比自己当年要光明磊落得多。

    十余载的岁月过去了,薛信忠看出此时齐太行的目光中,比少年时的冷酷更甚。同样,那份肃正之气亦是犹胜当年。

    “孩子,这次的敌人不比从前,他们是沈家,是我大唐列侯之首。江离城内高手如云,你可千万不能松懈。再者说你这次是孤军深入,要速战速胜,打出名声,将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吓住才是重中之重。”

    “臣谨记,请大将军放心。”

    “哎,可不是嘛。你都已经坐到虎贲旅帅的位子上了,我怎么还把你当孩子。”薛信忠拍了拍额头,苦笑了一声道。

    “臣恭送大将军。”齐太行又是一抱拳,但微微颔首的时候,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暖色挂在了眼角与双颊。因为父母早亡,他从小就沉默寡言,可这不代表他不通人情,不懂报恩,他只是习惯把好的坏的都藏在心里,只用行为去证明自己。

    就比如说,他心里明知沈家叛乱是假,义父寻衅是真,好在圣上的旨意下来了,也算叫自己这出征名正言顺,不会因此背上道德包袱。他从听到消息那一刻起,就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直到此时,他已经决定好了,既然有圣旨在,自己也就不必追究义与不义,凡是敢挡他兵锋之人,必死无疑!

    一口一个臣!一口一个大将军!

    薛信忠在心里又是连连数声苦笑,他摇了摇头,拍了拍齐太行的肩膀,再也不打算说什么,而是准备离开了。但就在卫兵掀起门帘的一瞬间,他听到了身后一句明显是压着嗓子的低语:“义父,有机会代我问小妹安。”

    “嗯,不必送了。”薛信忠的回应是淡淡的,但他的心里已然是一片欣慰。他知道这小子不是个白眼狼。而这,对于此时的薛信忠而言,就足够了。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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