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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子车,这么名字是我爷起的。
我爷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早些年据说还当过官,可惜后来战乱纷争,回到了村里办了小学堂,教书育人。对于过往的事情,闭口不提。
一九六七年,被红卫兵当做牛过蛇神打倒,弄到县监狱呆了几年,一直到平反开始才被放出来。
出来之后他的精神有点不正常了,家里边人嫌弃他。
当然,这些事情是后来我听人讲起的,我那时候还没有出生。
我七岁时候,我爷突然清醒过来,嚷嚷着要写诗,说是写了一辈子,不写他死了又不甘心。
我小时候我爷虽然不清醒,但是对我却好的很,我和老爷子感情很好。
我就把自己上学用的田字格本子那给我爷,我爷拿着我的铅笔头,写了一晚上。
第二天在上,家里人发现的时候,我爷已经走了。
走的时候,我爷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至于我爷写的那个本子,上边全是繁体字,那时候我才刚上小学,哪里认识呢,看着上边全是鬼画符。
不过我爸说老爷子算是文化人,走之前留下的东西,算是心愿,给我保存起来。
后来我高考完从书箱里边翻东西,才找到那个泛黄的田字格本子,上边的字,我勉强认识了。
查看了半天,总算弄清楚上边写的东西,是诗经里边的一首。
《小雅·绵蛮》
绵蛮黄鸟,止于丘阿。道之云远,我劳如何。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绵蛮黄鸟,止于丘隅。岂敢惮行,畏不能趋。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绵蛮黄鸟,止于丘侧。岂敢惮行,畏不能极。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
我当时想,我爷难到之前是个诗人不成?可惜人已经走了多年,我也无从得知。
不过我上大学时候,却迷恋上了写诗。我写的是现代诗,海子,顾城……可惜我没有生在改革开放的初期,那个诗歌泛滥的时代,只能小打小闹,倒是泡了几个喜欢浪漫的姑娘,可是那容貌实在是惨不忍睹,后来不了了之。
不过写诗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我爷走之前,写下绵蛮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让我一直好奇,我爷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后来大学毕业我进了一家铁建大桥公司。可是在市场经济发展的时代,一个臃肿官僚的系统显然没什么活力,两年下来,终于顶不住了,上边开始裁员。
其实裁员的事情在部门里边早就传开了,只不过最终没有确定下来。
最近在西山这边公司有一个开山项目,我是测量员,在工地上呆了有半个月了。
就在今天上午,电话直接打到了工地上面,让我回来一趟,那边是山区我们的手机没信号,用的是临时拉线的老式座机,我接通电话之后,立马传来了部门经理吴胖子的声音。
“张子车你回来一趟,办理一下离职手续!”
我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挂了的电话,反正当我坐着拉石头的车回到市区,换了一身衣服去了经理办公室的时候,离职手续吴胖子已经给我办好了,就等着我签字。
一看这情形我知道是真的留不下来了,骂了一声麻利的去财务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算了。
走的时候正好遇到炊事房的老张,之前我经常去老张那里抽空抽烟,两人关系不错。
“张小子,你这事情,是得罪了吴胖子了啊。”
老张这么一说,我才猛然想起,前几天路过吴胖子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边有女人的声音,偷看了几眼,正好被他发现了。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抓着老张的胳膊说,老张你看着,这事情不算完。
老张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说张小子你可别乱来啊。
我没搭理他,自己拿着东西走了。
可是老张的那句话,却像是一颗钉子一样种在我心里,让我越想越不得劲。
回去出租房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小陈的。
这小子和我关系不错,我回来的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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