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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倒软弱了下去。还有,” 宝桥疑道,“你能配出令人失忆的药了?”
桑梓轻轻皱了皱眉:“并没有,我倒希望有,那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就奇了。”宝桥将人拖到桑梓身边,桑梓似乎特别眷恋这把藤椅,好半天才起了身,宝桥便把一直闭目咬牙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晏栖桐塞进藤椅里,“你不知道,我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居然说不知道呢。”
“这样啊。”桑梓没有了藤椅,便倚在墙边,侧目看着晏栖桐。她自然是治过不少病人的,倒不曾想过自己搁在柜子上的那些药里还有令人失忆的药性。不过看宝桥态度总是粗鲁的,难说不是被她吓得忘了自己是谁。
桑梓把这可能性一说,宝桥顿时傻了,回想自己还真没少敲她脑袋,莫不是被自己连敲带吓给弄失忆了
“搁你手里,我看迟早有一天她会被你玩死的。”桑梓叹了口气,“正好她脸上的伤还要养着,我顺便再瞧瞧她这失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家小姐身边不能少人,你就先回去吧。”
这话正中宝桥下怀,她忙松了口气,笑道:“那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她就留在这你慢慢治,小姐只说别让她死,倒并没有别的嘱咐。若是你弄出什么新药,也可让她试试,反正一时半会儿她是走不掉的。你不是说那个晏流光颜容尽毁的药也是你配的么,她万一实在不好,顶着这绝世的面容留道疤,倒不如让她和她姐姐一样,做个平凡人好了。”
宝桥难得说这大通的话,桑梓瞥见那似眼耳皆闭的晏栖桐睫羽轻颤,只是竭力自抑着,便心中暗笑,一抬头果然宝桥对她眨了眨限,也笑得毫无声息。
可惜宝桥是当真要走的,不然她还真想知道这晏栖桐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还有她脸上的伤究竟能不能真的好全。
虽说是要走,桑梓还是要花些时间配置大量的药丸由宝桥带回去补充备用。而在等待的这几天里,宝桥反正无事,就观察起晏栖桐来。
那日晏栖桐被她抓到悬崖边恐吓了一顿后,就更安静了。桑梓的药园子虽大,遮风挡雨的屋子却没有几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制药房,还有一间书房。另外还搭了两个棚子用来分药晒药兼做饭的。这里并没有常客,她和晏栖桐来了后先是一起住在卧室里,都是木板搭的床,条件自然是艰苦的,不过她们不怕,只是晏栖桐这个千金之躯受了恶苦。可是桑梓身子极差,夜里常不能眠,极为宝贵的睡意常被晏栖桐突然发疯而搅碎,宝桥只得给她换个地方,睡在了书房里。书房里确有许多书,都是桑梓多年的搜罗,以医书为珍,还不乏其他各类书籍,只因一人居住,故用来消遣时日。
这晏栖桐吃药寻死之前便住在这,从没见她去翻阅书籍,整天都戚戚于自己脸上的伤势,说到底她压根不相信自己看起来都病蔫蔫的桑梓可以还她十分容貌。而寻死之后她便换了个人一般也不管脸上的伤了,只天天望着窗外发呆。更奇的是从悬崖回来后她就不知怎的对书房里的那些书籍感了兴趣,沉浸其中倒真是不生事了。
看起来,好像真的忘了她自己是谁一样。
宝桥越看越迷茫,她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一点小事,于是在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对桑梓道:“今天接到飞鸽传书,刘氏要来了。”
桑梓微愣,转而接口道:“哪个刘氏?”
晏栖桐正在专心地夹菜,半天没听到动静,才反应过来地抬起眼眸看了过去。果然,宝桥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
“你果然连你娘的姓氏也不记得了?还有,”宝桥抬了抬下巴,“你做什么要开始用左手吃饭?”她明明记得晏栖桐是用右手吃饭的,还曾经在一怒之下用筷子掷过自己,端是没了仪态风范。
左手夹菜本来就正夹得辛苦,晏栖桐也是竭力不动声色,但想想也知道这宝桥的眼睛天天盯着自个儿。不过好在她有言在先:“我忘了用哪只手了。”
宝桥只觉得好笑:“别还真是,我听你说话都有时大舌头,怕是怎么说话也忘了吧。”她见晏栖桐一副确实的样子,不由气道,”我看你左手也不顺,像是心指挥不动手,那便应该知道其实惯用的是右手吧。”看你怎么辩!
晏栖桐扫了她一眼,把竹筷换了手,但却真的更笨拙了。宝桥皱了皱眉,这能看得出,绝没有刻意为之。宝桥心有不解,便去看桑梓,岂料桑梓却是和颜悦色地用木勺舀了一勺汤到晏栖桐碗里,并道:“没有人规定该用如何说话,哪只手吃饭。别理她。”
宝桥咬了咬筷子,笑了笑,然后夹了块兔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