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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袖囊的口不但没有打开,反倒骤然天旋地转起来。
小房东皱着眉,利落无比地用柔软的尾巴卷住了酣睡的师姐大人,四爪腾空地任由百宝袖囊打了几个转——沈大头像是被推了一把,竟在冰冷的湖石面上滚了滚,根本没顾得上袖里有什么动静。
随即而来的,便是几声砸在耳畔的沉重响动,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扔在了沈大头的身侧。
原本还急着出去收拾渊牢看守的小房东竖耳听去,也微微有些讶异。
不过这一个打转的短暂光景,那三个鼻息赫然已由石室外的左侧转到了咫尺之遥,甚至极为明显地沉重了许多。
这个不知为何能拿着破苍大刀、却绝不是末倾山大弟子本尊的高大同伴,竟比她料想中要强得多、也谨慎得多。她曾见过几位六方贾麾下的仆从,虽远未到达散仙之境,却也个个刁钻古怪,寻常的修真界弟子即使能极快地收拾掉他们,也绝不会这般毫无声息。
这显然不是破苍大刀的功劳——这把刃器向来霸道无状,连和素霓剑刹那的交锋都能引得附近百里侧目,若真的发了威,即使不能像在陆上那样引得九天雷电相应,也不可能安静得宛若蚊蝇。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小房东就像是只守在井底的瞎眼蛙,每隔一两刻的光景,就听着石室外的黑暗中悉悉索索地响起生灵靠近的动静,却无一不在弹指间就声息几近断绝,继而如同麻袋般,一个接一个地被甩进了石室中来。
于是这间许久没有关押过生灵的囚笼,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热闹非凡了起来——虽然其中大多“囚徒”都昏迷不醒、连鼻息都断断续续,可这十三个原本是看守之身的精怪妖魅,实实在在地几乎堆满了整件石室。
楚歌愈发着急了。
这冒牌的末倾大弟子……到底是谁?
倘若能看看这家伙到底用了什么术法来收拾了渊牢看守,以她自小听幺叔提起过的六界各族掌故来推断,说不定是能识破“破苍主人”的真身的。
然而小房东并不知道前方幽沉的黑暗中到底还有多少六方贾仆从闻风而来,倘若其中有那么一个看到了她这个犼族幼子的身影,那这趟劫狱之行恐怕只能葬送在了半途。
她只能倒吊着一双缝眼,不耐烦地在沈大头的袖里蹭着四爪,甚至还因为要不要救出县太爷这种根本无须商榷的废话和大头侏儒“吵”了一架,也强忍着没有探出头去,只等着外头的动静彻底断绝的那一刻。
于是在听着大头的侏儒与“破苍主人”絮絮叨叨地讲了许久后,小房东也终于解气不已地一爪子挠得沈大头吃痛松了手,得以从百宝袖囊里探出了身子——她已等了足足两刻,也没再听到黑暗中传来任何的动静,想必是这件石室附近只有十三个渊牢看守,而六方贾其他仆从还未意识到这里的异样。
她终于能吐出肚里的憋闷之气,顺便数落了句素未谋面的仓颉上神。
楚歌从沈大头袖里跃出来的那一瞬,先看到的,是孤零零依靠在石墙上、早已不在冒牌主人掌中的破苍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