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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民的话犀利深刻,一针见血,尤其是提出的丢开经济目标,而要把改进政府职能定位和形象问题来作为他去辽省任职的主要任务,不能不让清癯老者感到震动。
要知道当下辽省的经济增速持续下滑,已经到了让整个国内经济界和网络舆论上一片喧嚣的境地了,连中央都不得不认真考虑辽省未来的发展路径。
陆为民本人在国内政坛是以搞经济著称的,甚至中央对其看好,也就是因为他不但有在昌江将一个落后农业地区打造成为新兴工业城市的经历,更有将一个当年类似于现在辽省境况的宋州市带出困境重现辉煌的光荣履历,而且昌江省这几年在他主政期间,不但产业转型做得相当成功,二三产业的协调发展极也成为各地学习效仿的典范,甚至连蓝岛成为北方明珠很大程度也要归功于他当时的规划,也正是因为他在这几地的成功,中央才会毅然在并不太成熟的条件下把他调整到辽省主政。
没想到这位新锐的少壮派一来就给了自己一个截然不同的观念,让素以观点包容并蓄为傲的他都觉得有些脱离轨道了。
暂不考虑经济发展,而要把精力主要放在抓政府职能定位转变上,重塑政府形象上,要说这也不是新鲜观点,但是清癯老者感觉到陆为民所说的绝非各地政府那种泛泛而谈的转变政府职能那么简单,他肯定有自己不一样的想法。
“为民,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认为你去辽省之后主要精力要抓党政机关的职能定位和转变问题,而不会把过多精力放在抓经济上?”沉吟了一下,清癯老者觉得还是需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陆为民也觉察到了清癯老者话语中的一丝担心,笑了笑:“部长,我觉得虽然侧重略有区别,但是我认为这两者之间不但不矛盾,甚至还紧密相连,这项工作抓好了,抓出成效了,让我们党政机关的职能转变了,放开手脚,让市场经济自行去调整和寻找,我相信以辽省的产业基础和人力资源厚度,纵然这中间过程中会有一些起伏颠簸,但是无碍大局。”
清癯老者默默的点点头,“为民,本来我不该说的,但是我担心你没有对当下局面和舆论环境有一个准确的认识,所以我还是赘言两句吧,眼下辽省的问题不仅仅是辽省一个省的问题,它代表了整个东北,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以重化产业和传统制造业为主的经济体系模式的缩影,而这个体系模式恰恰是这二十年来我们国家发展最快甚至可以说是崛起的一大支柱,现在有很多人开始质疑和反思,各种观点激烈交锋,甚至引起了思想混乱,所以中央希望你去能尽快打开局面,以正视听。”
陆为民皱了皱眉,“部长,我刚才也说了,二者不矛盾,但是可能会在先后顺序和因果上有所体现,但我们要搞明白本末因果,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怎么来破解,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我个人认为,哪怕现在我们可能会面临一些责难,一些攻讦,但是我们要坚持我们的做法,负重前行,现在暂时短暂的阵痛,我们可以忍受,就像是刮骨疗伤,如果我们始终存着以项目代替模式,以刺激代替体制的想法,不愿意去接触深水区中的症结,那么越拖到后面,问题就会越难解决。”
清癯老者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个家伙,还正是年轻气盛啊,自己好意提醒一下他,这家伙还反过来做自己的工作起来了。
不过清癯老者很欣赏陆为民的这种贫而不谄富而不骄的个性,不因为自己的态度而轻易改变个人的观点,这大概也是作为一省掌舵人,能担当起大任的特质吧。
“嗯,为民,既然你决心以下,我也不多说了,你有你自己的施政纲要,我只是提醒你要多方考虑,避免引起媒体不必要的喧哗,当然有争议从另一方面也是好事,可以助推我们的工作加力。”清癯老者笑了起来,“当前改革进入深水期,很多之前我们未曾接触的东西,原来有所回避的东西,我们现在都要面对了,你刚才提的这些观点我个人表示赞同,我看你的架势也是要准备大干一番,嗯,我提醒你一句,保持韧劲,注意方式方法,有时候适当的退后一步,是为了更好更快的前进,中央是你坚强的后盾,尤其是在面临地方上那些条条款款的束缚时,大胆前行,勇于突破,不要缩手缩脚,……”
清癯老者的话让陆为民心中有也是一阵暖流涌荡,他知道这位老者威信很高,之前他还有些担心自己过于刚硬的话会不会让对方不悦,没想到对方仍然耐心的给自己提出建议,并且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这意味着自己下一步的构想能够得到这位领导的鼎力支持,这是自己未来施政的关键。
“部长,刚才我只是讲了我自己的一些想法,但是构想再好,却也需要人来实施,我在昌江自认为工作还是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这些成绩绝非我陆某人有多大的本事,而是我身边有着一个志同道合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班子群体,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对我工作中的全力支持,昌江这几年才能取得一个令人瞩目的成绩,所以……”
“所以为民你就打算要和提出一些条件了?”清癯老者笑着接上话:“为民啊,作为党的一级领导,讨价还价可不是该有的行径啊。”
“不,不,部长,我只是实事求是的反映存在的问题和困难,如果是在昌江,我自信能做到,到辽省,如果能够给我足够多的时间,我也能做到,但现在我去是两眼一抹黑,时间和效率上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时不我待,我等不起,辽省也等不起啊。”江烽一听这话,赶紧辩解,又忍不住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