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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想当年,我协助你父亲创办东盛集团,立下多少功劳……”
“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你当年也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季云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挪用公款,倒卖原始股,秘密转移东盛资产。往事桩桩件件,需要我一一复述?”
董事长理屈词穷:“你想怎么样?”
“见你年纪大,我当你耳聋目瞎,慢声细语再重复一遍——你签了那份转让美林股权的声明书,然后自行了断,我保证你做过的所有丑事都会跟着你一起入土为安,不被第三个人知晓。”
“痴人说梦!”
“美林串通会计机构做假账,隐瞒连续四年负债超过总资产的事实,如果被监管部门知悉,美林必将退市。届时美林公司发行的股票都将成为废纸,而你根本填补不了这些年累积的资金空缺。”季云翀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我是你,宁愿自己以死谢罪,也不让家人跟着陪葬。”
一提到家人,董事长的脸色变得煞白:“你从小到大叫我一声叔,为什么现在把我逼上绝路?”
“你三十多年来称我爸一声兄弟,为什么连同外人害得他死无全尸?”
“我没有,从来没有。”
季云翀的唇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扣好西服上的扣子,折身走向办公室的门。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他的手即将触碰上门的把手时,惊慌无措的恳求在身后响起:“我承认对不起你的父亲。我现在把所有的东西都让给你,包括美林,你网开一面好不好?”
他吸了口气,平缓地吐出一句:“不好,我喜欢一网打尽。”
十几位保镖助理就守候在外面。办公室的门打开,一大群人围上去为季云翀开路护行,直至他离开写字楼,坐上一辆黑色奔驰。
车子发动的那一刻,季云翀侧仰起脸。
助理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天台,随时打算纵身跃下,结束性命。
助理鄙夷道:“老板,别让这种人脏了你的眼。”
季云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冷淡:“怎么不说是脏了一条街。”
说话间,那道身影急速坠下,落地时骨头碎裂,脑浆迸发。
这里是药谷园区,人来人往,恐慌情绪顿时蔓延开来。有人尖叫,有人哭,还有人吓的四散乱跑,惟有黑色奔驰不急不忙地驶离混乱不堪的命案现场。
车子上了高速路,季云翀说:“我去见老朋友,待会儿你让保镖们远远看着就行,不必盯得那么紧。”
“万一……”
“他是个正直的人,可以信任。”
*
萧淮在咖啡馆里见到了季云翀。
他穿着针织开衫和白衬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翻阅杂志。落日余晖从玻璃透过来,照在他的侧脸,清俊的五官愈发显得立体,又添了些许凉薄。
萧淮走过去坐下:“久等了。”
季云翀从金融杂志里抬起视线:“我刚到一会儿。”
“令堂的身体还好么?”
“老样子,没什么起色。伯母呢?”
“她也一样,变化不大。”
两人的母亲是远房亲戚,因此十八岁的季云翀来到慕尼黑留学时,在萧淮的家里借住了一段时间。
彼时萧淮仍在念书,是爱好运动的热血青年,常常叫上季云翀一起踢足球。季云翀则是神一样的队友,从后卫变成中锋,又从中锋变成前锋,满场跑来跑去,精力旺盛得令所有人甘拜下风,遂得了个响当当的外号:collin。
后来,两人的联系逐渐减少,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前年的事,在国际经济学商学联合会的晚宴上巧遇。
那时季云翀的眉目间凝着显而易见的焦虑,像是骤然接手复杂的企业管理工作,无所适从,压力极大。
不过,“神一样的队友”不论置身于哪种环境,都将最终显露出卓越的才华。季云翀只花了两年的时间,便让东盛集团走出低谷,并且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董事长。
两人叙叙旧,时间很快消磨过去。季云翀直奔正题:“东盛打算用最短的时间拿下中西药业。我希望你说服德意志投行,拒绝接受中西药业的反收购委托。”
企业家或者集团领导人走关系式的游说,萧淮早就司空见惯,婉拒道:“投行高层倾向于接下这宗生意,如果我没有找到充足理由,无法说服他们变更决定。”
季云翀并不急于立刻得到萧淮的支持,提醒说:“中西药业曾经借壳上市。”
中西药业的“前身”由于不善经营管理,被迫退市,稍后把资产注入一家市值较低的已上市公司(壳),得到该公司的实际控股权,利用其上市公司的地位重新回到股市。
换言之,中西药业可能在借壳上市之时提拉股价,其市值存在水分。
萧淮正在思考中,一条微信消息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lin:“人在哪儿呢?回来了吗?”
他没有看见这条消息,单听见季云翀说:“你的袖扣挺别致。”
萧淮的气质沉稳庄重,造型精美的竹节金镶玉袖扣搭配在斜纹衬衣的袖口,给他增添了些古典气息。季云翀扬起嘴角:“女人送的?”
萧淮笑了笑,答非所问:“我过几天介绍位女性朋友给你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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