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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你不必忧愁,也不是没有办法......”
袁花魁恨声道:“无非就是你下钩钓鱼,妾身蠢乎乎的上了钩。不必多说什么,你敢不敢在这里睡一晚上?”
方应物愕然,这女人脑子里是什么逻辑?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理解的不能。
袁花魁柳眉一挑,语含嘲讽:“在你心中,妾身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风尘女罢了,难道连随便玩玩的胆量都没有么?
妾身也算有蒲柳之姿,而你前前后后来了这么多次,连一次留宿的要求都没有。真怀疑你那话儿还中不中用?”
方应物继续愕然,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可不可以略微含蓄一点?不过是男人就不能忍受这种挑衅!
却说自从乡试结束后,杭州城贡院外的青云街人流渐渐散去。但杭州城向外运输能力有限。数千士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走完,各酒楼店铺依旧少不了客人。
在一家茶舍中,滞留着十来个书生高谈阔论、摆古论今。
有人大发议论道:“花魁娘子固然是个贪财爱富的人,但是抢了花魁娘子的李解元未必就舒服了。
他堂堂一个读书人,特别还是今科第一名,不靠才华气度却靠着钱财,传开后他这脸面只怕也不好看。听说主要是他的朋友们在中间搭桥牵线,可谓是狐朋狗友啊!”
如果是一个单纯的土财主家拿钱砸人,只怕不会招来过多的鄙视。但李解元身份不同,舆论对他的要求自然也不同。成就越大的人,舆论对他的道德要求也就越高,自古以来皆然。
有人对他叫道:“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先开口的人便问道:“这位朋友有什么新黄历,说来与我等共赏?”
“昨日方应物与本房同门宴会时,亲口说这次不怪花魁娘子。”
这可是大多数人从未听过的消息,众人纷纷将注意力挪到这边,有性急的催促道:“这又为何?”
“你们可知道,本城这两年新起的富商王家乃是方应物的同乡。王家家主打算将女儿送与方应物为妾。花魁娘子听到这个消息,不禁醋海生波,所以愤然应了李解元的邀请!”
众人惊奇,没想到还有这种内幕。又有人问道:“真的假的?”
“这是方应物亲口说出的。何况方应物也没有必要替花魁娘子辩解什么,所以应当是真相。”
“啊,是了!我也记起来。听说前日夜晚,方应物去过天香楼。如果两人真结成了仇家,断然不至如此。”
“如此说来。花魁娘子那天拒了方应物,应了李解元,并非嫌贫爱富,都是因为气急之下的吃醋?那倒是情有可原,吃的醋越大说明用情越深,而我们都误会了。”
旁边另外一人插嘴道:“那王家我是听说过的,这两年生意好生兴旺,足够称得上巨富了。
方应物宁肯迎合王家,也要冷落花魁娘子,我看不是花魁娘子贪财爱富,而是方应物贪财!”
“这你又错了!听说当初方家贫困时,是王家资助了方应物父亲三十两银子,助他勇夺解元连登黄甲,而后才有了方家如今的局面。王家有这个大恩大德,方应物怎么能拒绝王家的美意?
何况王家肯将女儿与方应物为妾,这已经足够放低身段了,方应物于情于理没有拒绝的道理!”
若王大户听到这话,必然泪流满面,敢情别人以为他王家送女为妾是理所应该的,是表达与举人老爷结亲诚意的正确做法。读书人果然是自视甚高的群体。
不管怎样,花魁娘子情有可原,方应物也情有可原,这起舆论风波便渐渐平息。
至于李解元那几个朋友落下了个粗俗鄙陋的评价,那就不是方应物能管得了的。
但方应物仍在反复琢磨一个问题,为什么花魁娘子要主动留宿他?
到了花魁这个份上,说是卖艺不卖身也差不多了,而且她们是可以自由选择入幕之宾的,只要看对了眼。
但至少最近几个月没听说花魁娘子和谁睡过觉,怎么在这节骨眼上突然莫名其妙的把他睡了?
直到方应物结束了乡试后的交际,离开杭州北上京师时,也没有参透其中含义。
再后来,有友人给方应物写信时,说这凤萧姑娘在方老弟你离开杭州后,忽然宣布立誓守身,不再招待客人,此类事情由天香楼中养的几个女儿代替。
杭州城里众人很是唏嘘感慨一番,大家都清楚,花魁娘子最后一个入幕之宾是方应物。她说要守身,是为谁守不言而喻。
当时远在京师的方应物顿时感到压力山大,他很明白这是女人的报复......这样把皮球踢给了自己,一个处置不好,自己就要成悠悠众口里的负心人了。
不过此乃后话不提。(未完待续。。)
ps: 又写材料,写八股写的码字状态全无,憋了半天就憋出这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