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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远在大明西疆边陲,开国初年,太祖皇帝想予民休养,便延续了元朝的‘土司制度’,封云南有实力的土人大族首领为土司,世袭罔替,允许他们在族内拥有生杀大权,管理族内百姓,便宜行事。而朝廷所委派的官员,则主要管云南民风教化和化解土司间的矛盾冲突。太祖本意‘化民于礼法,不战而拱治云南。’却不曾想,明代实行八股取士,派往云南各地的官员多为迂腐儒生,不懂得如何保境安民,于土司间纵横捭阖更是休提,云南的土司制度又加剧了土人部族和土人部族间的矛盾,故大明开国百余年,云南百姓反抗愈趋激烈,太祖所期的‘拱治云南’诚不知何年何月!土木堡之变后,‘忠肃公’于谦改革土司制度,将云南的治理方式改成了‘卫所与土司’共执事的体制,在土司与土司地盘边缘的相交地带,设置卫所,屯扎重兵,本意是要强化对这些地区的控制。但云南山多林高,路途险峻,卫所每一次出动,若没有土人首领派向导接应,根本走不到地方。时日多了,驻扎的卫所便不再管土司之间的纷争。土司虽在名义上为省都指挥使和布政使领之,但实际实权却操在他们的手中,他们若不点头,地盘内的草药,山珍,茶叶和粮食,一点一滴也流不到外面去。任家立身云南百余年,除了武功高强,族内能人辈出外,在云南站住脚跟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同各族土司首领结好,不仅以珠宝钱财动之,与这些土族做生意,公平买卖,一个铜子也不坑他们,如此真情厚意待之,百余年下来,任家在土人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没有任何汉人能比得了的,各个土司做买卖交易,非见任家的签押印信不成,如今任家覆灭,云南二十二府七十一县的货物流通一时间就滞阻了下来。
任双全的死讯,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便传遍了云南各府县,任家百年基业,自是树大招风,虽然积累了无以伦比的威望,却也得罪了许多偏狭的宵小之辈,数夜之间,任家的货栈堂口,已有三十多处被破坏,许多铺子被骇住了,干脆关门歇业,免得招惹麻烦。任家素来控制云南一地的香料、药材和茶叶。铺子关门歇业,这三项事物自是紧缺,到了后来,连粮油畜肉的价格俱都翻了几番的价格,百姓一时叫苦不迭,民怨四起。
多蒙、东川、芒部是滇地最有实力的三个大族,云南的大多半香料,药材和茶叶都掌握在他们手上,省三司找三族土司谈了数次,三族土司不见任双全印信就是不肯交易货物,一时间愁怀了官府。都司指挥使许韵游,和周铁相熟,便托他在江湖这头想想办法,想到事急,周铁又寻不到董元公,便将事情告诉了素来和锦衣卫交好的白泗江,要他想想办法。
白泗江听罢心下大凛,急急忙忙地出门寻找董元公商议,他知道,多蒙、东川、芒部上一代的土司与董元公交好,若非他的引荐,任双全的生意也不可能做的顺风顺水,要说办法,只有董元公能有解决的法子。
竹枝摇曳,沙沙作响。董元公坐在一处土丘前,垂首闭目,牛角埙呜呜地吹着伤感的调子,他刚从晓月山庄回来,那里已经成了废墟,他是从一大群野狗的嘴里抢回了任双全的尸骨,埋在了他身旁的土丘里,白泗江远远望去,董元公面容极为平静,似完全沉浸在了曲子带给他的感觉中,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白泗江感觉的出来,那是悼念亡友的深深悲痛。
“大哥!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滇地百姓的生计已经乱套了,再不想办法,会引起民变的。”白泗江对着坟包拜了三拜,垂手立在一旁时,见董元公投来询问的目光,遂将事情大致说了一番。
董元公点燃了烟草,‘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他的表情渐渐模糊在烟雾里,他的言语很平静,“土司们由我去说项,你们是什么意见?”
白泗江道:“王镇南主张以江湖之力稳住云南的盘口,防止有歹人趁机打家劫舍,香料、药材和茶叶则从川中进些,这样一来,物价自抑。可小弟以为,如此一来,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还得扶植有担当的人物,来接下云南的堂口,任家的产业里还留有一些能人,若得他们相助,咱们便能驾轻就熟了。至于这次危机,得与官府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
“你说的在理。王镇南的心里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有自己的打算,王家处处都想压人一头……唉!先不说他。要防止邪魔外道暗中使绊子,仅凭咱们的力量确实不够,尽快和许将军商议吧!由都司主导,咱们唱配角,两边合力,我不信有人能翻起天来。”
“那王镇南那边……”白泗江欲言又止。
董元公轩眉道:“泗江,怎么今日你说话竟吞吞吐吐的,王镇南由我去说服,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清楚老夫的脾气,我开了口,他绝不敢说个不字。”
白泗江拱手道:“大哥见谅,我知道双全的死对您打击甚大,小弟怕你一时冲动,撂下这里的事来个不闻不问。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二十年前,便是因为……”说到这,白泗江惊觉自己失言,忙住口不言。
董元公轻笑一声,打趣道:“怎么不说了?说下去啊!泗江啊泗江,我若还看不开这生死轮回,也不配当你这一声‘大哥’了。”
白泗江深深作揖,再不言语。
董元公负手看向远处,缓缓道:“滇地‘改土归流’时日尚短,进展始终不大,土人大都为土司首领所控,未服教化者甚多,官府的权力哪及得上那些土司首领,对云南的控制说是孱弱也不为过。待会和大伙商量和官府的谋划安排,若是许韵游动作快些,一个月内,这里的局势就该稳下来了。”
白泗江颔首,复又问到:“说服土司首领的事,你有几分把握?这可是最要紧的一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董元公笑道:“这事先不忙,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做。眼下,选出主持滇地事务的人乃当务之急,这人需八面玲珑,又有见识气魄,最要紧的是,这人还得熟悉云南的风土人情。除开这件事,还得安排三派的人到各地去协理当地的头脸人物主持大局,任家以往开的‘公道堂’和‘扫惰队’要重新办起来。还有许多杂事,千头万绪,你与我理一理,便和大伙商量吧!”
白泗江闻言,心中忽地轻松起来,这就是董元公,无论什么事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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