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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0年的时候,在巴黎市区的北郊,著名的蒙马特高地依然是一片布满葡萄园、磨坊风车的乡间小村落,这里的人们过着生机勃勃、井井有条、安静宁和的田园生活。
黎明时分,鳞次栉比的乡间房舍,映着无比洁白和纯清的晨曦,几只花斑母鸡在葡萄园内灌木丛中快乐啄食,色彩斑斓的金龟子在春日的阳光下飞奔,头顶上空有几片灰白的云朵在蓝天上飘浮着,不远处山岗上,磨坊外永久转动着白色的巨大风翼。
潜伏灌木丛的彭杜瓦斯上尉,收起了对这幅美好田园风景的眷恋之情,他摇了摇头,内心向上帝祷告一声,因为再过一会儿,自己将亲手打破这座与世无争小乡村的平静生活。
不久,一名行路人装束的士兵从200米外的村口慢跑而来,径直朝向指挥官的隐蔽处。
“彭杜瓦斯上尉,目标都在房间里吃早餐!”侦查士兵报告说。
“早餐?”彭杜瓦斯笑了笑。在法国的乡村,只有三种人习惯于吃早餐,一类是教堂神父,二类是政-府密探,三类是不从事生产劳作的有钱人,而上尉所要搜寻的目标,上述三类身份都有,或是曾经有过。
“开始行动吧!”彭杜瓦斯让身旁的侦察兵打出旗帜,自己则从灌木丛内站起,沿着斜坡小道,向着村口慢慢走去。紧接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也纷纷从村落四周的树林、草丛,以及葡萄园里钻出来,他们手执装上好刺刀的步枪,一步步朝目标所在的位置,包围过来。
村口外,被惊动的两支猎犬冲着这群不速之客们拼命的狂叫,它们在向村子里人高声示警,危险即将来临。不多时,十多个村民闻讯从家中跑出来,他们一边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马刀、鹤嘴锄、棍棒,以及两、三支老式的火绳枪,一同涌向村口;一边还在转过头去,大声呵斥那些想要跟随出门看热闹的妻儿老小,赶紧回到家中躲藏。
长着一幅酒糟鼻的干瘪老头,在“武装村民们”的簇拥下走过来,他挥舞着双臂,试图阻拦士兵们进入该村的道路。
“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干瘪老头声厉心惧的质询不请自到的恶客们。事实上,当他看到士兵们身上蓝、白、红相兼的军队制服时,已经明白东窗事发。
彭杜瓦斯懒得与无知的村民费劲口舌,面部表情的他冲着干瘪老头一行人,冷冷说道:“放下手中凶器,10分钟内,各自回家呆着。否则,格杀勿论!士兵,记数。”
未等传令兵将数字数到“4”时,村民们纷纷丢下手中的各式武器,转身跑各自屋子,将房门紧闭,嚣张无比的两支猎犬也夹着尾巴,低声呜叫,跟随干瘪老头寻找安全之所。
在短暂停留后,沿着两侧村屋间的碎石小路,上尉的脚步继续向前,目标是距离村口60米外,那栋灰色木屋。屋外还种植的两株美丽的紫罗兰,鲜花盛开,在晨风的吹拂下,摇摇曳曳,活像两个人儿在彼此逗乐,相互问候。
两分钟前,彭杜瓦斯上尉注意到屋子里似乎还闪出一个女人身影,她飞快的将房间所有窗户都拉上布帘,感觉是在逃避或恐惧。
包围这座高地山村的45名士兵,分成两队,一队35人守卫在村子内外,随时针对想要暴起的村民,进行无情镇压;仅有10人的另一队紧跟着指挥官,彭杜瓦斯上尉,逼近那栋灰色木屋,并将其团团包围。
彭杜瓦斯上尉从传令兵手中,接过一把上膛的12管转轮手枪,他拾阶而上,在紧闭的大门外停步,继而对着房内内高喊一声:“投降吧,夏尔?德马雷!”
大门内传来一对成年男女的低声争执,应该还夹杂有两个幼小孩童的哭泣声。俄顷,一阵脚步声过后,通向屋外的灰色大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正大门的客厅内部装饰相当简单,中间是长条形木桌和几张长椅,在壁炉对面,放有一排橱柜,摆在外面的是盘子和餐具,或许还有一个是存放零钱的罐子。如果仔细留意窗台四周,会发现被祝圣的蜡烛、洒在内壁的圣水、使用圣枝主日的圣枝。这是天主教徒的传统习俗,据称可以避免平日里的火灾,或在暴风雨时免受雷击。
当上尉军官走进房间时,一个相貌姣好,身穿深色紧胸上衣和平纹布裙的20多岁村妇,正紧紧搂抱着两个5、6岁大的双胞胎男孩,三人跪缩在房间阴暗一角,惊恐万分的盯望不速之客的到来。
至于房间的男主人,脸色平静的正端坐在餐桌边的长椅上,双手枕脑,面对手执杀人利器的彭杜瓦斯,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审判。
他正是逃匿多时的夏尔?德马雷,前警务部秘密警察总监。近两月以来,军情局在巴黎的情报特工一直在秘密追踪夏尔?德马雷的下落。
如今的夏尔?德马雷不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秘密警察头目,也不是名声狼藉的叛逆教士,那一身蓝色粗布面料的简陋装束,更让人相信房间主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他嘴唇紧闭,咽喉蠕动,眼角的余光始眷恋在自己妻子,以及两个孩子身上,一时一刻也不愿意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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