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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隐居在此,就是为了这寒乳?”令狐绝悄声问道。他不知道寒乳和千荷花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也不觉得意外。可舒洐不同,她知道千荷花是什么?那可是在极阴寒泉泉眼才能生出的爵级上品灵草,五十成白色,一百年成淡红,是水系武者和魔法师梦寐以求之物。
眸子里透出一股冷煞惊人的光芒,老头儿长叹了口气道:“老弟,你也到了那个境界,想必知道武者的天道。”见令狐绝点点头,他继续说下去:“天道,是窥视天地法则为己用,逆天之举,岂可如此轻易。再加上——————-咳,这个先不说,一轮天道,还能以个人天赋领悟,但二轮天道,却要受天地规则约束。老哥我踏遍万水,虽偶有所悟,却受灵气所限,未能踏入关键一步,只能借外物突破自身瓶颈,这不,一年多以前,来此山脉碰碰运气。幸好,运气不错,让我找到了千荷花和寒乳。你杀的那只双头毒火龙,就是护千荷花的魔兽,要不是中了老夫一掌,受了内伤,你的小命早就报销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有我,你也不会遇到双头龙。”
令狐绝恍然大悟,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在魔兽森林不是核心处,竟然会遇到双头毒火龙,原来是被老头儿给赶出来的。来,老头儿说见过他,可能就是在他昏迷的时候。于是,唇角轻抿笑意道:“老哥,当年你可是我吓死了一身冷汗,今天这酒,我可要多喝几杯。”说完,仰头又是一杯,让体内水灵母又是迫不及待的一口吞下。而舒洐早捧着葫芦,在他一饮而尽后,又轻轻添满
老头儿眸子内的诧异更是浓厚,要知道,这寒荷酒就算是巅峰爵级强者第一次饮也不会超过三杯,他也是因为多喝体内产生了适应,才可以随意而饮。可令狐绝三杯下肚,显然意犹未尽,这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他恬着脸,凑近问道:“老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水系异宝啊?”
令狐绝目视着,到的是一片清澈的目光,稍微犹豫了一下,大大方方地道:“老哥果然目光锐利,不错,我体内有只水灵母。”
老头儿全身微微一震,嘴巴因惊喜过度而微张着,踌躇了一会,才带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意味道:“老弟,老哥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不过,我先声明,帮不帮都没问题,老哥我绝不勉强。”话虽这么说,但他满脸的盼切焦急之色,却已表露了此刻的心情,继续道:“是这样的,我在这山脉的深处,发现了一座上古的洞府,但却要水系灵宝才能打开,可这灵宝是天地灵气汇聚之物,可遇不可求,所以我想————”说完,他吞了口唾液,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
望了舒洐一眼,令狐绝有些为难地开口道:“老哥,这个忙我是绝对帮的,但恐怕要等些时候,这次进山脉,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老头儿肥嘟嘟的脸上抹上了一层喜色,大咧咧地道:“早说嘛,老哥我为了找各种灵草,翻遍了周遭万里的山脉,隐居在此的老怪物,老哥可是认识不少。说,找谁?”
在令狐绝目光的注视下,舒洐嫣然一笑道:“老哥哥,鹰马族的舒莫你可听过?”
一双小眼睛似欲喷出火焰,老头儿就这样注视着舒洐,兴奋地道:“哈哈,巧了,舒老鹰,女娃儿,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外公。”舒洐急切地道,她的秀脸上也起了兴奋的异彩,从离开部族的那天起,她一直在担心,怕万一外公离开了米丝达山脉,那天下之大,哪里去找?
“好、好。”老头儿是一脸喜色,口沫横飞道:“舒老鹰是我在此地最好的朋友,那座洞府就是我和他一起发现的,本来就有他一份,这下齐了。”说完,他用古怪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带有那么点调侃意味地道:“我说老弟,你还真是老哥的福星。没次遇到你都有好事,来,老哥和你走一个。”
说完,把大葫芦一举,仰头又是一口。把酒杯放下,舒洐刚要倒,令狐绝伸手盖住了杯面道:“够了。”原来体内的水灵母已经饱和了。他挑了颗山果,啃了一口,含着满嘴的余香道:“老哥,这附近隐居的前辈高人多嘛?”
眉心深结,老头儿缓缓地道:“不多,人族的强者更少。”停顿了一下,长长地吐了口气道:“老弟,这位女娃既然是舒老鹰的外孙女,那想必你对上古百族有一定了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知道为什么近千年来,大陆上基本不到人族血脉魔侯以上的强者在走动?”
令狐绝倏然一惊,下意识的回答道:“不是因为天地灵气稀薄的缘故嘛?”
双目中寒光暴射,老头儿狠辣的道:“那只是一个原因,可人族人口数十亿,怎会缺少天赋妖孽之人?就算天地灵气再稀薄,一年出几个魔候、战候,甚至爵级强者都没问题。可现在,哈哈,什么圣战士,简直就是垃圾。”老头儿狂笑着,但任谁都能在这笑声中听出其中的苍凉和无奈。
心腔骤然微缩,令狐绝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咬着下唇冷冷地问:“那到底是为什么?”
摇着头,老头儿用一种极其沉重而且痛恨的语气,缓缓地道:“百族怕人族发展,在隐世前,在大陆上安插了许多眼线,还成立了一个叫“清道盟”的组织,专门负责刺杀那些天赋出众的人族天才。千年来,几乎没有一个人族的顶级强者出现,也直接导致了人族武技、魔法传承的没落。也就是这十几年,天地灵气复苏,百族忙着准备入世,才放松了对人族的监管,这才让我们这些侥幸未死的老家伙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果然是这样。令狐绝心内有种汹涌的憋屈在澎湃,他闭起双眸,任这种情绪洗涤全身,他现在明白了,令狐霸天为什么要躲起来。人族,根本就是百族的奴隶,不,连奴隶都谈不上。奴隶还有改变自身的机会,而人族呢,没有,他们只是被百族圈养的动物,为百族提供必要的资源,而他们的生命,也是资源的一种。
仿佛到了百族高高在上叫嚣般的狂妄,到人族匍匐在地衣不蔽体的沦落。一股悲哀和屈辱抹上心头,那是一种同为人族,却沦为鱼肉的黯然,而也是这种黯然,激起了他的血性,激起了他骨子里的不屈和傲然,倏地睁开双眸,伸出舌尖,润润嘴唇,一抹带有血腥意味的微笑在他的唇角展开。
老头儿目注着,自然流露出一股欣慰之色。他之所以如此重令狐绝,也是因为,令狐绝是他见过最有潜力,最有天赋的人族后辈,虽然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后辈能为人族做点什么?但到他能有这种不屈,也颇为激动,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种族会沦落到一点希望就没有。
着令狐绝年轻的脸庞和傲然的神情,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属于人族的尊严,这种尊严是他在梦里渴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