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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他犯了什么错?”少女闻言脸色一寒,“哼他这些年来过得com风得意,却不会记得,有一个怀了他骨肉的女人,在巴蜀苦苦地等了他十八年十八年从未去看过她一眼啊难道他不该死吗?不该死吗?”少女越说越气,“噌”的一下,就拔出了周法尚小臂上的一根银针。
“住手绿姑娘,你的意思是说,你母亲跟我爹……那你岂非是我的妹妹?无论有什么误会,等我爹清醒过来再说,好不好?”周绍范语无伦次道。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我娘忍受着无数族人的白眼生下了我,辛辛苦苦地将我拉扯大,明明心里面是那么地思念这个男人,却绝不离开巴蜀一步,不肯来中土找他因为娘怕她离开的时候,这个没良心地男人会恰巧去寻她她就这样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我长大了,也没有把他盼来……我可怜的娘啊……”绿裳说着说着,眼泪便禁不住簌簌地落下来,滴在她怀中的小瓮上。
“你母亲她……”周绍范望着那小瓮,想说什么,却觉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八年啊,我娘她终于思念成疾,在去年的com天撒手去了……她走之前,特意要我扶她去看那生得漫山遍野的绿藤萝……她说,她说……”绿裳的眼泪仿佛小溪般哗哗地淌下,哽咽着说不下去。
众人一时间听得都痴了,周云兮更是眼睛通红,泪珠啪嗒啪嗒地滴在舱板上。
“我娘说,山上的每一根绿藤萝,都是她对这个男人的一缕思念,十八年了,她始终没有违背自己当初的誓言,心中一直只爱着他一个人……银梳银角银手镯,情歌唱给情哥哥,不须多,不须多,漫山生遍绿藤萝……虽然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去找过她,但我娘却到死也没有怨过他半句,我可怜的娘啊,你怎么那么傻……”绿裳手捧着早已被泪水打湿了的盛放着绿萝骨灰的小瓮,哭得伤心欲绝。
“妹妹……”周绍范轻声道。
“住口谁是你的妹妹我绿裳只有娘,没有爹也没有任何的兄弟姐妹”绿裳从悲伤的思念中回过神来,怒斥道。
“好,好,绿姑娘,你不要激动,你先听我说……”周绍范连忙摆手道,“我爹他这些年来,几乎每年都会到巴蜀去一趟,全家上下没有谁懂得他去做什么,如今想来,他肯定是去看你母亲了……”
“你胡说”绿裳将手放到另一根银针上,大怒道。
“我绝对没有骗你倘若我周绍范有一字虚言,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真的,绿姑娘,我爹这些年来,不管事情再多再忙,都会到巴蜀去一趟,我们只当是他要去会什么朋友,但无论怎么问,他都绝不吐露半个字,其实我爹他也很苦……”周绍范指天誓,面容肃然道。
“呸他很苦?他再苦,能有我娘苦吗?他家里有妻子有小妾,有儿子有女儿,他会很苦?他战功赫赫,有无数将士愿意为他冲锋陷阵,有皇帝赏他官职,赏他金银财宝,他会很苦?功成名就,子孙满堂,他能有什么苦的?他要是真的到巴蜀去,为什么不现身出来见见我娘?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负心汉”绿裳说着,又倏地扯下第二根银针,周法尚小臂中的噬心蛊似乎是知道自己将要脱困,又开始“唧唧唧”地叫个不停。
“你胡说我爹是个心胸宽广,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之所以不现身去见你和你母亲,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倘若不信,你可以等他醒过来,当面问他”周绍范先是大吼反驳,继而又软语相求道。
“是么……那你叫醒他啊,我真想好好问问他,他这些年若是真的去了巴蜀,那他到底都是去做什么了,见我娘一面,难道就比登天还难吗?”绿裳幽幽的道。
“绿姑娘,请容在下说一句公道话。”李靖向着绿裳抱拳道。
“公道话?哼,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公道话来,倘若说得不合我心意,我立即就拔掉这第三枝银针”绿裳冷哼一声,将手指放到第三枝银针上,等着李靖开口。
“请姑娘莫要着急,让在下慢慢道来。李某先前也正陷入一段爱恋当中,对相思之苦实在是深有体会,令堂能够独自忍受十八年,还心无怨怼,可见对周将军确实是一往情深,可歌可泣,可敬可佩。”李靖叹息道。
“少说废话别以为只凭这么几句空话便可以说得动我,只不过,念在你对我娘的敬意上,我容你继续说下去,但是不要再绕圈子”绿裳催促道。
“在下以为,这情爱一事,很难说出到底是谁对谁错,只是从姑娘父母两人的表现来看,双方应该都有难以解开的苦衷才是,既然是无法解开,那么,相见,恐怕真如不见。”李靖想起红拂女送给他的那只木鱼,不由得叹息道。
“相见不如不见?怎么可能呢,娘她过得那么辛苦,每天光是眼泪都要流上好多回,眼睛几乎都要哭瞎去。既然爱上一个人是那么痛苦的事情,娘为何还要去爱他呢?”绿裳摇头不解道。
“爱情,永远都是身不由己,一旦真正的缘分来到,哪怕明知前路坎坷难行,亦会如飞蛾扑火一般,毅然决然,难以遏止”李靖一边说着,一边对自己的感情一事,有了更深刻地了解与认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将要努力争取幸福的决心。
“飞蛾扑火……娘啊,这人说得很有道理呢,您真的就像一只傻傻的飞蛾,眼睁睁地冲进情爱的火焰当中,被相思的烈火苦苦地焚烧了十八年,娘啊,您怎么可能就不后悔呢?这个男人,他到底有哪点值得您那样做呢?娘啊,无论如何,您这十八年来所受的苦,足以抵得任何苦衷了,所以,请原谅女儿吧,我将违背您生前的意愿,送他到地下去见您,让你们生生世世再也不分离……”绿裳幽幽地说着,抚了抚怀中的小瓮,抬手便往那些银针捉去
众人没料到眼看她已经想通了,却还是要向周法尚动手,再顾不得其他,纷纷往房中抢上
就在绿裳的右手快要捉上周法尚手臂上的银针时,突然,自房间的地上蹿起一条长鞭来,眨眼间便缠住了绿裳的手臂,在她惊愕万分之时,将她整个人都扯得飞将起来,朝后摔跌。
张仲坚趁机抢上前去,立即将三枚银针重新刺入周法沿的手臂中,众人站床人墙将周法尚护在身后,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何人坏我大事?”绿裳又惊又怒地往身后看去,只见一个人影自窗外翻进屋内,正是一直未现身的项洵。
“是你我杀了你”绿裳杏目圆瞪,勃然大怒,立即纵身上前,左掌往项洵的胸口拍至,只要想想尤三贵胸口的那枚掌印,便晓得绿裳这一掌的威力该是何等强大。
项洵咧嘴笑道:“绿姑娘这又是何必呢?我看这事情很有得谈,所以,在周将军醒过来之前,就只好先委屈你啦。”
说罢手中长鞭一顿,那鞭子仿佛活过来一样,如灵蛇般将绿裳的手臂缠紧,往旁边一带,绿裳的身子立即失去平衡,往一旁摔跌,项洵飞身抢上,“唰唰”两下,点中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绿裳恼怒道。
项洵接过家将递来的绳子,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才正色道:“抱歉,虽然你说的故事很让人感动,但周将军不似那种绝情之人,否则你母亲也不会十八年痴心不改,所以,我不能眼看着你犯下弑父的大错,那样,无论对谁,都将是一次难以承受的伤害……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等到周将军醒过来,你们之间的误会便可以解开了。”
绿裳拿眼睛瞪了他好久,这才道:“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呢?”
项洵洒然道:“这蛊是你下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只要伸伸手,他便可以清醒过来了吧。”
绿裳白了他一眼道:“哼,就算是我想救,你们敢让我救吗?”
项洵一呆,转眼望了望众人,只见所有人面上亦是这种表情,只得嘿嘿点头道:“这个确实是个问题,那就只好等他从巴蜀回来……”
项洵的话音未落,便听得轰隆一声,船身一阵巨震,船骤减,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到底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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