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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传艺给杨过了?”
小龙女想到没有经过师父同意,自己私下收下杨过入古墓派,也算是代师传艺了,于是点点头。
李浩然道:“这就好办了,反正你们是要成亲的。师徒、姑侄的名份倒是不在意的了”
“他心里欢喜我,我也很欢喜他。从前……”小龙女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虽然天真纯朴,但女儿家的羞涩却是与生俱来,俏脸飞霞,接着缓缓道:“从前……我只道他不欢喜我,不要我做他妻子,我……我心里难受得很,只想死了倒好。但今日我才知他是真心爱我,我……我……我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在乎什么师徒、姑侄。”
她秋波淡淡向杨过身上一扫,眼波中那种深情、温柔的光亮,像是残秋中的阳光,使得杨过心中一烫,突然觉得天地间都变得温暖起来。
这种感觉是杨过平生未有过的,他心里像是寂寞的游子突然寻得一个温暖的家室,留恋地停留在她面上,无法移动。两人目光相对,温情脉脉。
李浩然看书时到了这一段,只觉得有些假,女孩子家家的即使再不通世俗,也不可能没有羞耻之心吧,可是现在见到小龙女这般纯真婉约,天真无瑕,却不由自主地彻头彻尾的相信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便如万古不变的誓言般,令李浩然深深地感动,敢爱敢说,丝毫没有娇柔做作。
李浩然心情激动,佩服不已。良久才说道:“其实方法很简单,杨兄弟以后在人前介绍龙姑娘的时候,直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子,若是他人问及你们武功来历,就说龙姑娘代师传艺,算是你的师姐就成啦。只要言语间没有透露出是师徒关系,别人也不知什么。”
杨过眼光望着小龙女,满脸温柔喜悦,深怜密爱,他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我说姑姑是我未婚妻,郭伯伯也没甚法子,反正我和姑姑心里都容不下他人。”
杨过率性而为,并不表示是什么都不懂。宋朝末年是中国封建古代史上,礼教伦常非常严厉的时代,作为时代下的产物,即使杨过性子偏激,对于任何规矩都不放在眼里,可铭刻在内心深处的烙印,仍是让他有些惴惴。原书中他拒绝黄药师的好意,无非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既然整个天下都反对我,那我偏偏要坚持下去,我走我的路,任由你们说去。但是现在他得到一群朋友的无私支持,而且也没有在天下英雄面前说明,故而当李浩然说出这法子,也没有表示反对,反而欣喜接受了李浩然的建议;至于小龙女心里只有杨过一人,见他没有反对,自然不会出言。
李浩然松了口气,笑道:“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了。不过你们以后在称呼彼此的时候就小心些就成了,龙姑娘倒没有必要改变,杨兄弟就要改口了,你总不能一直叫自己的妻子做姑姑吧!”
杨过听他取笑,脸上不禁一红,微微一笑,却不在意。只顾问道:“姑姑,你有什么小名么?”
小龙女秀眉微蹙,思量半晌,方道:“我没甚么小名儿,不过师父在世时一直称呼我做‘龙儿’,不知这个算不算啊!”
李浩然哈哈大笑,拍掌狂笑道:“算,怎么不算,你叫你未婚夫为‘过儿’,他称你为‘龙儿’这倒公平得很。”
杨过、小龙女四手紧握,满脸羞红,相对无言,然而心里实在喜欢得很,杨过暗想:这算是订婚了,虽然只有李大哥他们,但是他们都是我生命最重要的朋友,有他们来见证一切足矣!
段素素满脸羡慕的望着这一对玉人,若有所思。略一回首,她看到了李浩然。
李浩然感觉到她的眼神,他稍一抬首――
于是他也看到了她。
这一瞥的感觉是千古以来所有的词人墨客都费尽心机想吟咏出来,却又无法吟咏出来的。
因为世间还没有任何一种语言和文字能描叙出这一瞥的微妙。
那是生疏的感情的成熟,分离的感情的投合,迷乱的感情的依归――
既像是踏破铁鞋的搜寻着在一瞬间突然发现了自己所要寻找的东西,又像是浓雾中迷失的航船斗然找着了航行的方向――
她抬起头,垂下,垂下头,抬起,心房的跳动混合了美梦的初醒,在这一刹那时,她的确已忘记了世间所有,虽只是刹那之间,但等她忆起的时候,她却已领受过人生的至境。
两人目光相对,她羞涩的微笑一下,她突然柳腰一动,转过身去,罗袖微拂,惊鸿般掠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李浩然心中一凛,刹那之间,自责自惭之念又复大作,暗恨自己怎地如此孟浪,又暗恨自己方才怎会生出那种奇异的感觉。目送她背影消失,却只觉仿佛飘散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眼前还浮着她婀娜的身影,想着想着,心里不禁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