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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皮,因此回道:
“讨贼复汉已是过去。以前的徐庶已经死在乱军之中,此时的徐庶已是曹军一员矣。”
诸葛亮故做讶异道:
“元直,以你刚正忠直之xing情,怎会为了求生而变节转仕国贼?此定是玩笑耳!”
这就是给徐庶铺台阶了。如果徐庶这个时候来个“大彻大悟”,表示自己此前一时糊涂,现在已是醒悟过来;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脱离曹军跟着诸葛亮三人寻找新的“明君”。
不过,徐庶在看透刘备的为人,以及得知刘备的死讯后,内心已是处于迷茫状态。对于当初辅佐刘备的执念已经不复存在,甚至怀疑自己此前的执念是对还是错。在这样的一种心态下,徐庶淡淡地道:
“此一时彼一时,国贼也罢,皇叔也罢,都不过是为了统一天下,只是手段不同。如果曹丞相能够最终统一天下,国贼的名头自然不复存在,换之以千古功臣矣。”
诸葛亮见这样都说不动徐庶,感到十分意外,只好道出最后一个玄机,对徐庶道:
“可惜,元直虽然对曹营并无二心,而那曹军都督吴凡却是对徐庶心存顾忌。”
徐庶听得一怔,问道:
“此话怎讲?”
诸葛亮道:
“我听人说,徐母已被吴凡控制,押往新野,可有此事?”
徐庶听到这里,方才反应过来吴凡的用意。点了点头,徐庶却是叹道:
“吴都督此举也是人之常情。庶曾为敌军谋臣,初投曹营,如今又有使命在身,为了不使途中出现差错,只得暂押老母作为权宜之计。况且,既然老母在吴都督手上,庶就更不能投身他处了,望孔明谅解。”
以诸葛亮的智力,再加上他说话的这番策略,换成是一般武将必然被他挑唆中计,纵使不会立即下野,也会对吴凡心存嫌忌。但徐庶可不是一般的武将,他的智力高达96,诸葛亮的很多计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自然不会被诸葛亮挑唆。
诸葛亮见此,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徐庶了,叹了一口气,对徐庶道:
“如此看来,你我二人将来是要在战场上以敌我相见了。”
徐庶听到这里颇为感伤,默默举起酒杯,道:
“至少现在我们还不是敌人,让我们满饮此杯吧。”
说罢,当先一饮而尽。诸葛亮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也陆续将酒饮下。
这时,酒馆门外又走进两人,两个穿着盔甲的将军,徐庶四人一看这两人,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两人不是别人,乃是张飞和赵云!
张飞和赵云如何走到一起就不再细述了,方圆五十里之内就这么一个小镇,二人走到一起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张飞已是得知刘备身死的消息,悲痛不已,一路上号啕大哭,这会儿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由赵云用一只胳膊搀扶着,来到这家酒馆。
徐庶四人中的孙乾这时喊了一声,张飞和赵云看到四人后,也都是惊喜不已,急忙来到近前。
随后,六个人就在这一张桌子周围坐了下来。
喝了一杯后,张飞将酒碗丢下,直接捧着酒坛子一通猛灌。他本来就是一个极为贪酒的人,又值此心情极为悲伤的时候,自然要痛饮浇愁。
整整一坛子酒灌下去后,张飞摇摇晃晃,将酒坛子往桌子上一墩,墩得桌上的酒菜都溅了出来。而张飞则直勾勾地盯着众人道:
“如今我大哥已经不在了,被吴凡害死,我与吴凡之仇不共戴天!尔等受我大哥厚恩,理当涌泉相报,与我一起誓杀吴凡,诛杀曹,告慰我大哥在天之灵!”
张飞是个大老粗,说话时常不经过大脑,酒后就更是如此了。众人对此都已习惯,因此并未对张飞的唐突之言有什么见怪,当然也没有把这番话当回事,只管继续闷头喝酒。
不过,徐庶由于已经投身曹营,听张飞说出这番话后,面上难免有些不自然。而他就坐在张飞对面,张飞说完那番话后,第一眼就看到徐庶与旁人不一样的表情,把酒坛子再次用力往桌子上一墩,喝道:
“徐庶!你不想给我大哥报仇,是吗?!”
还没等徐庶说什么,旁边诸葛亮已是摇着羽扇道:
“元直已经投身在曹营,翼德这番话当真是让元直无法自处,还请翼德不要难为元直了。”
这可就是典型的借刀杀人了。
诸葛亮和徐庶有些交情是不假,但并不深,二人的关系更多的是建立在徐庶保荐诸葛亮这件事上。如今除庶投身曹营,诸葛亮深知徐庶智谋不俗,令曹军更加难以对付,在劝其离开曹营无果的情况下,诸葛亮就动了要除掉徐庶的念头。
毕竟诸葛亮是不可能投靠曹军的,而徐庶又是曹军的人,既然彼此早晚会成为敌人,那还是早点下手除掉徐庶的好。
徐庶当然听得出诸葛亮话中之意,因此大惊之下看向诸葛亮,以手点指道:
“诸葛亮,你……”
没等徐庶说出后面的话,张飞已是怒吼一声踢翻了桌子,一把揪住徐庶的衣服,将之高高举起,摔在旁边一个空置的桌子上。
咔嚓!一声,桌子被砸得自中间碎裂开来。徐庶已是摔到了地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这个场面让酒馆内的所有人都大惊失sè。孙乾、简庸、赵云也是惊愕不已。唯有诸葛亮仍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轻摇着羽扇,闭目不语,对此视若不见。
徐庶躺在碎裂的桌子下面,没等他爬起来,张飞已是大步来到近前,将徐庶提起来向着旁边的墙壁又是一摔。徐庶当场就被摔得晕了过去,泥一样瘫倒在墙根下,口鼻处已是有血流了出来。
张飞这时又上前几步,扯起徐庶刚要再摔,这时,一只手突然自他身后扣在他的肩膀上:
“够了,翼德,快住手!”
来者正赵云。
张飞哪里肯听,咆哮了一声想要挣脱赵云继续摔徐庶,可赵云死死地扣住他的肩膀,竟是甩脱不开。
前文说过,赵云身受重伤,只有一只胳膊能够自由活动,武力大受影响。不过,张飞现在喝得大醉,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相比之下,他还不如此时的赵云。
挣脱了几下后,见挣脱不开,张飞气得直接丢下徐庶,转身抓着赵云的两个肩膀道:
“你为什么拦着我?!你也不想为我大哥报仇?!也投靠曹军了是吗?!!”
一边说,张飞一边用力的摇晃,赵云右肩本来就已是处于骨折状态,其痛难忍。偏偏张飞哇哇乱叫,根本不听他的辩解,赵云只得伸出左臂用力一击,将张飞击得后退数步,这才算拉开两人的距离。
张飞见赵云竟然“攻击”自己,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哇呀呀怪叫一阵,扯起身边一条长凳作武器,就向着赵云抡了过来!
赵云躲了几次,期间不停地劝说,张飞只顾哇哇乱叫,挥着长凳一个劲砸向赵云。赵云无奈,只得再次出手,将缠于左臂的逆鳞枪一甩,麻绳一般缠住长凳,又一带,将长凳从张飞手中扯脱,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而张飞由于醉酒重心不稳,在长凳出手的那一刻一个前抢摔在地上,磕得鼻骨断裂,血流不止。
虽是如此,张飞仍然咆哮乱叫,挣扎着还要起身去袭赵云。赵云见此,知道和张飞一时半会儿是说不通了,只得离开。不过,在临走之前,赵云将仍然躺在墙根处人事不醒的徐庶以单臂抱了起来,躲过扑过来的张飞,跑出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