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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朝廷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了?而且成了亲后,我便可以不必时常面对老爷了,岂不清净得多?反正我嫁妆不菲,到时候我过我的,那位容大爷过他自个儿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想来这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晴雪闻言,小声嘟哝道:“姨夫人可是极受宁平侯爷爱重,她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容大爷能否袭爵还是未知数呢,他自己都不能袭爵了,又如何让小姐夫荣妻贵?况果真小姐稀罕那什么劳什子一品诰命,当初又何必要跟那姓汪的和离,姓汪的如今已是实打实的侯爷了……而且那位容大爷,于女色上也委实太那个了些,小姐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气要生呢。”
“我又不是真心想嫁给他的,有什么可生气的?”君璃反问,“况只是嫁个人便能为珏弟换来一个更好的未来,这笔生意怎么说都是我赚了,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晴雪仍皱着脸,“可如果让大少爷知道您为了他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他一定不会开心,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君璃断然道:“如果这点事他都承受不了,还谈什么自立门户,还说什么将来要让我过上日子,让所有欺负过我看不起我的人,将来都不敢再欺负我,不敢再看不起我?那他也不配做我的弟弟了!”
主仆二人说话时,谈妈妈一直默默的低着头,也不知道这会儿正想什么,虽觉得这与她素日唐僧的性子有些不合,但君璃这会儿满心都是过继及出嫁之事,一时也顾不上管她,想着至多不过是在为她即将嫁个渣男之事难过罢了,便没有多问。
却不知道就是这个小小的疏忽,让她后悔难过了好些时日。
是夜,因白天睡多了,君璃躺到床上后,一时间反倒睡不着了,因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天与君伯恭谈判时的情形来。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虽说她自信威胁君伯恭时从言语到神情都十分到位,绝对让君伯恭看不出半点破绽来,认定她既然说得出便做得到,不然也实在太丢她堂堂影后的脸,可君伯恭毕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绝非什么善男信女,照理他不该被她放几句狠话便轻易威胁到才是,如果她是他,大可一狠心做掉他们姐弟便是,到时候他们姐弟都死了,他们名下的产业自然也就落到了他手里,——怎么就会轻易妥协,答应将君珏出继给他们那位早夭了的二叔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君伯恭想着他们总是他亲生的儿女,让他亲手杀掉他们他毕竟做不出来;且他是朝廷命官,若真一时激愤杀了他们,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一旦事情泄露出去,他的仕途也该到头了,指不定就是因为这两点原因,他才最终没有下狠手的呢?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怪异,她以后可得加倍小心才是。
次日便是大年三十了,年夜饭上,君璃终于见到了已经好几个月都没见到过的杨氏母女三人。
母女三人都或多或少的瘦了,但瞧着精神都还不错,杨氏是一身大红五彩绣蝶短袄配茜色绣花裙,外罩胭脂色缎绣八团花卉褂子,头戴嵌祖母绿大金凤钗,君琳是五彩百蝶金枝绿叶刺绣褙子配同色棉绫凤仙裙,插赤金蝴蝶展翅玉步摇,君璇则是一身白底浅橘色滚边的襦裙,梳垂髫分肖髻,髻上簪了一对蝴蝶翠羽金花钗,周围零星点缀了不少小米珠,看得出来母女三人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君璃到得花厅时,君伯恭因领着君琪君珮兄弟二人去君氏一族的大祠堂与族人们一道祭祖去了,是以厅里只得杨氏母女三人。君璃如今已算是与君伯恭撕破脸了,连君伯恭她都懒得给好脸了,对着杨氏母女三人,自然更没有好脸,是以只顾自坐到了一旁吃茶,并未与三人打招呼,“我不惹你们你们也别来惹我”的意图很明显。
只可惜母女三人显然没察觉到她的意图,亦或是明明已察觉到了,但就是一开始便打定了主意要找事。
首先是君璇一脸得意洋洋的叫嚣道:“小贱人,听说你前几日也惹恼了爹爹,被关起来了?你也有今日,活该!”
君璃仍专心吃着自己的茶,连眼皮都没抬过一下,就跟没听见君璇的话似的。
所谓蔑视一个人的最高境界便是无视,君璃这种明显无视自己的态度让君璇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新仇勾起旧恨,怒气冲冲的几步冲至君璃面前便叫道:“小贱人,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滚远点!”君璃心中厌恶至极,却仍是眼皮也不抬,只冷冷吐出了三个字。
“你!”君璇给气得半死,“你竟敢让我滚,你个小贱人算什么东西——”
这次君璃终于抬起了头来,毫不掩饰眼里厌恶的看向她,问道:“小贱人骂谁呢?”
君璇一时反应不过来,想也不想便答道:“小贱人骂你——”话都出口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掉进了君璃的语言陷阱里,不由又是羞愤又是恼怒,想回骂君璃罢,又怕自己再吃亏,只得一跺脚,哭着扑向了杨氏怀里,“娘,小贱……她竟敢欺负我,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杨氏安抚性的拍了拍君璇,才看向君璃冷冷道:“大小姐就是这样以大欺小,对待自己亲妹妹的?方才见了我这个母亲不请安问好也就罢了,如今又这样欺负你妹妹,果真大小姐有娘生没娘养,所以才养成了如今盗跎的性子吗?难怪世人长说丧妇长女不可娶呢!”
君璃轻蔑的上下打量了杨氏一番,方冷冷道:“母亲方才不是说我见了你这个母亲不知道请安问好吗?母亲既然自称是我的母亲,如今却又来说我有娘生没娘养,难道母亲当自己是死人不成?还是母亲活够了,大节下的等不及咒自己早死了?除了三妹妹,剩下几位弟弟妹妹如今还小呢,要我说,母亲还是别这么早死的好,不然明儿再来一个与母亲一样的继母,几位弟弟妹妹的将来可就堪忧了!”哼,想跟她比骂街,丫还是再回娘肚子里修炼个十年八年的再来吧!
“你、你、你……”杨氏被气得嘴唇直哆嗦,一时间偏又找不到话来回击君璃,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此刻,君琳站了出来,与杨氏和君璇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恨不同,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比母亲和妹妹犀利得多:“大姐姐无论是口才还是应变能力,都更胜往昔啊,只可惜,大姐姐即将嫁给我那位全京城都公认不成器的表哥,以后都得在我姨母面前立规矩做小伏低了,只希望到时候大姐姐的口才和应变能力仍能似今日一般,顶得住婆婆的教导,更得顶得住我那位表哥那一屋子内宠的莺声燕语,过上如今在家里这般凭谁也不放在眼里的自在生活!”
只可惜君璃也不是吃素的,她这番话根本打击不到君璃分毫,当下连想也不必想便也笑着回敬道:“如此我就先谢过妹妹吉言了,不过妹妹即将比我先出阁,听说妹夫与我那位未来的夫婿一样,都是京城纨绔界响当当的人物,且还是家里的独子,自来最得亲家太太宠爱的,妹妹不如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应付亲家太太和妹夫那些内宠的好,将来我也好向妹妹讨教经验不是?当然,我也绝不会亏待妹妹的,姐姐我旁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听说爹爹只准备花一万两银子为妹妹置办嫁妆,将来若妹妹日子过不下去了,只管来找我,我做姐姐的必不会看着妹妹落魄的!”
君琳自那日被杨氏摆出匕首、鸩酒并白绫,让她在这三样东西与嫁入寇家两者之间选一样至今,已浑浑噩噩了好几个月,她一直不肯相信向来疼爱自己的父亲竟会用要自己的命来逼着自己嫁入寇家那样的破落户,她可是父亲心目中真真正正的嫡长女,自来疼若掌上明珠的,——为此她甚至连杨氏也一并恨上了,这几个月与杨氏说过的话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还是在昨儿夜里听了杨氏说君璃即将嫁给容湛后,才有了几分生气,这会子也才会出现在厅里的,不然就算是年夜饭,她一样会告病不出席的,就是想着要趁此机会好生奚落君璃一番,一出已在心里憋了几个月的那口恶气。
却没想到君璃竟半点也没有被逼嫁给渣男的沮丧和愤怒,更没有她意想中的痛不欲生,一听谁提及此事便立刻炸毛就跟之前的自己一样,反而还能笑得一派云淡风轻的拿话来反击她,就好像她不是被逼而是自愿出嫁,要嫁的人也不是全京城出了名的浪荡子而是什么乘龙快婿一般,让她油然生出了一种自己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的无力感来。
无力之余,心头的邪火却是越烧越旺,当即便尖声嚷道:“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有个好娘给你留下了几个臭钱吗……”
奈何却才刚起了个头,就有丫鬟战战兢兢的进来禀道:“老爷与二少爷三少爷回来了……”
杨氏当即急白了脸,忙上前拉了君琳冲她杀鸡抹脖的直使眼色,又附耳小声哄道:“你跟她置什么气,再过阵子等她落到你姨母手里了,你有多少气出不得?眼下这关头,咱们母女几个可不能再惹你爹爹生气了,不然谁知道他又会怎么对待咱们?”
君琳冷笑道:“母亲休要把我和您自己混为一谈,您怕父亲生气,我可不怕!”自那日被逼着点头同意嫁人后,她便再不肯叫杨氏娘君伯恭爹爹了,而是改为了明显生分得多的父亲和母亲。
不过话虽如此,她到底还是停了口,没有再说。
片刻过后,便见穿戴一新的君伯恭领着同样周身新衣的君琪君珮进来了,杨氏忙领着众人屈膝给君伯恭行礼,稍后大家便团团坐下,吃起年夜饭来,席间因有君伯恭这个一家之主在,便连自来最骄纵的君璇与君珮也不敢放肆,瞧着倒也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君璃却忽然在心里同情起自己,更同情起杨氏与君琳来,自她回来这几个月看起来是她占尽了上风,但真正的胜利者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君伯恭,不论是她,还是杨氏母女,都不过是君伯恭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偏偏她们还在这里乌眼鸡似的斗个你死我活,真是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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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孩子打预防针去了,同时怨念:为毛孩子半岁前,要打那么多次预防针啊?真是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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