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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说得还真对。 ”薛茗予也有点来气,这老人仗着年纪大,说话句句不友好不说,还特尖刻,针对性太强。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艳京可以说是第一繁华的地方了,不要说这么一间小小的铺子,外面大街上大大小小的铺子,哪件开门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呢。”
听得薛茗予语气里的别扭,老人皱皱眉,撇撇嘴,“这可是赚的死人钱。”
“对啊。”薛茗予捧起桌上香茗,很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死得重如泰山,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绝大多数走得都是轻如鸿毛。可是这不妨碍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想让逝者走得更体面,想表达自己对逝者的缅怀和敬仰。就像这铺子的名字,孝为先。”
“歪理。”老人不置可否,却是难以掩饰他的松动。
“这几个人偶倒是做得有点意思。”老人话锋一转,薛茗予听了还有点不置信。
“是么那能给您老解个闷儿,也是件功德了。”薛茗予嘴角一歪。这老人真是一身别扭劲儿。
“行了,您老慢慢坐。这儿别的不说,茶水充足,给您歇脚也方便。请容我失礼少陪了。”薛茗予茶盅一放,起身微笑福了个礼,转身就走了。
老人看着那头也不回的背影,法令纹深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赶出言讥讽他的,敢把他晾一边的,这还是头一个。旁边几个年轻人赶紧走远两步,以表明他们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王妃,那大沥田庄还去么”上了马车,无暇觉得这日头不早了。艳京冬天冷的时间长,这会天还是比西凉天短。
“去个鬼。回别院。”薛茗予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往马车上的大迎枕上一靠。今儿没午睡,她没什么精神。
“那个老头真是莫名其妙,比大爷还大爷。”无忧叽叽咕咕的,她想起那老人的气势,总让人没理由的矮一截儿,她就各种不舒坦。
“呵呵,还真是个大爷。”薛茗予眯着眼睛懒懒一笑,“你看他那说话的语气,一看就是久居上位者的架势。我去跟他说第一句话,旁边几个年轻人就提高了警惕一样走近几步,我们去坐着说话,那几个年轻人也随后就往那边去了,从头到尾不离那老头五步。这不是大爷的架势还有谁像大爷。”
“啊还真是个大爷啊。”无忧伸伸舌头。她可啥都没注意。
回了月泷沙薛茗予就趴在炕几上一趴就两天。一手没甚风格的蝇头小字在一张张宣纸上写写画画。
惊蛰那天下了场雨,刚刚有点暖气的天地间一下子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泼得湿冷湿冷。
一大早陆伯就披了蓑衣去了月泷沙二进书房。薛茗予已经在乌木卷书式扶手椅上坐了一刻钟了。紫漆平角条桌上放着几张宣纸。
“陆伯,快坐。”薛茗予指指条桌对面的空椅子。
“好。”陆伯也不客气。他已经习惯了和薛茗予回事的时候薛茗予平和的态度了。
“这几张我写的,您先看看。看完我们再说。”薛茗予将面前的宣纸递过去。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没什么“体”感的字是否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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