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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变得连思维都很彻底禁锢。就在杨升手中即将要发力的瞬间,许源通忽然恢复了神智。不要命的连声尖叫起来:“不要,不要杀我。我愿意听从公爷的号令,历州军册我这就命人前去搬取,绝对不会误了公爷的大事。”
屋子里众人目光纷纷聚集过来,杨升脸上却露出鄙夷和讥讽的神情。钢刀在许源通脖子上停了一停,没有往下砍削。杨升凑近面无人色的许源通耳边,用魔鬼般的声音低语道:“你实在太蠢了。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须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区区大军名册而已。你以为压着不交,公爷就真的拿你没办法?别忘了。我家公爷可是仙家修士。对付你这种俗世废物,办法实在太多了。”
停顿了一下。杨升继续道:“公爷给过你机会,你却当做垃圾一般扔掉。说起来,这也是你的命。总之,事情是不可能有什么变化。公爷既然派我过来,那么你许家在历州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崔家都没了,再少一个许家,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杨升手上陡然发力,锋利的钢刀顺着许源通脖子上狠狠划下。金属切割肌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令人牙酸,杨升这种高手杀人,刀刃断然不会触碰到骨头。这一刀又轻又快,许源通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只看到眼前的景物顿时变得模糊,一股温热的血水从自己咽喉位置喷射出来。感觉真的很奇妙,就像是喉咙里开了个洞,无比强大的吸引力把身体里所有液体都从这里提了上来。然后,意识渐渐变得混乱,眼前的黑色越来越多。最后,眼睛里彻底失去了亮光。
这一天,不仅仅是昭勇将军许源通,历州上上下下数百名官员、军将,都被如狼似虎的玄火军官兵冲进家宅,当场捕杀。真正是血流成河,砍下来的人头多达数千。节度使府衙门里的牢房关满了犯人。所有罪官的家属都被发卖,或者收入官坊为奴。
抄家、灭族。这是历州百姓最近几天谈论几率最为频繁的两个词。
威名赫赫的许家倒了。
掌控历州财权的东门家倒了。
负责历州军司事务的孔家也完了。
杨府家将雷厉风行,许源通被杀当天,整个许家庄已经被玄火大军团团围住。所有忠于许家的家丁护卫被统统抓住,然后对照图像名册,让人认着,在校场外面顺序砍头。在历州,昌鹄候崔家之下,就是许家权势最大,也最为豪富。仅是许家豢养的家丁,就多达八百余人。连同族亲人等,被当众斩杀的人,数量足足多达两千以上。
用百姓的话说,那片杀人埋尸的地方,以后几年都不用操心肥料。只是可惜了不能种上庄稼。否则,来年必定会获得丰收。
在历州文官当中,东门望品级只在胡应通之下,也是历州文职里当仁不让的第二把手。此人一直在观望风声,杨天鸿给予的三天期限。东门望上交的账簿表明,历州库房里只有铜钱六千贯,各种银锭和散碎银子共计两千七百余两。对于这个数字。杨天鸿当时没有发作,也没有表明态度。只是挥手让东门望回去。到了晚饭时间,家将杨湖带领玄火军直接砸开了东门家的大门,将东门望全族上下杀得干干净净。
杨天鸿并非嗜杀嗜血。之前,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三天时间,必须要看到历州财政、军事、人口方面的所有详细文本档案。崔羊广的人头就摆在节度使府大堂中央,下面的人却还是不信邪,依然想要欺瞒哄骗。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本公手中的刀子过于锋利。总之。在利益面前,人总是存在侥幸心理。那么,本公也不在乎多砍几颗头颅,把所有与本公对着干的家伙,统统消灭干净。
许源通全家数百口,只要是稍有姿容的年轻女眷,全部被发往官府教化坊,充为官妓。杨天鸿在这方面真正是心狠手辣,所有许家男丁格杀勿论。行刑者由玄火军军卒担任,能够做到毫无遗漏。一夜之间。许家、东门家、孔家、魏家、周家……几乎所有的历州大族都被连根拔起,滚滚人头落地,杨天鸿全面收拢历州大权的同时。也得到了大量鲜活的死者灵魂,可以炼制吞灵丹的材料也越发丰厚。
血腥、残忍、丝毫不留情面。看到这一幕,胡应通等脑子灵活,最先一批对杨天鸿宣誓效忠的历州官员,纷纷对自己之前的选择感到庆幸,也不由得悄悄呼了一口长气。尤其是胡应通,在后怕之余,也有种隐隐的亢奋。以他浸淫官场数十年的经验,不难看出杨天鸿属于那种真正有能力。也愿意做出一番事业的大人物。只要跟着这种人,做到绝对的忠心耿耿。那么无论前程还是未来,都是充满光明。
接下来。就是对于历州的全面整顿。在政务方面,杨天鸿几乎把大大小小所有事情都交给了胡应通。他留下一本文册,其中都是关于施政方面的重点和要求。清查田地和人口,对各地市场的调查,以及历州府城以及周边县乡的情况,杨天鸿要求胡应通在半个月内拿出最基本的构架信息。
历州与安州不同。这里有着大量本地富豪。历州面积虽大,土地资源却早已被当地豪强瓜分一空。尽管接收了崔家、许家、东门家、孔家等等最多财产土地,仍然还是有将近一半的历州田地不再杨天鸿的控制之内。这让他有种无法真正掌控全局的无力感。更重要的是,豪强名下的土地都被有功名之人把持。按照天下各国的相关律法,只要拥有秀才以上的文人身份,就可以免除赋税和徭役。
在安州,除了朝廷派过来的大小官员,当地没有出过哪怕一个举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安州历来都是蛮荒之地。若是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根本没人会主动前往。尽管安州土地肥沃,气候宜人,庄稼作物可以做到一年三熟。然而,蛮荒之地的名声已经遍布天下。若是追根溯源,在那里的百姓祖先,不是流民,就是罪犯。
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有名望,得到官府认可的文人。
这在很大程度上,也与楚国历代朝堂上的打压政策有关。就连派往安州的官员都是在朝中不得志,或者是被各地大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家伙,更不可能在每年考核当中给予安州更多的文士名额。这不奇怪,天下间若是能有一处专门用于安置罪犯和废物的地方,那就再好不过。尤其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甚至还有人提出,专门在太平洋上某个小岛上设置监控,把那里变成天然与世隔绝监狱的想法。
安州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土地兼并的情况。说起来,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越族蛮夷的功劳。死在他们手上的安州百姓实在太多了。稍有家产,或者稍有身家的人,不是死于战乱,就是带着安州出产想方设法离开本地,前往别处。如此一来,也就造成了安州地多人少的特殊格局。尤其是“地多”一项,真正是多到了令天下间所有州府都要为之羡慕的地步。
历州这边就不一样了。北面的黄河每隔几年就要频发水涝,虽说灌溉方面颇有便利,可是当地豪强谁也不肯拿出钱来修整沟渠。严格来说,历州田地虽然贫瘠,但只要多花心思好好养护一段时间,加上必不可少的水利工程,其实不难做到在粮米供应方面自给自足。遗憾的是,很少有人会这么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