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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了铁笼面前,体内隐藏的力量像一条黑色的河流川流过每个细胞,然后缓缓伸出手放在那只奄奄一息的血鬼降身上。
那一瞬间法渡几乎恶心得吐出来。
血鬼降原本就可以聚合身体再次复生,而眼前的糊糊几乎是支离破碎的,满身遍布焦糊的痕迹,想必摩愉利之前已经做过了各种尝试,实在无法可想才选择来找法渡帮忙。
手心里逐渐变得温暖起来,他把手举起来的时候,手心里亮着一团白色的物质,无形无相触摸不到,却真实的被握在手心里。
法渡只觉得好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魂?
他把手放在成泉头顶的时候动作显然温柔得多,法渡看到那团白色的物质慢慢凝聚起来,被他小心的握在手心里,然后再把糊糊的灵魂安置到那具已经只剩下呼吸的躯壳里。
他好像并不在乎那具躯壳接下来会怎么样,只是握着成泉的灵魂慢慢来到窗边。
他放开了手,成泉的灵魂立刻像脱手的气球一样缓缓上升。那一瞬间他忽然伸手想要把它抓回来,在快要触碰到的一刹那,他却收回了手指,任它缓缓上升,然后慢慢变淡,直至消散。
法渡听到自己的声音被压在喉咙里,难言的孤寂冷落:“走吧。我得不到的,给你了。”
摩愉利被两支笛子所控制,骨生花断了,还有血娑婆,自由正是它求而不得的东西。
它和成泉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似的,所以它才会顾念到成泉的意愿,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明白到底杀他还是救他才会是真正的解脱。
现在成泉终于自由了,而它还将继续被蚀骨宗所驱使,永远不得解脱。
糊糊身上触目惊心的一切足以证明摩愉利的凶狠,它最后一线属于人类的温情,只为成泉一个人而已。
他把成泉的身体抱起来,低声说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不要再提。”
法渡心里一着急,原本以为没办法说出来的,却经由自己的喉咙发出了声音:“糊糊到底不是成泉,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不会。”摩愉利答道,“他能当上唐家的养鬼祭司,自然远比你想象得聪明。”
“等等……”
“我会离开你的身体,短时间内会有不适反应,不过对你并没有伤害。”摩愉利说道,“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如果再见,可能就是你死我活的一场厮杀。”
法渡急着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摩愉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以为自己是猎物蚀骨宗是猎手,实际上他们也只是猎物而已。”
“猎物?那谁才是猎手?摩愉利,谁才是猎手?”
摩愉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绕着弯子回答:“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摩愉利!摩愉利!”法渡喊了两声,忽然觉得自己很傻,摩愉利和自己都在同一个躯体里说话,旁人看来肯定觉得他疯了。脑子里只觉得猛地一空,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挤了出来,紧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法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公寓的床上,小白照例抱着一袋子爆米花在看科教片。看到他醒过来,小白冷着脸说了句:“桌上还有粥,饿了就自己热热吃吧。”
法渡揉着麻木的头皮,试探性的问:“我怎么回来了?小白?小白!”
小白背过身去没理他,法渡便嘟囔了一句:“怎么听不见?难道是上次被震聋了之后还没完全复原?”
小白立刻接话:“我没聋,你的耳朵倒是真有问题。”
法渡傻乎乎的回答:“我的听力没什么问题啊。”
小白拿出了兴师问罪的气势:“如果没问题,我一再告诫你不要去,为什么你还是去了?”
他这么一说,法渡也知道自己理亏,陪着笑说:“我只是帮帮忙,他们确实也没伤害我。”
好说歹说小白还是拉着一张臭脸,法渡也没辙,睡了许久肚子确实饿得不行,翻身下床想去热热粥来填肚子,没想到一落地就重重地摔了下去。
“怎……怎么回事?”法渡只觉得腿软得像塞满了棉花,一点力也使不上,稍微动作就觉得筋疲力尽,直折腾得浑身是汗也没能爬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伤害,现在你明白了吧。驽钝到这种地步,往后恐怕还有无数的苦头要吃。”小白出现在面前,用居高临下的态度给他制造着莫名的压迫感。
法渡抬头看着不可一世的小白,恬着脸回答:“你不是答应过要护我一世周全吗?”
小白答道:“没有金身,本君也无计可施。你这样成天胡来不听规劝,要是因此无端丧命,我还可以去寻找其他宗族的继承人。”
小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自称本君了,法渡知道他有些恼怒,反而更肆无忌惮的开始挑衅:“你不会的。”
“为什么?”
“蚀骨宗把妖怪当成工具,他们看不起你,你也不待见他们。其他宗族就算不一样也差不了多少。”法渡乐呵呵的回答,“你都说我驽钝了,要是他们靠得住,你估计早就投奔过去了,哪还会成天陪我找死呢。”
小白瞪着眼睛,好半天没说话。
法渡继续说:“这次冒险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我知道被附身的感觉和平日里的那种疲惫脱力并不一样。虽然我也说不清那些妖气和浑身的妖血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排除了我被附身的可能。”
小白又皱起了眉:“你喜欢怎么做是你的事,但我并不希望你为了莫名奇妙的杂事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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