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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道:“我与王亚樵交情不深,得再找个中间人。”
一说中间人,宋春阳第一时间就想到是谁了,他喜道:“有杜老板出面,再好不过了。”
张啸林走到书桌前,抓起话筒给杜公馆打去电话,等了十几秒电话通了,话机里面是个下人的声音,便道:“我是张啸林,杜老板在家么?”
黄、杜、张三人公馆比邻相居好做一人,下人如实道:“老爷在家。”
“好,你告诉杜老板一声,我有要事相商。”张啸林说了一句便挂掉电话。
张啸林带着宋春阳很快来到隔壁的杜公馆,来的时候杜月笙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宋春阳见了之后不由在心中暗赞,要说杜老板与师傅宛如亲兄弟一般,两人家离得又这么近,可杜月笙还是亲自开门迎接,可谓是待人接物已经到了细微处。
杜月笙身穿素色长衫,手中拿着把折扇,笑容可掬的拱手道:“啸林兄有何事电话里讲就好,何须亲自登门。”
张啸林也拱手道:“这么晚找老弟实是有要事,一言两语说不清。”
杜月笙了然的点点头,又对宋春阳招呼道:“宋探长也到了。”
宋春阳辈分较低,又极为佩服杜月笙为人,低眉顺眼道:“杜老板您好。”
杜月笙笑着让开了道,伸手到:“里面请。”
几人进了杜公馆之后,杜月笙引着两人进了书房,宋春阳还是头一遭来书房不免多瞧几眼,却见书房之内尽是墨香,书架之上摆着的线装书密密麻麻,给他一种进了图书馆的感觉。
杜月笙见宋春阳打量自己书房,哈哈一笑道:“上海人都知道阿拉是半个文盲,附庸风雅罢了。”
宋春阳收回目光,忙道:“哪里话。”
张啸林一撩长衫下摆,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也不客气,粗鲁着声音道:“老弟,我今天是来找你做个调解人。”
杜月笙乐呵呵的应下,调侃道:“啸林兄在上海滩还需要吃讲茶,还真是大年初一翻黄历,头一遭。”
张啸林道:“斧头帮王亚樵,上海滩谁见了不愁。”
杜月笙一听王亚樵的名头,不由皱起眉头道:“实不相瞒,阿拉在上海滩也算遍交朋友,可这王亚樵却是闻名不见面,怎么?出了什么事。”
张啸林一听杜月笙与王亚樵也不相识,不由犯愁道:“春阳的一位朋友打死了斧头帮几十号人。”
杜月笙心头一惊道:“斧头帮历来抱成一团,王亚樵更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死了几十号人王亚樵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啸林道:“谁说不是,我就怕他向春阳下手,到时就不好收拾了。”
杜月笙面色沉下来,青帮同气连枝,张啸林更是自己十多年的老兄弟,若是王亚樵真对宋春阳下了手,那势必会造成两帮之间的大战,到时候自己也难置身事外。青帮是上海滩第一大帮不假,可斧头帮也是人员数万的硬茬,一旦两帮争斗起来,上海滩可就永无宁日了。
杜月笙心中明白的紧,青帮的名头吓唬别人还好,可王亚樵不是软翅的主,这几年王亚樵在外间闹腾的厉害,当过旅长、当过别动队司令。自打暗杀淞沪警察厅长徐国梁之后算是消停了一段日子,当时自己还松了口气,谁想这麻烦到头还是跑不掉。
杜月笙叹道:“黄大哥曾对我说过,王老九这个人很讨厌,素来吃软不吃硬,专好给人出头。叮嘱我碰上了千万给个方便,凡事退让三分。”
张啸林苦笑,这话黄金荣也对自己说过,曾提点道,在上海有三种人不惹,洋人不惹、军阀不惹、王亚樵不惹,这三种人能躲就躲,躲不了就让,让不了就赔笑,就拿银子笼络。
宋春阳在一旁低着头,这事因他而起,王亚樵的厉害他事后越想越怕,现在听杜老板的口气,也是惧让三分。
张啸林突然恼了,冷笑道:“他娘的,王亚樵不是喜欢暗杀么,惹毛老子老子今天就派人做了他。’
杜月笙一听,连忙道:“不可,不可。王亚樵是穷光蛋,有道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咱们家大业大,能杀掉他倒好,可若是让他侥幸跑了可就永无宁日呀。”
张啸林闻言哼了几声,这话他也就说说,真派人去的话心里也没底。
杜月笙皱着眉在房中踱着步,转了几圈后突然对宋春阳道:“这几日你不要回家了,就住在你师父那里。”
宋春阳心头一个激灵,又连忙看着张啸林,张啸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骂道:“巡捕房的差事也请几天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