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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栋405,慕容正华已经着手在收拾他自己的床位了,宿舍里有宽度约莫1.5米的木板床,极其简单,半夜睡着可能都会把人给磕醒的那种,住宿环境竟连a城第一中学的学生宿舍楼也比不上。
慕容正华来的找,自己选了张靠窗光线较好的床位,正收拾着行李的慕容正华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斜飞入鬓的眉眼盯着郑旦敢瞧了许久。凌厉的眼神里看不见半分同学之间友爱相处的情味……
孙燃走进来见宿舍最好的那张床让慕容正华给挑了去了,蹙紧眉尖走到另一张夜靠窗的床位上把墨朗的行李放下,轻挑了下浓眉后说:“这床位是我师傅的。”
“我去!什么师傅不师傅的,真心听着让我想吐!”慕容正华转头瞪了眼墨朗,扯深着嘴角,十足阴冷可怕,他顿了顿,看向孙燃,“诶,孙燃,看你平时还挺正常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怂,还认人做师傅,平白无故矮人一截!”
孙燃不怎么理慕容正华,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条青绿色毛巾,边用毛巾清理着墨朗床位上的灰尘,边说:“三八线各站一边,楚河汉界千秋鸿沟。”
慕容正华听见孙燃的回话,也就不多管闲事,他娘的想要低人一辈,我又何苦为其打抱不平!
墨朗眼角瞥了眼慕容正华,这个人有点意思。他耸耸肩膀大步流星走到孙燃身边,春水淌过青石般轻柔地说:“小燃,我的床位我自己收拾就好,你还要收拾你自己的呢。”
“没事,我手脚利落很快的。”孙燃侧脸说了声继续打扫,墨朗知道孙燃对自己好,但他总不能事事都让孙燃来做。虽然他是自己的入室弟子,但自己四肌健全,手脚利索,他微微蹙紧眉心,拉低嗓子说:“师傅我有手有脚,这等清扫小事,且不用你替我做,你去做自己的吧,这是命令。”
孙燃被墨朗的话语怔忪住了,“这是命令?”这几个字师傅可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他抬起颔首看见墨朗霸气侧漏的眼角,心里兀然升起高八度的好感,他竖直脊背,伸出手掌比齐眉尖做了个军人敬礼的手势,中气十足大声地说:“是,师傅!”
“却……”慕容正华嘴角一边翘起,哼了声。
墨朗没有理他,微微弯下腰杆,伸手拿起适才孙燃给自己的毛巾在木板床上来回擦了擦,一时间满宿舍皆是刺鼻的灰尘,在阳光照射下,一粒粒一点点暴露在眼前。
宿舍里的舍友都开始打扫自己床位上的灰尘垃圾了,距离上一次打扫应该是上一届师兄师姐新生时来军校里军训的时候吧,可能还没有主导这间,茶几矮桌子储物柜上铺满一层层厚厚的灰尘,指尖滑过,黑色矮桌子黑白分明。
大概收拾了下床位边上被扭曲了的啤酒罐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后,墨朗到宿舍里面晾衣服的凉台拿起一个半旧不新的水桶装满水,提到自己的床位边上,随手扔下擦了床板矮桌子的毛巾,澄清见底的山泉水顿时匀散开一圈圈墨黑色的浓墨,墨朗白皙纤长的玉手放在其中,倍分亮白,像是一根晶莹透亮白色的玉簪插落在发髻上,十分显眼。
历时几乎一个小时,宿舍在四个人打扫下总算亮堂如新了,除了墙壁历经时间的洗礼变得米黄色,其余都刷刷亮,像是用漂白粉擦洗过了似的,令人看着舒坦。
大胖子从肥厚的背囊里拿出许许多多的零食出来,有“辣肉鸡翅”、“豆汁鱼香”、“精制红烧牛肉干”、“酸辣脆脆鱼干”……
他捧着蹭满怀的零食,双腿臀部雪白色的肉肉走动的时候一晃一晃的,像是日光下金光耀眼的层层海浪自远处扑向沙岸上。他肥嘟嘟的脸蛋咧开厚唇笑弯着眼睛说:“来来来,我有带零食来哦,我们一起吃吧。”
说完墨朗还来不及回应,他抱满怀的零食抛落在墨朗铺好被单的床面上。墨朗抬起颔首,不经意眼角看向郑旦敢,澄透清亮的墨谭眸子里现出一缕清风拂过小河边上柳枝,柳条微拂般清浅的笑意,转眼间他右眼眨了眨,”难怪你的背囊那么重,原来你还带了这么多的零食!”
“哇塞!旦敢,你可真是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吃啊,我欣赏你!”语罢,孙燃拿起一包拉条,伸手指尖撕开,一根根吃着。
郑旦敢伸手挠挠头发,嘻嘻笑了声,“我就喜欢吃……”
墨朗见郑旦敢伸手顺时针来回摸着自己胖圆圆的肚腩,没能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笑声爽脆,见孙燃郑旦敢眼巴巴看着自己,些许尴尬,旋即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我也喜欢吃,我最喜欢吃辣鸡翅了!”
慕容正华忽然站起身,嘴角撇了撇,闷哼地说了声“一群傻子”后摔门而去。
墨朗急蹙眉尖,“正华不是我们的班长吗?怎么都不团结友爱的?”
“这个啊。”孙燃顿了顿,搬了张矮凳子坐下,“慕容正华是我们班里成绩数一数二的,人本来就高傲,不可一世,他会看我们几个人不顺眼可能是因为师傅你上次月考时英语拿了全年级第一的缘故吧。”
“是啊,慕容正华的英语从初中开始一直都是顶呱呱的,而且哦,都是排名第一的。”郑旦敢嘴里叼着一根火红色的鸡翅,一边咀嚼一边说。
墨朗:“……”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墨朗也没有多想,随手拿起一根拉条“脆脆脆”地啃着吃。
“师傅,你这有纸巾吗?”
“有,在床头的抽屉里。”
孙燃就近走过去,来开抽屉,伸手在抽屉里来回翻了翻,看见一小包淡蓝色东西,随手拿了出来,“哎呀,师傅,你还用湿纸巾啊!”
墨朗微微促进川字眉,“什么?”
等不及墨朗回应,孙燃已经伸手去撕开淡蓝色包装的撕条,从中拿出一个圆圈样的套套……
孙燃:“……”
郑旦敢:“……”
墨朗:“……”
孙燃拿出套套的那个瞬间,宿舍里似乎顿时时光停止了似的,就连呼吸也几近窒息,稀薄漂浮的空气只是刚好可以维持住三人心不跳气不紧的呼吸……
半刻钟后,孙燃木楞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挑高眉尖笑弯着眼睛说:“师傅,真没想到你用的是这个牌子的!”
墨朗白皙的脸上皱成一团,双唇往嘴里折进去,嘴巴紧闭抿着,“这不是我的……”
反应迟半拍的郑旦敢这会儿倒十分机灵,他侧脸深邃眸子里划过一道刺眼的暗芒,定定地看着墨朗,扯深嘴角的笑意,伸手轻拍了下墨朗的胸脯,邪恶笑意渐浓地说:“你就认了吧,我们又不会笑你,大伙都这么大了,谁还不能有一两个套套呢!”
他右眼眨了眨,“小声告诉我,你上过几个?用过几个?买了几盒?”
孙燃原本眉眼生花,却在听见郑旦敢这句话后,一夜寒风戏谑,百花凋残月华玉露人孤寂,说不出的落寞与感伤,原本平淡如水的小心脏一时间百刀屠割,鲜血涟涟,痛心疾首,片片粉碎。
“别闹了,可能是以前住的人留下的。”墨朗走过去从呆若木鸡,三魂不见七魄的孙燃手里拿过淡蓝色蓝莓味的小圈,随手往垃圾桶里扔去。
“怕什么嘛,我有时候都会自撸的。”郑旦敢耸耸肩膀。
原本热闹吃着垃圾烤翅发出“脆脆脆”声响,这会儿落针可闻,寒风阵阵,郑旦敢转移了话题,“算了,我们不说那个蓝莓了,我们说一下我们的教官吧!”
墨朗:“……”
孙燃:“教官怎么了?”
“我刚刚去隔壁宿舍借扫帚的时候,有听到隔壁宿舍正在激烈讨论,为何我们教官会那么白,一个军官竟然比蓝天下的白云还要亮白,而且比当红男星澈越还要帅,他的帅没有半分俗气,超尘脱俗俨然不食人间烟火。”郑旦敢一边沿着口水一边说。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墨朗侧过眼角瞥了眼郑旦敢。
“哪只啊,他们说的更夸张,我还特意把夸张程度降低了呢,他们说的可是青天白云,中国上下五千年山河青木风水里也都没有孕育出过这么位离世而居的仙人呢!”郑旦敢吧声音提高了个音节,瞪大着如龙眼大的眼珠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嗯……我们教官是挺帅的。”孙燃风轻云淡地说着,抬起深潭眸子有意看一眼坐在床榻边上的墨朗,耳后根赤红着,些许害羞地说:“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的师傅最帅!”
郑旦敢两眼直勾勾看着墨朗端详了许久,“嗯……墨朗跟教官是不一样的英俊,教官是英气逼人,带着成熟男人独有令人移不开眼荷尔蒙爆棚,一举手投足,言行举止,感觉特有安全感,像是展翅高飞九天的大雕。”
他再细细看了眼墨朗,眉眼笑开花,“我们的墨朗怎么说呢?”
他把手放在床边拖着下巴,仔细思量后眸子闪着亮光说:“像是一阵自高山远崖处徐徐吹来划过平静如镜的水面,泛起几丝涟漪的清风;又像是响午日光灼灼洒落海面,层层波浪,波光潋滟,令人驻足长叹;还像是高挂于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缀亘古长明的月光……”
“好啦!还亘古长明呢!”墨朗趁郑旦敢自我陶醉组织言语的时候轻声细步走到他身后,伸手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奉承的话听多了,可就没有听说过像你说的这么夸张的。”
郑旦敢:“……”
郑旦敢一脸委屈:“怎么每次我说实话,别人就不信我呢?!可说假话的时候,别人就当真呢?”
墨朗回首瞥了眼郑旦敢。淡淡说了声:“自我检讨去。”
眼瞧着墨朗大步流星衣袂飘然走向凉台,差些甩手走出去,郑旦敢憋不住,嘴里忽的冒出一句话:“那你们知道我们的教官今年为何会来军校当教官不?”
“往年他可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教官名字的列表上的……”
墨朗愣怔停住了脚步,稍稍蹙紧眉尖,心里思忖道:“是啊,他可是警察署里的督察,怎么会来军校当教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