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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啊人生如戏。
住院以来,每天跟众多前任妖精们你来我往拼演技,宁妩觉得,作为专业演员,自己再差也该混个业界良心奖,怎么还会有黑粉骂她毫无演技,靠潜规则上位?简直可恨。
拖凌美人的福,她被绑架的噩耗并没有被外界知晓,倒是在一周前的那场宴会上,她在台阶上摔倒,与当红编剧沈凡的‘粉红相拥’又一次将她推上了头条,被动网红了一次。
恰逢此时,她参演的处女座《仙侠缘》杀青,即将在本周末开始卫视首播,作为剧组的颜值担当兼男主角,童年现在忙着各种宣传发布会,宁妩看着新闻里他都瘦了一圈儿,想来也是蛮累,每天雷打不动三条慰问短信。
这些天她在医院躺着,经纪人夏田简直为她操碎了心,他还顺手给她开了个微博,随着剧组最后一段十分钟的长片花播出之后,她和童年的名字并列在热搜榜徘徊不去,明显是奔着“暑期荧屏最佳cp”的名头大炒而去。
作为一个靠绯闻炒起来的小网红,宁妩今日照常登陆了一下微博,发现粉丝值一夜之间又噌噌上涨了两百多万,一涌而来的粉儿们自动站成了黑白两派,一派大呼“噢!好萌好虐!请务必在一起!”,一派惨叫“贱人求你滚!放过我单纯的小年大大!”宁妩皱眉看了会儿喷子大战喷子的微博撕逼,突然莫名其妙地嘀咕,“咦,见鬼,我昨晚什么时候发了这条微博了……”
她看了眼时间,昨晚九点四十五分,她的微博账号发了一条“注意身体,别太累”的莫名微博,配图是她和童年的一张剧照:照片中,背景是万丈悬崖,童年脚临峭壁,脚下是妖气弥漫的阴森山谷,他身着玄色飘逸冰绸所制锦服,眉目如画,俊帅不似人间儿郎,手执长剑,凤目含情,剑尖却狠狠刺入峭壁上一条人面蛇身的巨蟒!
宁妩就是那“人面蛇身”中的“面”,好歹是露了个脸。
这一看就是个虐恋情深的悲剧。
暑期档少女们最喜闻乐见了。
宁妩呆呆地看了两眼,暗道:后期组的同志们果然功力深厚,将她p得毫无违和感,就好像她是一条真正的蛇妖。
“微博时我替你发的,你现在不能露面,趁着电视剧播出刷点存在感。”
她身边,夏田拿过她的手机,接着说,“你的微博以后就由我管理,没我的同意不许乱发言,听到没有?”
宁妩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麻烦夏哥了。”
夏田见她这样的反应,真是又感动又无语,感动是觉得她相信自己,不止这一次,之前也是,只要是他做的关于工作的决定,她都是来者不拒地应下,比他从前经手过的艺人都要乖巧听话;无语的是,夏田悻悻地想,这死丫头可能压根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夏先生有时候就真不信邪:这世界上难道真会有这种淡泊名利到仿佛随时都可以看破红尘的人?因为宁妩的种种表现,令他不得不往这方面想——她就好像是武侠小说中,那种孑然一身、不为俗物所扰的世外高人。
就好像她活着的目的就是混日子,混够了就按时去死,然后接着投个胎,再混一次——夏田早就发现了,宁妩没有“钱”的概念,也没有奢侈消费的概念,更有甚者,她貌似没有女人们的惯常追求,譬如珠宝,首饰,香水,华服,化妆品保养品等等一系列,她连看一眼都懒得。
可女明星哪能没些“装备”撑场子,夏田曾隐晦地跟她提过,说如果她暂时经济紧张的话,他可以私人借些钱给她,哪料宁妩回答得很坦荡,“我现在不需要钱了,你需要什么就拿去买吧,不够再跟我说。”
然后就慷慨地给了他一张卡,夏田暗搓搓去查了一下数额,乖乖,九十几万。
“你疗养院那边——”
“不用再管。”宁妩当时的表情,鲜有地带着压抑,“我自己欠多少还多少,自己觉得够了就够了。”
夏田没听明白她话中意思,但也知晓她烧在福音疗养院的钱不少,不只是她那个“弟弟”,还有众多常年接受免费诊疗的终生病患,一旦她不再注入资金,那些人……
他觉得自己管太多了。
“你哪儿来得这么多钱?”夏田晃了晃手中的卡问她,虽说这样问不礼貌,但她必须谨慎。
因为他渐渐开始怀疑,是有人在暗中给她钱,他可不希望自己功亏一篑,让她曝出被包养的丑闻来。
“以前赚的呗。”宁妩随口说。
夏田是不信的,但是也真信她的邪,没追问了。
又给她削了个苹果吃。
此刻,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夏田突然提到,“既然你的伤没大碍了,为什么不转到福音疗养院休养?毕竟是自己的地方,那里无论是设备还是医务人员,都比这里好得多。”
“不想去。”宁妩咬了口苹果,没良心地说,“那里有我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在没想出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前,我不想去。”说完,她似乎便有些烦躁,喉咙中卡了刺一般,僵硬地咳嗽了几声。
夏田发现今天她的情绪又有些不对劲。
但他没往别处想,自以为知道原因所以不再刺激她,因为今天是周锦炎与林安娜结婚的日子。以周家在c市的权势,哪怕是仓促举办的婚宴,也是极尽张扬奢华——毕竟是一起过的旧情人,她如今偏安一隅,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心上人娶了别人,自然是委屈难过的。
也是偏心,明明她算不上受害者,夏田还是挺可怜她。
“看开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他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语气郑重地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颗狗尾巴花上,眼界放开点,好男儿多着呢!我看沈凡就不错……”
“嘿嘿是挺不错的……”宁妩立刻笑眯眯举爪爪应和,总算笑了出来,握着他的手感动地说,“夏哥,你真像我爸爸!”
夏田狠狠拍开她的狗爪子,满脸*:“我没这么老吧!”
“就是个比喻嘛。”宁妩拉着他的手笑着看他,阴霾尽扫,“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他,但我想啊,能生出我这模样的,应该不会差,你就偷着乐吧——”
夏田听她这样打趣,却觉得鼻子有些酸,温暖地抱了抱她,“没事没事,没爸爸咱也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漂亮能干,咱惜福啊,别一副笑着却快哭的样子。”
“嗯。”宁妩真有点想哭了。
“其实有爸爸也不一定好。”夏田见她情绪低落,安慰她说,“就像我啊,我爸爸是军人,脾气特别暴躁,一个不如意就用皮带抽我,抽得我上蹿下跳啊,满院子凄惨地嗷嗷叫,我小时候身上常常没有一块好肉的,亏得老子命硬,活下来了……你怎么了?二妞?二妞!”
夏田话说了一串,才察觉到她浑身绷紧,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发抖,仿佛极度害怕。他连忙抬起她的脸,被她紧咬着唇满头大汗的模样吓到了,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宁妩并没有跟他说自己身上的“伤口”多数是伪造,夏田暗恼自己大意,急了就要按铃叫医生,却被宁妩拉住了,“没、没事……我就是普通姨妈疼。”
宁妩爬到床上,缩着身体拉被子盖住自己,瓮声瓮气地说,“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下。”
“真的没事?”夏田迟疑够着腰想去看看她的表情,宁妩却一下子用枕头捂住脸,中气十足地催他走,像是蛮生气的样子。
还有力气吼人,那就应该真的没什么大碍了,夏田见她恢复,又说了两句话,离开了。
宁妩一个人瘫在床上,目光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口中自言自语不知在念着什么。
手机响了,是远在婚礼上的小公主,她将婚礼现场的视频同步传输了过来,宁妩从床上爬起来,取出耳机插上,聚精会神地看好戏,现在视频中,重要宾客已经基本到位,还没看到新郎新娘的影子。
……
从记者会现场收工离开后,童年又死皮赖脸回了弟弟的别墅,别墅内依旧空荡荡的,佣人们都是轻手轻脚,童年气势汹汹地问管家,“那个小混蛋呢?又跑外面鬼混去了?”
“没呢,二少爷一大早就回来了,脸色很难看,现在将自己关在楼上没动静。”
“整天搞得家里乌烟瘴气,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他还敢摆脸色,都是被惯的!”童年骂咧了两句,觉得自己操碎了心,他脱了外套丢给管家,自己气噔噔爬上三楼,在书房翻找一阵,结果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昨天拿回来的小香猪玉牌,顿时大惊失色。
“吴伯,你看到我书房内的小香猪牌子没有?”童年跑出来扒着栏杆大喊,撕心裂肺。
“什么小香猪?少爷养猪了吗?”
“我放在书房桌子上的一块玉呀,玉上雕了只猪的!”
童年急得直跺脚。
管家伯伯表示自己真的没见到什么小香猪,并苦哈哈劝他别在家里养宠物猪,二少爷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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