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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休整完毕，大家收整起来，继续往西。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凌夜白揉了揉自己爆痛的太阳系，有些不明所以。
“往西，远离海洋。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国家的地下避难基地。”贺芳微笑了一下，“刚刚大家太累了，都没来得及问，你是我们中国的第一批宇航兵吧？衣服上有标志。”
凌夜白的鼻子突然一酸，眼圈迅速红了。
“是的。”
贺芳看不见凌夜白的表情，听他声音哽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坠落？”
凌夜白突然捂住自己嘴，蹲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悲鸣，竟然是大哭起来。
彦承背着沉得要死的吴齐新，见凌夜白一大男人突然失态，连忙安慰，“没事了事儿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坠机都没死成，多好的事儿啊。我们这些也都是核爆炸之后活下来的，说的不好听点已经不是人了……那个，总之，你别太难受了。”
“我叫凌夜白。1月2号早上7点15分，我们接到紧急集合命令，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立即加速升空脱离地球。等到了太空里，才发现地球……”
凌夜白抹了一把泪，“后来我们才知道，整个地球受到未知力量的进攻，现有科技无法探知敌方任何信息。有其他力量在帮助我们，然而我们对整件事一无所知。”
“我们的家人亲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一共有四艘飞船，中国、俄罗斯、美国、欧盟。我们结成战阵，一起往火星基地进发。”
“第三天，飞船系统失控。我并不知道，我的……爱人，强行将我塞进了太空战机里，给了我最充足的能源，让我以手动模式回地球。他说，活过来的机械是最危险的。”
“我回头看过飞船，飞船的外形在变化，飞船变成了……活着的机械体，一直在剧烈地翻滚和战栗。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开了多久，其实，这样开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战机中的ai智能系统被强行封死，地球上已经没有了信号基站，卫星全部失灵，地球表层无比强烈的电离子飓风和平流层浓黑厚重的核辐射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开回来的。”
“然后，就是坠机。”
大家沉默着没说话。
凌夜白的每一句话，声音都无比压抑。凌夜白并不是不坚强，如果他不坚强、果敢，没有强大的意志力，他不可能回到地球。
看着家园被毁，在茫茫太空中被袭，毫无生机的逃亡……以及，自己活下来了，爱人和战友们却不知所踪。这些惊惶、无助、绝望，似乎在这一刻才爆发出来。
彦承把吴齐新放下来，走到凌夜白身边，把他扶起来，给了凌夜白一个拥抱。
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方哲伦和连冬也走上来，大家抱在一起，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安慰凌夜白。
凌夜白渐渐平复下来，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抱歉。”
说起来，人跟人之间的信任真是一种奇怪的事情。
也许是凌夜白的感情太真实，也许是大家对军人有着天然的信任。总之，这一通话之后，彦承等人对凌夜白再无芥蒂。
“小八说，那只机械大蜘蛛，是你战机里的智能系统变异成的机械体。整个太阳系都被c波覆盖着，c波能够让智能ai系统变成，嗯，反正就是类似于变形金刚一样的机械体。它们不是真正的生命，而是某种傀儡。那只机械蜘蛛之所以到了地面才变异，应该是你们关闭智能系统，导致它变异速度变慢的缘故。”
彦承突然想起小八给的答案，立即把这点讲出来，“小八说，它们没想到核爆都没有弄死我们。我们的科技文明的实际力量大于了它们已知，所以才会弄出c波来。我想，飞船之所以要那么多天才变异，应该是体积大系统多的缘故吧……”
这个消息一出，大家的反应各异。连冬眉头紧皱，方哲伦满脸惊恐，贺芳一脸惊奇，凌夜白咬紧牙关，邓溪枫和梅瑛两人茫然听不懂。
不过，有一点倒是共通的。
“小八是谁？”所有人异口同声。
彦承举起手里的水晶蛋，“喏，蛋蛋，它给自己取了名字叫小八。”
连冬方哲伦凌夜白等人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彦承看起来还是那种挺靠谱的阳光青年，但总有些时候，会让你深刻地理解什么叫无言以对。
只有贺芳反应的快，“8号？氧元素？”
果然还是学姐聪明啊！彦承猛点头，“我给你们说……”
“边走边讲。”贺芳适时地提醒彦承，这几天下来她太明白彦承的优缺点了，优点很多数不完，缺点就一个——注意力不集中，容易跳话题，往往会忘记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可能这是文科生的通病吧，贺芳叹气。
“咱们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凌哥，你知道国家一些应急地下避难地点吗？我们往那边去，也许能找到基地。”贺芳把一开始的问话重复了一遍。既然是国家最机密的宇航兵了，这些避难基地什么的，应该是知道的。
凌夜白低头想了一会儿，宇航军服上自带的指南针一直在乱七八糟地转，抬头没有日月星辰，低头没有物理坐标，方向根本无从辨别。
凌夜白突然反应过来，贺芳说他们在往西，他们是怎么知道方向的。
“我知道中国一共有72个地下军事基地，其中49个具备防核爆功能。但是……你们是怎么确定方向的？”
贺芳一窒，转头看彦承，这几天都是彦承在指方向，没人提出过什么异议。
彦承举了举左手，“那什么，手表自带指南针啊。”
凌夜白眉头一皱，快步走过来，抓着彦承的手几乎是以抢夺的方式取下了手表。
“不应该……故明说过，全球核爆之后，地球两级的磁极都紊乱了，不可能还有能够运作的指南针！”凌夜白心念急转，“你的这个表，会不会小八说的，已经是在变异的机械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手表竟然咔擦咔擦地变起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