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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着他们。也不等吴德慵先问,说“书记,记得第一次到这里来,天作特别可爱,见我手里提着一瓶酒,不肯让我进门,他那份纯真和书记您对他的教诲,那种震撼人心的深深的感动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心里,他如今该高中了吧。”
“是啊,都读到高一了,平时对他关心少啊。”吴德慵说,“总算品行没有学坏,算是最大的欣慰了。”
“那是书记您教育得好,在县里读,还是去市里?”
“在县一中呢。”
“天作本来已经考上柳市一中,书记没同意送到市里去。”赵晓勤在旁边补充说,“委屈孩子了,天作却没有什么抱怨,真是难得。”
“有心读书,就算在菜市场里也读的进。”
“书记还是怕天作到市里去读,一些到县里教育大局啊,书记这种情怀,也只有天作这样的孩子才能够理解您。”赵晓勤说。
“书记,说起来,我也听向卫东县长说,县里对教育亏欠太多了,心里惭愧,对不起孩子们啊。等一两年后,县里财政稍见好转,我们得给孩子们补偿才是。”杨冲锋感叹一句。柳泽县不少条件好些的家庭,都将孩子送到柳市一中去读高中,更有少书人将孩子送到省里去读。想吴德慵这样,将孩子放到县一中里读,而不怕耽误孩子的前程确实少而又少。县一中教师素质不差,只是设备、环境太差了,让学生们和家长都不想委屈孩子们在这一的条件里度过。
提到县里的工作,赵晓勤就乘机往小纸厂的项目的话题上带,“目前县里的财政紧,主要是企业少,没有创利的企业支撑,就钢业公司一家太单一了。”
吴德慵就没有作声,知道赵晓勤这样说的意图,由他和杨冲锋两人讨论或许更适合些。杨冲锋听了赵晓勤的话,说“是啊,赵哥是一针见血。从柳市地区看,我们县里要是没有植物油厂那一次波折,情况就会好很多,如今钢业公司虽支撑着,却正逢发展高朝期,处处要钱,捉襟见肘啊。但要是另找发展之路,一时间却没有找到适合的项目来,新的项目不仅要考虑到所产生的效益,还要考虑到项目可能给我们带来的其他效应。”
话说到这一步,吴德慵始终都不接话题继续讨论。
书房里随着杨冲锋的话落下来,就出现短暂的一个空档,赵晓勤不知道书记为什么不接着讨论着话题。只要说下去,就顺着到小纸厂项目的分歧处了。见吴德慵表情随没有变化,就想听两人的话很入迷一般,有像有什么心事走了神似的。他也就不好继续讨论,赵晓勤对吴德慵的了解更深一些,知道他已经不想在说这样的事。
找杨冲锋来吃饭,本来就是为了要沟通这些分歧的,但临到头了,他却不想说下去。赵晓勤不理解,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决定。吴德慵是听到杨冲锋那句话,就不想再说下去,分歧不仅仅是小纸厂项目上,分歧很多啊。
杨冲锋说等县财政稍微好转,要给学校进行补偿,吴德慵知道杨冲锋不是说着玩的。他说过的话,都会去变为实际行动。而吴德慵本来准备过一两年,或者翻过大年后,就要启动城北的建设,那一块荒废的城北,是柳泽县城的一个疤,也是吴德慵心里的一个巨大遗憾,一个看着就会让心里微微发痛的疤啊。
两个人虽然没有交流,但一句话就知道杨冲锋的意思,知道彼此说不到一块去。吴德慵也知道县里的教育很艰苦,可就目前的财力,还不能将教育的现状改善。就像天旱日久,要是下些毛毛雨是不起什么作用的,与其不痛不痒,还不如坚持几年,等财力好转后,来个彻底大改变。从这个角度说,吴德慵觉得杨冲锋考虑问题不成熟,但要就此说服他,只怕有志是枉费口舌。
何况,先就听到李永辉、杨志远等人说了杨冲锋对小纸厂项目的看法,按他的意见,成见太深或者说几乎就对这项目判了死刑,就算讨论,也只能形成口头争论,不可能达成共识。与其没有结果,还不如另谋途径。有些话不用直接说,从细微处就可判断结果了。
尴尬的场景很短,三个人都意识到不应该这样。赵晓勤就说起杨冲锋的家,说到黄琼洁学习之后,工作会怎么样安排。杨冲锋说家里的事,他可做不了主,在家里就一个当兵的,得付出劳动的指挥。笑说一阵,很快菜饭做好了,吴德慵老婆要三个人下楼吃饭,她自己却在厨房里随意地吃了,不肯到桌上来和三人一起。
吴德慵也不会去叫,三个人喝着酒,却喝不出那酒味来。杨冲锋站起来给吴德慵和赵晓勤两人分别敬了酒,都喝得没那意思。
散了后,已经是夜里十点,赵晓勤和杨冲锋一起从吴德慵家里出来时,见吴天作才放学回家,跟两人招呼一句有些冷淡。走到街上,杨冲锋将赵晓勤先塞进出租车里,见他走远了才也截了一辆车。坐到车里,觉得心里有些沉闷,那种压抑就这样回去休息,肯定会让心里更乱,就打沈崇军电话。
约好到“梦里水乡”会所见面,沈崇军也正好处理了事情才脱身。杨冲锋到会所里,沈崇军先就定好了包间,见杨冲锋到了后,说“喝点什么酒?”
“真不想喝了,闷着。”
“怎么回事?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今晚到书记家里喝酒吃饭。”杨冲锋说,沈崇军听了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县里的事越来越复杂,也不好怎么说。杨冲锋这时的情绪都动了,可想而知。沈崇军给杨冲锋一支烟,要给他点上,却给挡住,杨冲锋自己点上猛抽几口。
“本以为会说说县里的事,可书记不开口,喝着闷酒呢,堵啊。”
“本来应该很好沟通的事,却给弄得复杂了,各人的角度不同啊。”沈崇军说着,想宽解下,“冲锋,会理解的。”
“没事,书记是我们的老领导,也是我工作方法不对,等有机会我去检讨。”
沈崇军自然知道杨冲锋对于认准了的事会坚持的,就算要跟吴德慵书记说什么检讨,那也只是对工作方法上的检讨而已。吴德慵不想这样就那样刚猛施威,但却也执着坚韧,不会轻易低头。两人之间的问题,是不是单纯的工作立场问题?沈崇军觉得自己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
“书记还是想做那小纸厂的项目?”
“没有明说,我也就不去提这事,估计书记知道我们的想法,谁也说服不了谁,还不如干脆不提?”
“是啊,书记是这种风格。县长,今后怎么办?书记肯定会做这方面的工作的。”
“我知道,之前我们在柳芸烟厂安置工作时,对老领导的工作个性就有所了解了。”
“你还早有准备了啊。”沈崇军说着两人都笑起来,为了工作上的事,要不是地位的变化,几个人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虽然在笑,却又很多无奈。“要不我去跟书记汇报汇报?”
“也好,老领导的性子我们都知道,对他的为人做事从内心里一直敬佩,也一直是我心中的楷模。”杨冲锋说,觉得这沈崇军面前还是分说分说下心里会轻松些,“碰柑那边很顺利吧。”
“老领导在工作上一直带着我们,这份情感我们都一样。冲锋,对于你我也是从内心里佩服,不说这些了。”沈崇军停顿了下,“摘收工作已经开始,今年天气这么好,也算是老天的眷顾了。”
取了些啤酒来喝,各自完成两瓶,说了一会话,也没有安排什么节目就一起走了。梅姐知道杨冲锋到来,却见他和沈崇军一起走,只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杨冲锋回柳泽县后,到会所里来的次数很少,两人的情分似乎有些淡蓝,梅姐知道男人处在这样的位置,全城人的在瞩目,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随意。
县里的工作陷入这样一种局里,拗着劲,杨冲锋准备插手钢业公司的扩张工作,而吴德慵却要将小纸厂项目立起来,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明白两人的心境和出发点。沈崇军自然是最了解两人的,只是,处在中间也做不了多少工作。
赵晓勤也是这般心境,只是和沈崇军又有区别,他对杨冲锋这样做还是琢磨不透,明显有很好效益的项目,怎么会这样抵制?怎么看都看不出杨冲锋在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晚,杨冲锋将他打发上出租车后,转一圈,估计杨冲锋已经走了,又让车开回原地,在一次走进吴德慵家里。
吴德慵还在书房里坐着,赵晓勤走进书房,也不说话,两人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早就很默契了。抽着烟,两人都在思考着目前县里的状况。吴德慵就喜欢这样空坐着,一支烟边吸边想,反复盘桓。
“老赵,你怎么想?”吴德慵说话了。
“书记,按说他不是那种人,和李耀强他们不同。”
“我也这么想,但县里的工作总要开展,这样的机会又会出现几次?错过就错过了。”
“我支持书记,要不我找他谈谈?”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就算开常委会来决定,他也会到市里去找支持的。”吴德慵说到这里就停下来,有些话不必要说,有些话却是不能多说。
赵晓勤深夜里再次走出吴德慵家,这时很难打到车了,走在街道上,夜深里的气温让他干到思维更敏锐些。之前一直看好杨冲锋,那是绝对自己有可能再进一步,可目前却看不到这些迹象。柳泽县因为植物油厂的集资案,让柳泽县的政坛变得有些诡异。除了县政府那边有些变动,县委这边不少满届了也没有挪动,空不出位子来。吴德慵更是连任书记,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任满这一届。等下一届到满,赵晓勤的年龄优势以及完全没有了,优势变成过不了的坎,心里就有些悲凉,和街道里穿过的夜风一般。
虽说小纸厂的项目争执有些激烈,可县政府这边当前工作的重心已经转到督促全县碰柑的摘收工作,要指导果农如何摘、选级、保护、入箱、储存等等,细致的工作不少,而果农们都还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自己这边工作做得越细致,收购时才会顺利地拿到相应的级别和合理的价格。杨冲锋、沈崇军、丁杰成等主要领导,都会到现场去指导工作的,进行现场办公。
李翠翠组建的水果运销公司已经开始运转,在省里有银河天集团的人脉,往北方运送,弄车皮都不算难事。关键是要收购这一环节的工作做好。县里对碰柑收购,推行多家收取,而不是让一家独大,这样就可以遏制住操控收购价格。
目前,县里水果经销协会和李翠翠的水果运销公司是两家最大的收购点,其他小商小贩,单独收购一车货或几车的,县里一般都不加干预。有两家收购大公司喜欢竞争着,就会让果农得到更多的实惠。
李翠翠的运销公司本身没有什么资本,但赵莹从那边先将王晗东、袁磊等大商家的资金弄过来,到时不缺资金周转。有银河天集团做担保,更有杨冲锋的身份在那里,王晗东等人也不会将这一点资金放在心上。还就想着让杨冲锋亏着一段情分,今后才有机会接近黄家。县里水果经销协会的资金,在从银行里找渠道,相对说来,他们的资金反而要紧缺一些。
杨冲锋和沈崇军等人走到世纪大道那边,李翠翠将收购点放在那边,场地款,新建的简易仓库里有序地堆放着收来的碰柑。一个很大的招牌上写着:翠翠水果公司收购点。并列出当天的收购价格。外面停满了运送水果的车,有交警在指挥着,让进出的车稍微有序一些。
杨冲锋一行人走到时,已经有很多人排队在等。见县里大领导到来,收购方和果农都有些紧张而激动起来,见电视台的人扛着机器,有些兴奋地在人群里钻,寻找最佳角度,要将县长一行人拍摄下来。偶尔镜头扫过果农们,他们或是扭开脸,或是将脸笑到最灿烂,都在表达着自己的欢欣。就有果农将零散的碰柑拿过来,要请领导们尝鲜,杨冲锋他们也不作态,各自手里拿几个,剥开来就吃。
李翠翠听到杨冲锋等县领导来看收购情况,忙走出仓库,到杨冲锋面前,却听他先说“李姐,辛苦你了。”说着将手里剥开的碰柑递给她,当着这么多的人,李翠翠先犹豫了下,才接住了。
随后,杨冲锋当着沈崇军等人的面前,说起李翠翠从柳芸烟厂里走出来创业,说起砂石场的成功,再说到翠翠水果运销公司的组建,这样一位由下岗工人走出来,成为当今民营经济的税利大户做了简要的介绍。这样一来,就将翠翠水果公司在县领导心目中加了分,今后也不会有部门随意来找他们麻烦。
走进仓库里,进去的人不多。李翠翠安排一个人给沈崇军等人介绍情况,而她却在杨冲锋身边,稍走远离人群后,李翠翠说“冲锋,北边的销售络已经没有问题,我准备过几天到其他县收一些货,你有什么要交待的?”
这水果公司本身就是杨冲锋办的,李翠翠只是负责打理。当然,杨冲锋不会亏待她,李翠翠也不会和他计较什么。“辛苦你了,想怎么奖励?”
“什么奖励,才不稀罕呢。”
“要不今晚到那房间里去。”两人都知道是哪一间房间,最初杨冲锋就租借住的那里。
“不怀好意,这段时间人家忙呢,没空陪你闹。”
“工作和生活两不误嘛。”杨冲锋说着将两瓣剥净了的碰柑放到李翠翠手里,李翠翠见了知道他的暗指,轻声说“呸。”脸上却笑了起来,那媚妩就在那一瞬间完全绽放,随后转脸将那光彩收拢隐去。
走进市委,杨冲锋一路上就估计到郭喜春书记让秘书给自己打电话,通知他到市里来是为什么。秦时明如今已经能够跟上杨冲锋的步伐,两人很有节奏地走往市委深处。
到市委书记办公室外,秦时明自然不会再做杨冲锋身边,在走廊上,看着和柳市城市有些不完全相配的市委大院。八十年代修建的楼群,风格显得小气而土,但作为市委,给人的感觉却有有着凝重感,完全是人们的心里作用在作怪。秦时明看着,就觉得有着一种神秘,一种让人想知道里面的人群的生活、思想、习惯和喜好,想了解得更多些,也想多接近这个群体的人。
杨冲锋等秘书给他通报,见秘书说“杨县长,书记请您进去见呢。”就说了声谢谢,跟在秘书身后。郭喜春书记的办公室在后面大办公室里,走进去里面显得宽大。郭喜春正在看着什么,知道他到了后,站起来,说“冲锋,到柳泽县后就很少来看我了。”
“书记,我这不是来了吗。”见郭喜春说得轻松,杨冲锋也配合着说一句。
“不是我打电话你会来?”郭喜春指着沙发也没有说请,要杨冲锋自己坐。两人面对面坐了,杨冲锋说“书记,到县里这么久,工作一直没有能够很好开展,还真是没有脸来见您。”
“什么时候你脸皮薄了?”杨冲锋自然只能嘻嘻地笑着,算是应对。说到脸皮,他自然不算薄的。秘书这时将茶端给两人后出去,郭喜春才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丢给杨冲锋,“看看吧,怎么回事,先都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现在市里却有不小舆论了。”
接了看,见是柳泽县那份小纸厂项目报告书,杨冲锋没有打开,从包里取出另外一份来,说“书记,我这里还有好几份呢,都相同。”
“怎么回事,先都不提一提。”
杨冲锋先就想到估计吴德慵或县里的谁,通过一定的路径,将小纸厂项目的事弄到市里,想在市里找到支持,给县里施加压力,将这个项目做起来。郭喜春书记才要找他问情况,却没有想闹得比他想的要大,先在市里造出舆论了。
杨冲锋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却不知道郭喜春书记会怎么样看待这事,先入为主再做工作就要难些。不过,两人在工作上往来多,也知道对方的工作总体思路和为人,再一个不是同一级别的,要交流也就方便。
杨冲锋和吴德慵两人也相互熟悉,但涉及到各自的施政理念后,就很难弥合,以致发展到连沟通都觉得没有用了。市里的动静这么大,那肯定是吴德慵书记到市里来寻求支持了,其他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郭喜春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变,之前特意说了几句轻松的话,也就是不想多给杨冲锋压力。对杨冲锋很看好,黄家的缘故不可避免,但他确实值得扶持,能力也让人惊喜连连。可柳泽县要是再弄出党政不和,对县里的发展就会受到很多牵制,甚至有些到全市的布局。最初考虑到让杨冲锋回柳泽县里,一是杨冲锋和吴德慵在工作上配合过,很顺手,这样柳泽县才会有喘息的机会,之外才考虑到他的才干,更可以让柳泽县从迷茫中找到新的发展突破。
可没有想到时间还没有一年,就变成这样子,党政两方都不肯退让。郭喜春站的高度远比其他人要高,看得到的更精准些。两人都是为工作而争,不是为权力而斗,让郭喜春欣慰之余,又不免心里暗地火起,要当面听杨冲锋的说法。
“书记,这些本来是县里的工作,我想等县里当前最紧要的碰柑摘收工作稳定下来后,再跟就您做汇报。”见书记没有表示,杨冲锋继续说“小纸厂项目的报告我看过,也很好的研读过。里面就算写得好,可那过于理想化,在实际中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王辉在他们县里可称为老板,但他在县里未必就立得住脚。所谓的新工艺、新理念、最新科学都只是一些说辞。我派人到过那边调查,和他们说的有很大出入。我认为,速生林木项目和小纸厂项目,不论是在柳泽县,还是在平凉县都不能实施立项。”
“怎么见得你说的就是科学的?不是个人喜好一意专行?”虽说让人听着语气重了些,但杨冲锋知道书记的意思,要把理由充分展示出来,要有说服力。
“书记,小纸厂项目确实能够带来不小的经济效益,这一点我承认。目前,纸业价格升上去了,销路也不会成问题,就算对方不包销产品,只要有相应的技术,产品也不会积压住。但是,小纸厂带来效益的同时,还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我想书记和我一样,都不会忘记柳河县茶树村的两千多村民的情况。华星镇排放的污染,不完全是小纸厂排放出来的,但小纸厂会不亚于那里排放的污染。目前的科技里,小纸厂的污水处理系统,并没有想资料里所给的那样。污水处理成本过高,会大大降低利润,我想,不会有人就肯为污水处理而将利润削薄吧。与其这样,还不如另想办法另找出路,免得到时后果已经造成,贻害一方。”
见郭喜春沉思着,杨冲锋等了等,又才说,“书记,速生林木的栽植,以我判断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有了这个借口,才能有勇气将目前山上野生林木全砍伐下来,作为造纸等原料。三五年后,会有多少人去栽植速生林木?说起来和真正去落实完全是两回事,到时,柳市地区将是个什么样的景象,只要稍加想一想,就知道了。小纸厂带来的利益到底有多大,反过来说,我们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将柳市地区变成目前这种自然景象?换了一个角度,这种价值之间的代换,就很容易判断了。”
“不错,”郭喜春说,“道理是占据了,但你要用道理说服了其他的人,这道理才能算是道理吧?回去准备一份材料,交到市里来,辩一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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