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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别盯着看了,庄主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顾一下自己的身子吧”烈焰端来一碗药汤,见夜十七仍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眼睛盯着中央大堂的方向,无奈道。
“我不碍事”夜十七委婉回绝烈焰的好意,眼睛未移动半步。
“是不碍事,只是被血誓反蚀而已,又不会死”烈焰嘲讽道。
夜十七诧异“你怎知血誓之事?”
她与主人的血誓未同任何人提及。
烈焰得意一笑“我堂堂烈狱组织首领,罗网遍布天下,江湖上之事有多少是我不知的。你们西域人自出生不久,便会喂下一种蛊,体内的盅与身体融合,俗称命蛊,只不过原本是为了让年幼多病的孩童能平安成长,增强体魄,病痛无灾。后来却成致命的弱点,蛊在人在蛊亡人亡,从少居心叵测的人想借此操纵你们,让其成为卖命的杀人武器。方才你无故吐血,正巧庄主负伤,这不是血誓又是什么”
“以前,我还觉得奇怪,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的独孤绝,为何对你如此器重,偏偏就单独把你放在身边,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还真是对她用情极深”烈焰自叹一声。起血誓若是稍有丝毫不愿,便会被血誓吞噬,看样子,当时的她是有多心甘情愿。
夜十七静默不语。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烈焰双手环胸,靠在门边。
夜十七抬头。
“按时间推算,你见到庄主时,庄主也就十一二岁,当时你为什么会起血誓?”
为什么?夜十七反问自己,为什么把血誓给一个十一二的孩子?
因为她救了自己的命?因为她对杀手誓言的轻蔑?还是因为她那笑魅惑了自己的眼,俘获了自己的心?
她也不知。
夜十七没有回答烈焰的问题,瞭望中央大堂的方向反问烈焰“那你呢,当时叱咤风云的你为何跟一个十一二的孩子签订契约,建立同盟关系?”
烈焰一愣,没想到夜十七会反问他。
为什么啊,第一次看见独孤绝时,她正站在山峰之巅,俯瞰苍茫大地。
是因为被她那与生俱来九天之上的风姿所折?是因为当时只有十一二岁的她有着与同龄人不符的成熟与卓见?还是因为她狂妄自大的说,要把这天下苍生踩在脚下?
他也不知。
烈焰自嘲一笑“谁知道呢,也许当时觉得有趣也说不定。至少如今来看,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她真的站在九天之上,将这天下苍生踩在脚下!
倾洛院------
自独孤绝走后,原本幽静的倾洛院,已变得沉重又肃穆!
院外,忽然多出许多把守的侍卫,俨然成了“兵家重地”,不放过院里任何一点动静,一只院中鸟,才刚飞出去,便跌了下来,死于非命。
院内,不喜他人服侍的冷倾洛,此时房内却侍婢成群。端茶送水,更衣沐浴,所到之处皆有人服侍。
看似是为了更细致的照护,可冷倾洛清楚,那只是借照护的名义,监视自己罢了。
她虽然依然能随处走动,却所到之处皆有侍婢跟随,这跟软禁也所差无几了。
她的一举一动,躲不开,逃不掉。
她好冷,心也冷,所以她不想出去,竟然躲不开,逃不掉,为何还要出去呢。
蚕被成了她的保护色。
兴许,只有躲到被子里,闭上眼睛。听不到看不见,她才好过些。
“小姐,庄主吩咐,该喝药了”一名侍婢恭敬的端上药单跪在床边,提醒道。最显眼的不是那碗黑乎乎的药,而是侍婢端着药的手,竟然左手食指是断的,伤口刚愈合不久。
躺在床上闭目的冷倾洛,听了侍婢的话,痛苦的睁开了眼。
又来了吗!
身为医者,以药为食的她,从什么时候起,喝药,变成了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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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帘花影月笼纱,夜半无人幽怜时。
端着药走进来的独孤绝,便见到这幅景象。
冷倾洛一身素白单衣,站在窗边,三千青丝垂顺。月光为衬,双目却无辰,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
“洛,窗外风大,别站在那里好吗?”独孤绝不觉中声音有些颤抖。
这样的冷倾洛,很美,却让独孤绝看着不安。白月光照在素白的单衣上,映着苍白的脸色,身子变的半透明,仿佛下一秒便会消失。
空灵的眼神,依然只是遥望着那一轮皓月。
独孤绝小心的靠近,随后,快速的关上了那扇窗。
光......消失了。
房间内的夜明珠在黑暗中发光发亮,照着房内通明,可是照不进她的心,她的眼中再也看不见光。
关上的窗,让独孤绝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来。
“洛,站太久了是不是冷,喝了这碗药应该会好些。”
多么温柔的语气。
可到了冷倾洛耳中,却是恶魔的回音。
她伸手想试试她手掌的温度,而她却悚然一惊,胆怯的将身子往后退,防御般的将双手死死揪着胸口。
独孤绝手指僵在半空中,定定望着往后退了数步的冷倾洛,眸中闪过一丝阴郁“你躲这么远做什么,我只是想你喝药而已……”
她依然无回应,只是颔首垂眸,黯淡无光。
独孤绝不甘的往前走一步,却见她如临大敌,逃的更远。因为身子虚弱的原因,不由的绊倒。
独孤绝一惊正想去扶,不想她却捂着脚踝,拼命的挪动,缩在一角。
眼中飞快闪过痛楚和隐忍“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连稍微的碰触都不可以!......”
冷倾洛沉默。
独孤绝平定自己翻滚的怒火,把药端在冷倾洛眼前,吹了吹勺中的汤药“身子太虚弱了,快把药喝了”
冷倾洛撇过头,不喝。
“你!!你不吃饭不喝药,到底要怎样!想死不成!!!”独孤绝斥道。她不明白,不就是杀了一个侍婢吗?要恨她要骂她,她说出来啊,或者打她也好,何必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快要超出她的底线了,究竟折磨到及时才罢休。
谁知一直沉默不语的冷倾洛对上独孤绝血红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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