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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走后,莫彦有些不自在,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想要权衡流星和主人之间的重要性,可是他发现,两个人在他心中都重要,他夹在这中间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顾北爵走到莫彦的身边,安慰道:“她只是因为你离开在闹情绪,没有怎么样,舍不得你而已。”
“我知道。”
莫彦跟在流星身边也有一段日子,她的性子,他当然是清楚的。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她伤心了!”
顾北爵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递到莫彦手中:“我知道!认识这么久,还没有和你好好的喝过一次!”
莫彦笑着接过啤酒,两人一人一罐,坐在沙发上,两条腿都搭在面前的茶几上。
“顾北爵,我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流星要是冲动了的话,你一定要拦住她!”
不知道为什么,莫彦的心里总觉得不安,他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主人会如何处置自己。
顾北爵握着啤酒的手微微发紧,脸上淡然道:“能出什么事,不会出事的!”
两个男人,明明是情敌的身份,并肩靠在沙发上喝着啤酒,心里担心的也都是心头上的那个女人。
流星回到房间里,整个人都埋在了床上,心中堵得发慌。
生离死别,她已经知道死别的滋味了,现在又是生离。莫彦这次回去,一定会出事的,可是她找不到理由拦这他,也没有这个身份去让他对抗那个主人。
想起那夜莫彦为了怪怪去找风月时,自己同怪怪说的那句话。翻了个身子,之前莫名其妙长出来的长发散漫在床上,像是漂亮的绸缎。
“或许,这次就是你离开的机会。这样,也好过现在天天纠结着!”
流星如此想着,便也释然了,莫彦本就不会在自己身边的,这段日子,算是莫彦特地给自己的一段美好的时光,这段感情,她会好好珍惜!若是日后幸运,或许还是能够见到莫彦的,他也不会出事!
莫彦同顾北爵喝完酒之后便独自离开,才刚走到A城郊外,就被风月撞了个正着。
“舍不得!”
风月一身蓝衣,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一般,天上飘着细小的雪花,一片片的打在莫彦的脸上。
“这是最后一场雪了吧!春天就要到了呢!”
风月说着,走到莫彦身边,将伞高举,也把他一并置于伞下。
“是啊!还好,还能再看一场雪!”
莫彦伸手,看着在掌心迅速融化的雪花,慢慢的变回妖怪时的样貌,碧绿的眸子比起原来暗上了几分。
“走吧!没想到,你这头小狼崽也会有这么重的感情!”
风月无奈,这世间的情字,人逃不过,妖,也不例外。
莫彦却没有动身,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场雪,将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
“等等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就让我看完这场雪吧!”
两人都知道,这回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刑罚等着,莫彦还能不能活命也是未知数。
风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撑着伞,陪着他看完这一场雪。
还在家中的流星披着一条毛毯站在阳台上也入神的看着这场雪,顾北爵从身后递来一杯温水:“别冻着了!莫彦,他会没事的!”
“恩。”
流星如此希望着。
她从小就没有什么玩伴,身边的小孩总是说她家不干净,所以她也不干净。尤其是父母去世之后,她和姐姐更是经常被身边的人欺负。自己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交流,成天的窝在离家,久而久之,她身边更是没有多少人。
顾北爵和莫彦,算是在她身边除了亲人之外最久的人了吧!
“他不会有事的!”
端着水杯,流星如此说着,不知道是说给顾北爵听的,还是告诉自己的。
莫彦和风月正在看雪的时候,一阵狂风袭来,一只长大翅膀的雄鹰出现在两人的头顶上方,雄鹰的翅膀张开足足有三米长,一双眸子盯着莫彦。
忽然对着莫彦冲下来,两人也没有躲开,眼看着那鹰喙就要啄上莫彦的眼睛的时候,雄鹰翅膀一拍,又飞了起来。
半空之中,雄鹰突然变化,长长的鹰喙收起,慢慢变成一张人脸的样子,翅膀也缩短,变成了双手。
那人一头利落的短发,额间绑着一根长长的棕色绸带。现在虽然下着雪,那人也是一身短衣长裤,肩上还缀着些许油亮的羽毛,双臂结实有力。
“参见雁护法!”
莫彦和风月两人对着那人单膝跪下。
这便是那个主人身边的左膀右臂,雁卿。
“莫彦,原来你还记得我这个护法!”
雁卿浮在半空之中,低垂着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眼中全是鄙夷和不满。
“莫彦不敢!”
这雁卿的地位仅次于主人,他的决定完全可以决定主人的最后意思,莫彦还没有觉得自己活够了,当然是不敢说别的话的。
“不敢?我看你过的挺逍遥自在的!紫烟和风烟的死,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两个废物死有余辜,但是你……”
雁卿慢慢从空中下来,站在莫彦的面前,看着莫彦的头顶,突然停顿,手掌放在莫彦的头顶。
一旁的风月瞥见这一举动,一颗心都悬的高高的,这雁卿该不会是要在主人发话之前杀了莫彦吧?
“她们的死,都与你有关!或者反过来说,因为你在,所以她们都死了!主人的细心安排险些被你毁了,你知道吗?”
雁卿突然发怒,手掌成爪,抓着莫彦的头颅。
莫彦只觉得自己的头似乎都要炸了,被雁卿捏着的那几个地方疼得不行。但是他心里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就这么死了的,雁卿根本没有下狠手,虽有杀意,却没有付诸行动!
“我知道!属下知错!”
莫彦咬牙说道,脖子上青筋毕现,这下雪天里也出了一身的湿汗。
雁卿收回手,又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风月。若说莫彦险些坏了主人大事,那这个风月就是闲的让人想要杀了她。主人安排的事情,从来不做,终日只会跟着影四处走着,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杀男人。
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伸手划过半空,掌心出现两条白色的绸布。
“你们戴上,我现在带你们见主人!”
莫彦两人对视一眼,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接过雁卿的绸布,麻利的蒙在眼睛上,只感觉一阵晕眩,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脚下虚空。
直到耳边听见雁卿说了一句:“到了。”
这才将蒙着的绸布揭开。
“这么多年了,主人这里还是这么……黑漆漆的!”
风月有些抱怨,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这个样子,简直一点新意也没有。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不是你能管的!”
雁卿皱眉:“我就不懂了,主人为什么要将你带回来,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风月也不理会,雁卿这个人就是如此,什么都是以主人为先的,她已经习惯了。再说了,在她眼里,说好听点这雁卿是主人的护法,说难听点,也不过是条在主人身边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雁卿,径自的往里走。
一旁的莫彦看着,对着雁卿点点头,跟在风月身后也进去了。
三人在黑暗沿着小路走着,在一处亭台面前停下,亭子那边是一座石桥,桥的后面就是一座九重高塔。
雁卿站在亭子中间,带着莫彦和风月单膝跪下,对着那九重高塔恭敬的喊道:“风月已将莫彦带回,请主人发落!”
等了许久,风月跪的都有些不自在了,正准备问问雁卿,主人到底在不在的时候,那高塔之上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
“哦?竟然是风月带回来的了,本座还以为会是影呢!”
声音温婉,像是春天里的黄莺,婉转动人。
“莫彦动情了?”
那个主人只有声音传来,并没有露面,三人听见了声音之后,一动不动。
莫彦低着头,一双眼睛发愣的看着地上:“莫彦不敢!”
“听说,你在凡间的名字……叫……宫城?”
“名字不错,但是本座不喜欢!”
那女声突然一变,没有了之前的温婉,带着几分狠厉:“你喜欢那个木流星?”
莫彦低着头,额间的汗珠落在地上,他根本就瞒不过主人,与其狡辩,不如坦荡认了的好。
“是。”
隔了很久,那声音又传来:“喜欢她什么?”
“喜欢……喜欢她活的真实,她每天说的每一句话,展现的每一个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为人坦荡,对自己身边的人都那么在乎,其实心里柔软的要死,却偏偏要故意露出一张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莫彦说着,唇畔带着笑容,脸上也溢满了幸福,连眸子里都闪着异样的光芒。
“流星就算是身处逆境之中,也绝对不会放弃,她能坚强的面对这一切。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那么坚强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有的时候也很累,她……”
莫彦还想继续说着,那女声尖厉的打断,像是触碰到了某根绝对不能触碰到的点。
“闭嘴!”
三人介是一惊,尤其是风月和莫彦。他们没有像雁卿那般常常跟随在主人的身边,在他们的印象中,主人都是安安静静的,说话都十分小声,那模样就像是会吓着别人似的。刚才那尖锐的刺耳的声音,真的是主人发出来的?
风月悄悄的抬起头,那高塔还是一样,只是在亭子前面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
那女人一身红衣,长发及地,身子削瘦。露出的一截玉颈雪白,犹如白玉,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若不是那张恶鬼面具,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在这黑暗之中待了千万年?
“她果真有那么好?”
女子越过雁卿,走到莫彦的身边,伸手将莫彦的下巴抬起,让莫彦仰视着她。
“她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子!”
莫彦认真的回答。
下巴一阵刺骨的疼痛,那女子竟然以长长的指甲掐进了莫言的下巴。鲜血顿时流出,顺着下巴,滑过长长的脖颈,进到衣服里面。
“是么?你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子!最美好的女子!”
女人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三人都能感觉到女人的怒火,也能大致猜到面具后面会是一张怎样的怒容。
“主人息怒!莫彦虽然动了情,但是他从来没有和木流星说过我们的事情,望主人手下留情!”
风月不忍,这莫彦也是一个痴情种。主人的能力,她十分清楚,如果主人不想要莫彦活着,那莫彦一定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那又如何?你们就算是说了,那木流星又能知道什么?不过是知道一些简单的东西,本座要得到的,那木流星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
女人说的嚣张,手上的力气又用上了几分,莫彦咬着牙不吭声。要受皮肉之苦这件事情,他在做出要回来的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点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风月,你放心!紫烟和风烟都已经死了,是不会再杀了莫彦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本座怎么会杀了莫彦这个如此能干的下属呢?”
女人将指甲从莫彦的下巴处拔出来,那伤口深的都能看见里面的白骨,连白骨上都能看见一些掐痕。
话虽是这么说的,风月和莫彦的身子明显一抖,主人的用意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
女人长袖甩过,一手背在腰后,一手放在小腹间,墨发上的一支血玉簪子隐隐泛着光。
“莫彦,本座当初教给你那么好的修炼方法,还给派人给你找了那么多的鲜血。既然你那么喜欢木流星,你有没有想过她的鲜血会是什么滋味呢?”
女人咯咯的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好玩的事情。
“你喝过她的血之后,一定会更爱她的!”
莫彦睁着一双眼睛,主人这是什么意思?喝流星的血?上次在小镇里,吴奶奶说的确实没错,莫彦的修行根本就是以邪术修行的。他如果饮够足足万人鲜血,那他的道行起码会再上升好几个阶段。而在认识流星之前,他也确实是在这么修炼。
“主人……”
“是不是很有意思?莫彦,你既然是本座的属下,本座自然是不会让你那么痛苦的,在去找木流星之前,本座会让你忘记木流星的存在,她以后在你眼中只是你修炼的食物罢了!”
女人这话一说,莫彦的脸都白了,什么叫做忘记流星的存在?难道主人要剥夺他的记忆吗?
“木流星在乎你吗?”
女人突然凑到莫彦身边,隔着面具,莫言能够看到那面具背后的一双眼睛,漆黑的像是黑夜,看不见一丝光亮。
看着莫彦不吭声的样子,女人也知道了答案是什么,笑着说道:“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好玩了!莫彦,你这么做,本座一点都不怪你!你还需要继续这么下去!哈哈哈!”
无尽的黑暗之中,女人笑的嚣张。
风月暗中为莫彦捏了一把汗,按照现在主人的反应来看,莫彦应该是有的受了,主人这次不是身体上的惩罚,而是攻心!莫彦,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啊!
“你会记得所有人,唯独她!本座前些日子闲着无聊,研制出了一种药,能够忘记心中最挂念的那个人。莫彦,你现在最挂念的,应该就是那个木流星了吧!”
女人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交到雁卿的手中:“本座还没有给这药起名字,不如你们现在就一起想想吧!这个药,究竟是叫什么名字才贴切!”
三人之中,也就雁卿没什么反应,恭敬的匍匐在女人的脚下:“主人,既然能忘记在乎的人,不如就叫忘情好了!”
“忘情?忘情!”
女人有些疯癫的笑着:“忘情,忘情好啊!就叫忘情!”
转身深深的看了莫彦一眼,面具那边传来她的呢喃:“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如他一般,又记起来了!”
“雁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本座要一个完全不记得木流星的莫彦!”
说着,女人就踏上了那座石桥,回到了高塔之上。
雁卿拿着瓷瓶站起身:“莫彦,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那女人一走,风月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雁卿说道:“护法,一定要如此吗?”
“怎么?风月,如今你也是会怜悯别人的人了?你当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了你情郎的后人,灭他全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的怜悯心呢?”
雁卿讽刺着,他们这样的人,除了忠心,什么都不需要!尤其是感情!
“你!雁卿,你不要太过分了!”
风月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在她面前提起那个负心汉,每每听到他的事情,心中便会燃起怒火。
“哼!你先顾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风月,这是主人的命令。忘情,莫彦非喝不可!”
说着,雁卿就将瓷瓶递到了莫彦的面前:“我念在咱们还是一起的,不想跟你动粗。你还是自己来吧!”
莫彦深深吸气,整个人还是跪在了地上,颤着手接过瓷瓶。
“风月,我若是真的不记得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风月刚想答应,高塔之上突然扫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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