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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却不是她们这些宫人的,历来的规矩,没福气的宫女太监们,死后无坟无墓,不过在炉中付之一炬骨灰散入枯井的结局,如秀良人这种未承宠的低位宫嫔,也是一般的下场,并无什么优待。
小芸早知这样的规矩,却并不打算真的这样做,给那负责焚尸的老太监送上半个月的工钱后,她如愿拿到了秀良人的骨灰,本是打算着日后寻着机会就托人带出宫去交还给主子的家里,但将那白坛捧在手里的一瞬间,小芸便已改变了主意。
她觉着她的主子其实并没有走,而是就在储秀宫、就在这个屋子、就在这个坛子里,虽然无稽,但越来越是清晰,让她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她把白坛放到了自己床头,有时摸摸它,仿佛主子就在身边坐着,有时会腼腆而羞涩的亲吻它,仿佛主子还在那挑着嘴角戏谑的笑,晚间就会把坛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直到把冰冷的坛身被捂得温热,再用这热度暖回自个的心,白日,她就把坛子小心的藏到床下,温柔的告诉它不要急,等得她做完活立刻就会回来陪它。
一日、两日、一月、两月,小芸苍凉的心就在这样的举动里得到了慰藉,不过几月的功夫,单从外表小芸完全恢复了原本稚气未脱的活泼样子,恰好刚逢新人采选,这表现也让遵守承诺的尚姑姑放心将小芸分到了新入宫的齐才人身边,甚至于连屋子都未变。
可小芸没想到这样会让自个主子沦为缚地之灵!更没想到秀良人的确是没有走,可这没有走的原因却是在自己头上。听到贵妃娘娘的话后,明白了一切的小芸立即便淹没在了巨大的仓皇与悔恨中,这感觉太过复杂沉重,即便在昏迷中也无法短暂的消弭。
秀良人看着小芸沉睡中都紧皱的眉头,想要抚平般伸出手放到了小芸额上,似是心有灵犀,几乎同时,小芸睫毛微颤,就这般在秀良人手下睁开了眼,之后看着眼前这幅齐才人的皮囊,眼中却是在短暂的迷惑后立即便换成了不敢置信般的惊喜。
“是我。”秀良人轻轻笑笑,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便另小芸瞬间红了眼眶,猛地起身扑到了秀良人怀中,浑身颤抖着,听不到到一声哭泣,但不过几息功夫,便连暂退在齐才人体内的齐琳,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怀中湿润。
默默叹息一声,没有再听接下来的对话,看到这里的齐琳识趣的将这里留给了天人两隔的秀良人与小芸,自己则更加收敛的退回了意识深处。这并不是很难,事实上自从秀良人也进入这幅身体以后,齐琳就一直有种极其困倦的感觉、活像好几天没睡过觉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心存顾忌勉力坚持,齐琳怕是早没法再保持清醒,这会放弃坚持不过几息功夫,齐琳便已陷入了深深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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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等齐琳重新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已经重新获得了这幅身体的掌控权,只不过浑身酸软很是乏力,估计是被秀良人附身后的后遗症,好在除此之外倒并没什么旁的异常。
扭头看去,小芸重新躺回床榻上似在酣睡,手心里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双目红肿犹有泪痕,但嘴角带笑,神情很是安然,在微曦的晨光里似在发光,而一旁的白色瓷坛则是在一旁随意放着,坛口大开,齐琳探头看去,内里已是空无一物。
看来事情很顺利,一切都过去啊,齐琳长长松了口气,也没有打扰小芸,小心的脱去外袍起身出了房门,眯眼感受着已不知何时大亮的天色,不禁从心底里泛起了一丝笑容。
“齐才人早,给您请安了!才人昨日睡得可还舒爽?”
嘴角的笑意还没散,齐琳耳旁便忽的响起了清脆的声音,一愣之后转身看去,面前站着的是一身穿粉衣的宫人,年纪不大,头上绑了两个圆圆的总角,眉眼弯弯,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和声音一样,看来很是讨喜的样子,只不过正因为这笑脸太过热情明媚,明媚的像是带了面具,反而让齐琳莫名的生出了一种虚假的感觉,一时没有答应。
那宫女倒也不介意,依旧热情满面,声音清脆,说得分外仔细:“奴婢名唤玉女,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今个早起得了吩咐,等得天一亮就先来这储秀宫瞧瞧四处这可干净了,之后再来请您过去,娘娘有些话要与您问个清楚呢!”
金童,玉女?一个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一个满面带笑、热情洋溢,这两个宫女太监还真是和名字一样的登对互补呢!齐琳点点头,有些莫名的想着。
玉女见状立刻欢喜的笑着,一面在前带着路,同时善解人意的问着齐琳可要先去梳洗打扮、换身衣服,或是先去用些膳食,一会又指着路旁的盆景介绍着这是名为某某的匠人专门照料的、到了夏日里才最好看,一会又告诉齐琳娘娘这么刚起并不着急,才人到了不如先与我到偏殿坐下歇会,也省的等着着急……口中几乎毫不停歇,只不过明明都是热情关心的话语,声音也清清脆脆丝毫不惹人厌烦,齐琳却丝毫没觉着如沐春风,反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尴尬。
眨眨眼,齐琳对玉女那奇怪的感觉上回过神来,抬头看着面前越行越近的昭阳宫,突然觉着自己方才怕是着实感叹早了,事情哪里是都过去?分明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