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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园里左走右绕,也没发现到哪儿了,左边树丛胖,青色石砖上站着几名宫人,压低了声音你一言我一语,俞璟辞转身回头看才惊觉她们走远了。
几位宫人围成一圈,头抵着头,你抵我一下,我推你一番。
其中一个人宫人说了句,“安静!”
几人就不说话了,安静下来。
俞璟辞不爱听*,拉着周氏欲走,走了两步,无奈后边一位宫人说话声音细柔,尖着嗓音,刺耳道“咱家就说了吧,我认识紫宸宫的一位公公,他可是与我说了不少话呢!”
最后一字拖得极长,其他宫人本就存着心思,当即谄媚极了,“长公公人缘好,宫里许多人都要给您面子,您就说说吧,是不是韩家要飞黄腾达了?”
俞璟辞的脚步就顿了下来,韩栋的官职算千人之上,前途无量,早已众所周知,若还要更进一步得熬出资历了才成。而宫人的口气,分明与后宫有关,以殿中皇后娘娘的态度来说,俞璟辞了然。
当初皇后娘娘知晓赵家不能出一位太后再出一位皇后,外戚独揽,皇权会受到威胁,故提携了与赵家交好的沈家。
沈家在朝堂地位不如赵家,在一众伯侯爵中也算顶尖了,且沈老国公年轻时与先皇有恩,当今皇上也要给他两分薄面,沈梓姝为太子妃,皇上心中即使不畅快与赵府的关系,可也不会驳了沈家的面子。
如今,沈府不比以往,更被没收了爵位,皇后娘娘把主意打到韩湘茵头上还算说得过去,韩家出仕晚,府邸人脉少,关系简单,而且,韩湘茵有小皇孙傍身,与人温和低调,难怪入了皇后的眼。
俞璟辞细细琢磨,又听那宫人又说,“哎,有件事儿你们怕还不知道,咱家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才打听出来,原来啊,韩侧妃的三妹要嫁到赵家当续弦了!”
赵阁老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京中任京都指挥使,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外放了,而且年龄上来说,应该不是赵阁老儿子,如果那样,辈分也就乱套了,不是儿子就只有孙子了。
“赵阁老的小孙子,前些年说亲了,后不知怎么回事,女子得病死了,指挥使欲找人说媒,被赵阁老拦下了,如今说了韩家三小姐,都是妙人啊!”
妙字往上一提,其余宫人都了然的笑了笑。
长公公颇为自得,这些阴私可是他拿出身家才换来的。
其余几名宫人听着此话,配合的唏嘘一声。
长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不耐烦的催促,“给钱给钱,我的消息别人都还不知道呢,有了这些消息,你们肯定能赢!”
长公公数着手里的银子,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李公公不是笃定俞侧妃会是下一任皇后吗?依着韩家和赵家结盟,韩侧妃才是下一任皇后。
沈梓姝去世后,关于下一任的太子妃之位就成了宫人们谈论的话题,平时无聊惯了,有了乐子大家来劲得很,不知谁起了头,赌俞璟辞是下一任太子妃,毕竟,太子目前最宠她,俞公府如日中天。
彩头有了,后边跟着的宫人就多了,这种事儿宫里边以前也有,比如哪位小主怀孕了,私底下大家就爱拿点赏钱出来赌一把,长公公聪明,不爱参与,只在四周到处跑,打听点小道消息,把消息卖了也能得钱,宫里边也有像长公公一般的人,可都不如他得来的消息可靠。
银货两讫,宫人们就散了。
俞璟辞和周氏站得稍远,宫人们得了消息还要当差,来去匆忙没往她们这边瞧。
周氏听得不太真切,前后一联想也知其中厉害,太子妃是以后的皇后,韩湘茵有了小皇孙,等她坐上皇后之位,小皇孙就是元叱朝的太子了。
元叱朝皇位,要么传长,要么传嫡,小皇孙站了两样,除非小皇孙有残疾,不然,没了给别人的道理。
等长公公数着钱走了,俞璟辞才回过神,波澜不惊的说道,“我们也走吧!”
沈梓姝死了不久,大家就急着太子妃的位子了,她对那个位子想或者又不想,终归还是听天由命。
两人回走了一段距离才看清迎来的情况。
韩湘茵周围站了好几名妇人,旁边的周瑾也是,韩湘茵多数低着头,旁边妇人说什么她仔细听着,周瑾多盯着韩湘茵,嘴角勾着一定弧度,眼脸下垂。
几人就在道上碰着了,刚听到宫人们的话,再见韩湘茵,俞璟辞越发坦然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停了下来,眼神在三人身上打转,思量猜测的眼神多些,俞璟辞笑了笑,越过她们的身子走了。
周氏问她,“辞姐儿,你说会不会真的是韩侧妃!”
对上周氏担忧的眼神,俞璟辞没说话,此事她还未仔细想过,韩湘茵低调婉约,韩家又是清流一派没有根基,皇后选韩家自是知晓韩家越不过赵家去,就大殿上的情况来说,皇后自是偏向韩湘茵,皇上却不尽然。
“以后就知道了!”
是啊,以后就知道了。
这个以后没等多久,皇后大寿后,韩侧妃去宫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有两晚上直接住在宫里边没回来。
消息是山楂打听出来的,今时,俞璟辞正拿着北疆地形图,细细看着,山楂在一旁说得口干舌燥,俞璟辞让她下去喝口水再来。
“主子,你倒是说说话,如果真被韩侧妃抢先了怎么办?”
山楂急得跳脚,偏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不是说韩侧妃温柔贤淑,大度包容吗?”俞璟辞比划着俞墨阳给的铺子,在地图上找出了大概位子,抬起头,山楂气鼓鼓的瞪着她。
“好了,咱说了没用,皇上皇后心中自有打算,你好好做好分内事儿就成!”
俞璟辞说的实话,北疆的事儿差不多瞒不住了,秋闱的榜单出来了,皇上忙得哪有闲暇顾忌太子妃之事。
说不动俞璟辞,山楂忿忿然走了,跑偏院找夏苏抱怨去了。
俞璟辞看了一个下午,她可以断定,应是北疆巡抚和关外勾结,想要坐地为王,至于恭亲王,应该是发生不测了或者被巡抚囚禁了。
朝堂上,除了皇子去封地的事儿又多一件供大家争论,皇后大寿第二天就有人上奏清明补齐太子妃空缺,皇上让他们说,于是,朝堂上,韩湘茵,周瑾,俞璟辞的名字一遍一遍被提了出来,当然,都是以侧妃相称。
皇上被几位皇子的事儿苦恼了好几日,也想转移注意,让内阁说了说看法,赵阁老自是偏帮韩侧妃,周阁老虽未明说,却也是向着俞璟辞。
另外两名阁老支支吾吾不肯站队。
一时之间,朝堂上又吵了起来。
萧珂缮身为太子,今日,皇上把他叫进宫,问了对太子妃一事儿怎么看。
萧珂缮迟疑片刻,跪下,“父皇,北疆的事儿悬而未决,情况不甚明朗,哪是纳太子妃的时候,等处理了北疆事儿,天下太平后再说也不迟!”
中庆帝颇为满意,说起北疆,他脸上也竞显忧虑,“你皇叔还是没消息吗?”
萧珂缮摇了摇头,他明面上派了人去探望恭亲王,可都没了消息,人也不见回来。俞墨渊递了消息回来,却是说巡抚有变,并未提及恭亲王府的事儿。
“罢了,不若再等上几日,朕派宫里的公公走一趟!”
萧珂缮回府时,脸上也显了忧思,他把北疆地图给俞璟辞看,也是希望她心里有个底,不要整日东想西想。
屋里,人不在,桌上的地图还平整的展开着,他上前,上边有俞璟辞做的几个标识。
“来人!”
夏苏走了进来,眉顺目恭问道,“殿下可是找主子?”
“她去哪儿了?”
俞公府派了人在小门等着主子,主子说过去看看,很快回来。
夏苏说的很快,萧珂缮等了一个时辰,且看俞璟辞面色凝重,步伐沉重,他也搁了手里的书,“若是俞公府的人直接带进来即可,何须你亲自走一趟!”
“无事儿,不过说了点事儿!”俞璟辞心神不宁,收了桌上的地图,还想着吴达说的消息。
吴达是俞公府的管家,跟在俞清远身边伺候了很多年,俞墨渊去了北疆后,不久,吴达也消失在了京城。
今日的话,怕是吴达受了父亲的意思,亲自与她说的吧。
“小姐,老爷让我亲自与你说在北疆看到的情况,那边不太好,踏入北疆地界消息就递不出来了,找着二少爷了,他没事儿,北疆不准人出来,二少爷费了好大的劲儿把老奴送出来,他让我告诉你,宫里边有奸细!”
吴达说完给了她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副耳环,形状似梅花花瓣,颜色却是通透的绿,俞公府的人天生对玉敏感,俞璟辞当即认出来是两年前假山上女子掉了的碧绿玉耳环。
“怎么了,是不是你二哥出了什么事儿?”萧珂缮眼神沉凝,当日俞墨渊入北疆,他派去接应的人全部没了消息,俞墨渊的消息也是靠着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递过来的。
俞璟辞思绪翻涌,那次太紧张了,假山上的人她根本没看清身形,且依着如此来说,应该是宫里的妃子,如果是妃子,那么谁都有嫌疑了,甚至包括皇后。
“北疆防守森严,二哥的消息出不来,再者,北疆现在只允许关外人进出,吴达回来就进不去了!”俞璟辞瞒了后宫细作那一段。
二哥不说,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心里边怀疑是皇后,结合假山上的情形,如果真是皇后,即便最后她死了,知道真相的二哥也活不了。二哥不与殿下说是不是担心太子知道了后宫的事儿失了理智,以她要挟他。
晚上,俞璟辞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宫佳丽三千,真要找到那名女子谈何容易,况且,俞公府对后宫不甚了解,怕是只希望她得了消息。
“怎么了?”萧珂缮声音迷蒙,被俞璟辞翻身吵醒了。
“有点冷!”俞璟辞闭着眼,窝在萧珂缮怀里,怎么找出后宫那名女子,首饰那么多,而且不会天天戴,况且即便喜欢也可以换了。
两人都没说话,俞璟辞怕萧珂缮多心,也不言了。
还好,第二日,关于北疆的事儿在朝堂被提了出来。
户部一名官员考查各地人口,在北疆城门拿出通关牌却被禁止进入,而且,大白天,北疆城门关着,他心生疑惑,找邻着北疆的村子一问,才知,北疆封了城门,只进不出。
于是,关于恭亲王在皇后大寿上没消息的事儿又被人想起了。
往年,皇后皇上生辰,恭亲王势必会捎些礼物回来,今年什么都没有的确有些奇怪。
皇上知道北疆的事儿瞒不住,当即下旨,让恭亲王回朝拜见。
朝堂这才安静下来,说是拜见,也是看看恭亲王忠心与否。
俞璟辞也没闲着,开始招人打探宫里各位娘娘的生平,她首先怀疑皇后,贤妃,皇后虽是太子生母,若真有了面首,不知会向着谁,贤妃自来与太子不对盘,三皇子死了,她对七皇子寄予厚望,有起反的心思也大。
不过,她都尽量避着萧珂缮,这两日她也瞧出来了,萧珂缮看她的眼神比以往复杂了许多。
赵阁老家风甚严,皇后还没进宫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两位玩得好的姐妹,一位是现江南巡抚夫人,黄氏。
一位是兵部侍郎夫人,柳氏。
这两位俞璟辞都不甚熟,想来想去,还是准备会俞公府向邱氏打听打听。
萧珂缮听了她要回沈府,眉头轻微拧了拧,看了她几眼,给了批准。
从俞璟辞受伤一来,两人没亲热过,今晚,俞璟辞赖在萧珂缮怀里,感觉萧珂缮僵硬了片刻,她安抚道,“我已经好了,没事儿了!”
那件事,不仅她有阴影,萧珂缮也有。
萧珂缮把动作放得很轻,进去了,也忍着没动,俞璟辞不耐,扭着身躯,左右晃了晃。
“别动!”
萧珂缮扶着她身子,固住她,小心翼翼往里挤了挤。
俞璟辞仍不满足,双手环上他脖子,身下一沉,听到他的一声喟叹,俞璟辞咬着嘴唇,“殿下,快些!”
萧珂缮不紧不慢动着,手找着她的敏感点,很快她就软了气息......
两人磨到大半夜才释放出来,事毕,萧珂缮抱着她洗了身子,把她放在床上,掰着她的腿,俞璟辞夹紧了,手捂着那处,“殿下,你干什么呢!”
萧珂缮固执的拿开她的腿,贴上前,见着的确没红肿,心才放了一大半,提上裤子,躺下,把她抱在怀里,“睡吧!”
翌日一早,寒冷的天再次下起了雨。
萧珂缮要去宫里,走时嘱托她穿厚些,心里有事儿,俞璟辞敷衍的应下。
随意穿了身衣衫,外间披了披肩,夏苏打着伞,迎着雨往外走。
俞公府门口,吴达候着,她没觉得惊奇,先去临安堂给老爷子请安,这事儿老爷子还不知情,父亲的意思俞璟辞大约明白,没说。
俞清远和俞墨阳当值去了,俞墨昱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书。
俞璟辞去了邱氏院子,院里的盆栽刚换了新的,零星挂着几朵花骨朵,要开了。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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