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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一片狼藉，风暴已然停止，只留众人神色怔怔，呆愣在原地，看着满目的苍夷，心中思绪复杂万千。
……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秦厌离一将阮裴带离长云宗，刚在山下落地，便忍不住按着她的肩怒喝。
阮裴却神情恍然，眉眼的戾气渐渐散去，归于平静。
她任由他摇晃着双肩，目光微微出神。
“你不是说无论他们如何对你你也没关系的吗？”
秦厌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火大，但只要一看到她这幅木然发呆的样子，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之前不是还傻的无可救药不肯看清现实吗？
甚至……甚至愿意为了他们去死。
怎么现在倒是让自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阮裴没有说话，只目光越过他，怔怔地望着前方。
时樾站在不远处，身长玉立，一头银丝，清冷淡然的矜贵气质显得格外惹眼。
见她将视线投过来，他目光淡然，对她点头示意，手里还拎着只炸毛冒烟、看不出原形的鬼东西。
她不由得微微蹙眉。
这是什么？
一种新型的煤炭？
然而秦厌离的话又将她的注意力唤了回去。
“当初我怎么说的？我让你跟我走，你偏不愿。”
“现在倒好，偏要搞的自己一身狼狈。”
秦厌离说话间难掩讽刺，看着她像个陶瓷娃娃般没有灵魂的样子，更是心里发堵，说话不由得越发不客气：“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平时骂我不骂的挺起劲吗？”
正说着，他身子却陡然僵住了。
只见阮裴怔然的脸上蓦地滑下两道泪痕，怎么也止不住。
她不说话，只这么流着泪，双目无神，面色微微发白，脸上尽是凄然。
秦厌离忽然说不出刻薄的话来了。
他按捺着微微刺痛的胸腔，对她道：“跟我走吧。”
“我绝不会像他们一样，将你弃之敝履。”
阮裴忽然有了动静。
她抬起头，静静看着他，泪痕还挂在脸上，一双眼睛泪盈盈，尽是动人心魄的美。
秦厌离不由得看她入了神，鬼使神差伸出了手，想要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指尖蓦地传来刺痛感。
一股电流的酥麻感直窜全身，让他下意识缩回了手。
时樾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阮裴身旁。
冷眼看着他，淡定地用指腹替阮裴将眼泪轻轻拭去。
“这人类身上脏污太多，不宜近身，还是离远些的好。”
对上阮裴错愕的眼神，时樾神色如常，淡定收回手，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阮裴眨了眨眼，点了下头。
说的，好像有几分在理。
时樾默默将刚刚擦了眼泪的手往身后藏了些，唇线微抿，暗暗压下心中的异样。
小八看着两人莫名其妙的气氛，又看了看秦厌离，忽然觉得这冤种也挺不容易的。
“我真的不是在诓骗你。”秦厌离发现自己失了态，不由得有些无措地看着阮裴，“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就信我这一回，可好？”
别说一回，半回都不愿信。
阮裴心里冷笑，抬眸却看着他，缓缓牵起唇角：“好。”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