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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你们俩的关系似乎挺好。”
于纤尘的眼珠在眼眶里咕噜咕噜转了几个来回，不太明白杨天啓这句话只是单纯的感慨还是意有所指，所以干脆明智的什么都没有说。
“你是纯gay吗？”
于纤尘：“……”虽然我不小心职场出柜了，但是在这样一个氛围这样一个地点这样一个时间，作为我的上司，跟我聊我的性向，是不是有点不太合时宜？
“这个也不方便说？”
“不是。”
“所以，你对女的也有兴趣。”
“不是，我的不是是回答那个不方便的，不是说我不是纯gay。”一句话说完，于纤尘都觉得自己快不认识不是了。
“那就是咯？”
于纤尘沉默了半晌，用细若蚊足的声音回答：“嗯。”
“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个……”
“没有恶意，只是好奇而已。”
正常的直男没有回好奇这种事情的吧！
于纤尘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做了良久的思想斗争，就在杨天啓快放弃探究的时候，他开口了。
“初中。”
杨天啓挑眉看向了于纤尘，这个时间比他想象的可早多了。
有了一个开头，似乎接下来的话题要好说出口多了。
“怎么发现的？”
“看到别人打篮球。”
“脱掉上衣的？”
“……嗯。”
“很辛苦吧。”
于纤尘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发酸，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也就自己知道。那些迷茫的、愤恨的、扭曲的、无可奈何的、释然的、坦诚的过去的自己，从来没有人关注过。
在这个灯光迷蒙的夜晚，他似乎把曾经认为最不可示人、最肮脏不堪的东西剖开来展示在另一个人眼底，好像在祈求得到某种慰藉。
杨天啓绝对不是最适合的人，却是唯一一个做到的人。
我想，我可能不会爱你，哪怕我的自尊再渺小，我也绝对不能够抛弃。
“要睡了吗？”感觉到于纤尘翻了个身，杨天啓问了一句，得到的，是于纤尘从鼻子里发出的一个轻微的鼻音。
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爱。
扬天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如果在发现房间弄错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跟酒店反应，那么现在肯定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于纤尘刚刚沉默的时候，那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甚至在某一刻动摇了杨天啓“就这样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就好”的底线。
我想，我可能不会爱你，哪怕我的心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向你靠近。
******
脑子里所有以为可能发生的狗血剧情都没有发生，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个夜晚，接下来一天是紧凑而高强度的工作，别说幻想跟杨天啓发生点什么，就连昨天晚上让于纤尘在梦里撸了一发的六块腹肌都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晚上没有再发生两张床变一张的乌龙事件，昨天晚上的对话似乎也跟没有出现过一样，杨天啓该怎么对他还是怎么对他，剥削的时候一点不带手软，于纤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默默压下了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下个月，你们部门那个副部要被调到b市去。”
晚上九点多十点才吃上晚饭的于纤尘不确定自己真的想在这个时候听到任何影响食欲的问题，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个话题吊起了好奇心。
他已经在公司待了两年多，同时期进公司的，多多少少有点升职的意味，只有他一直原地踏步。
“人选定了几个，你的竞争力……说实话，比起其他几个候选人，确实不怎么样。”
得，果然连饭都吃不下去。
“你是怎么想的？”
于纤尘艰难地咽下咀嚼成渣的饭粒，露出一个笑容说：“服从上级安排。”
“你就没想过争取一下？”
“争取？”于纤尘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拼尽全力争取的，从来没有一个好结果，半年前，我对自己说过，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顺其自然，不会再强求了。”
“半年前？”杨天啓皱着眉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半年前公司里发生过什么大事。
“副编，你的好意，我记在心里了，说真的，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有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我已经不奢求得到更多了。”说完于纤尘又埋头吃起饭来。
杨天啓盯着于纤尘发顶的发旋，眉头越皱越紧。
“可以让自己站的更高，为什么不去做？”
“对我来说，就算是做到了主编的位置，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有上进心的人，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一个副部的职位，还不及吃到嘴里的鸡腿肉。”
杨天啓强忍着翻白眼的动作，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出息！”
“头儿，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知道你有意提拔我，不然这次我也来不了这里。说心里话，我感激你，特别感激。”
“我要的是你的感激吗？你觉得你的感激值钱吗？”
于纤尘被突然发起火来的杨天啓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聊着聊着还发起脾气来了？
“你就算没有上进心，就算想得过且过，也得为……为以后想想吧？”
话说到这里，于纤尘就更不明白了，他的以后杨天啓瞎操个什么心，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不对，按昨晚看到的那个尺寸，杨天啓也不能是个不能人道的。
发觉自己思维跑偏的于纤尘慌忙垂下眼睛，生怕自己的表情会出卖点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应该为自己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
“谢谢。”于纤尘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
杨天啓长吐出一口气，说：“不好意思，今天有点累，刚刚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儿，你也是为我好。”
“我去阳台抽根烟。”
“嗯。”
吃着半凉的外卖，于纤尘眼底似乎有什么翻涌而过，他抬头看向身披夜丨色沉默地抽着烟的杨天啓，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