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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那帮土匪,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老百姓,王墩子在玖华乡抢了多少户人家?还逼死了一个,枪杀了一个,算得上血债累累吧?我就不相信,区里县里,一点都不知道!他们抢不到钱和粮,就把人家屋里的姑娘婆婆抢去睡,这还不叫伤天害理吗?”
张文成呵斥道:“缵儿,有你这样跟客人说话的吗?”
张缵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爹,你也不问问,他们这些当官的,做的还是人事吗?”张缵把脸转向严东山,“严科长,你拍拍胸脯,好好想一想,你们为老百姓做了些什么!”
“放肆!”坐在严东山旁边的秘书呼地一下站起来,拔出手枪,枪口对准张缵。
见严东山的秘书拔枪,张缵也拔出手枪,对准秘书的脑袋。
严东山吼他的秘书:“谁叫你拔枪的?收起来!”
张文成也吼自己的儿子:“不许对客人无礼!”
张缵说:“他们算哪门子客呀,与土匪恶霸狼狈为奸,连做人都不配!”
严东山故作镇定地把两只手往下按:“收起枪,坐下来,好好说。”
严东山的秘书和张缵都收起枪,秘书紧挨着严东山坐下,手还放在手枪的枪套上。张缵虽然把枪收起来,却横眉怒目地站在严东山和他的秘书面前,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拔出手枪的样子。
严东山示意张缵:“张缵,你也坐下吧,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张缵依然板着面孔:“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张文成瞪张缵一眼:“长辈在此,你非要说个赢头?”
沉吟半晌,严东山终于开口了:“张缵你想想,自从你从宜昌城回来,我们福宁区发生了多少事情?你在城里的时候,我们这一带,不知道有多平静!。”
“是的,”张缵说,“我没回家的时候,这里的老百姓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惯了,由着土匪恶霸胡作非为。那么多不清不白的武装扰乱乡里,请问科长大人,你们有什么作为?”
秘书插嘴说:“我们的民团,一直在维护乡里的治安,谁说没有作为?”
张缵冷笑一声:“哦,对了,你们是有作为,王墩子带人,抢人家的钱,抢人家的粮,抢人家的女人,还把人逼死了,请问,你们谁出面干预过?”
秘书抢着说:“我们还没来得及过问,你们就把人给杀了,叫我们干预谁去?”
张缵说:“王墩子没抢你老婆,所以,你才不着急!”
“你?”秘书一下子蓬起来,手又搁到手枪枪套那儿。
张缵愤怒地说:“少拿手枪吓唬我,对付你,我还用得着手枪吗?”张缵一边说,一边手一挥,一只飞镖“嗖”的一声飞出去,“嚓”的一声切断秘书手枪枪套的背带,秘书斜挎在肩上的手枪套立刻掉到地上。
严东山说:“王墩子即使犯了死罪,也轮不到你们处决。可是你们,说杀就把人杀了,这不合法理吧。”
张缵说:“王墩子作恶多端,你们不闻不问,把他做的恶加起来,交给法官,如果数罪并罚,他该死好几回了。”
“好,”严东山说,“就算王墩子死有余辜,我问你,文畈镇的唐仙之犯了什么罪?你们怎么也把人家杀了?”
张缵说:“唐仙之依仗着他那几十个人,几十条抢,打着抗日游击大队的旗号,成天在乡下搜刮民财,睡人家女人,老百姓多次告到区公所,区公所也不管,对了,”张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听叶家店的老百姓说,唐仙之之所以能成立文畈游击大队,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祸害百姓也没人敢管,是因为他在县党部有亲戚,那亲戚是不是严科长您呀?”
严东山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不过,严东山毕竟是严东山,脸红过之后,立刻阴云密布,他啪的一声拍响桌子:“张缵,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便怒从心上起。既然你知道唐仙之是我的亲戚,为什么还把他杀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再不济,也是个政府官员,他祸害乡里,你教训一下就是了,有必要非杀不可吗?”严东山气不过,说着说着站了起来,也有了拔枪的冲动。
张缵冷静地说:“我本来没想到杀他,可是那一刻,他从自卫队员手里挣脱,跑过来卡住我的脖子,我要是不杀他,他就会卡死我,我是不得已才给他一枪的。”
严东山怒不可遏:“狡辩!唐仙之卡住你脖子,王墩子也卡住你脖子了吗?”
张缵压住火气:“严科长,王墩子是没有卡我的脖子,可是,我们摸到他屋场的时候,他正搂着别人的姑娘婆婆睡觉呢?何况他还有血债,难道你不觉得,王墩子民愤极大吗?”
几句话,问得严东山哑口无言。可是,严东山毕竟是严东山,他总能找出点理由:“总之,土匪也好,恶霸也罢,再不然,他们都是经过政府同意才拉的队伍,你的自卫队,前身是福宁区社训队,也是政府批准建立的,因为跟共产党走得太近,政府才勒令停办,你们现在再以自卫队的名义办下去,政府没同意,就是非法武装,就得限令取缔。现在,我代表县党部,代表县政府宣布——从即日起,玖华乡自卫队,必须立即解散!”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解散自卫队?”
严东山说:“就因为你们没经过批准,就因为你们跟共产党走得太近!”
张缵说:“那,国民党和共产党结成统一战线,不是为了抗日吗?我们自卫队,叫抗日自卫队,为什么要我们解散?”
“理由,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如果不解散,政府就会派人来围剿,凡是参加了自卫队的猎户,都以共匪论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说完这些,严东山呼地一下站起来,招呼也不打就走出书房,走出张家大门。走到门口,严东山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我们先派区政府来监督,再请县警察局来督办。你张缵不是会杀人吗?恐怕到时候,你们玖华乡、唐家楼,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