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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浩说:“你先挂。”李笑颜说:“让你先。”程东浩说:“听话。”李笑颜挂断了。
当你想见一个人的时候,总也见不着,当你不想见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又会象走马灯一样一个劲儿的在眼前转。连着碰见龙启辰两天,李笑颜吓的连食堂都不敢进了。绕个大弯儿,去机械学院的食堂,在那里有个性的邹应明和耳光小姐卢明惠。李笑颜认为有熟人的地方还是比没有熟人的地方有意思,她不是贱,她是贱招。
邹应明吃的总是相当讲究,菜是菜,饭是饭,决不会把菜和饭搅在一起,吃一口饭,夹一口菜,两个菜,一荤:糖醋排骨;一素:西芹炒香干儿;还有一道汤:黑芝麻香菇西红柿蛋勾芡浓汤。卢明惠本来是青青芷芊西点屋股东,她要是讲究起来,那简直是十七世纪的法国贵族。这两个人在一起吃东西,即使在食堂这种小天地里也能少而精到令人发指。李笑颜测算好安全距离以后,端着自己的番茄蛋盖饭坐了下来,对着邹应明的面,卢明惠的背。邹应明看了她一眼,卢明惠回了头,李笑颜冲着她友好的一呲牙。卢明惠站了起来,李笑颜心里胆怯,但是没动地方,嘟着嘴冲她吻了一下,笑着看她。
这是李笑颜的经验,如果让她知道你想,她就不让你想;如果让她知道你要,她就不让你要。这就是利益对立的人所谓的: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李笑颜越来越感觉这是一句完整体现人性的至理名言,尤其是这两年跟诸多女人打交道得来的血的教训。李笑颜越来越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且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露出怕的痕迹,一定要有十足的勇气,不惧一切。对付同性的女人,尤其要有这种大无畏的勇气。
卢明惠看出李笑颜无疑是想挑事,显然有备而来,莫非有十足的把握,不知道有什么伎俩,卢明惠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了下去,邹应明似乎没看见一样,低头吃他的饭,完全没有注意两个女人这剑拔弩张的一刻。李笑颜笑了一下,厚颜无耻的看着邹应明,一边吃,一边看。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李笑颜早上出门打球的时候还是薄羊绒套头衫罩一身运动服,凡上场打球的人都是轻薄衣裳,没有穿的厚敦敦的。李笑颜跑到球场,三个男人穿的厚敦敦的,站在球场外看。相较往常多了一种奇怪的气氛,显然不是打球的人,也不是晨炼的人,如果说专门是来看打球的,这大冬天黑咕隆咚、寒气逼人,谁能有这个兴趣?李笑颜不觉多看了两眼,一个男人回了头,另两个男人也回了头,都看着李笑颜。路灯下看不清楚,李笑颜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也没太在意,拍着球转了个身,进了球场。
这三个男人正是章鱼三兄弟,天气越来越寒冷,海风嗖嗖的刮,船没有走,海员们白天就在附近海面上打鱼,捞上来直接在船上冷冻了。姑娘们在船上做饭,洗衣服。晚上所有人都在船上宿,夜夜灯火笙歌。
过了一个月,三章鱼穆雁鸣说:“我后天有场早就定好的比赛,我得回去一趟,这个比赛没我不行,他们都不行。”二章鱼谢峻说:“咱们的工程已经有点模样了,这嗖嗖的风刀太刮脸,砌石头的水泥都拌不开了,抗凝剂也不顶事,不行就先停停吧。”钟泯仁说:“勉强干了几天,也实在是不行了,停就停吧,等二月份再干。”谢峻说:“说停就停,赶回去看小穆比赛。再吃一顿大餐,船上的饭我都吃腻了,上岸来一顿印度菜,这帮小妞儿的手艺不行,老鸥又太糙,都跟喂猪的一个水准。”钟泯仁说:“不要挑剔我的厨师。”谢峻说:“唉,再在这个屁股大的地方转悠我会疯的。”
钟泯仁说:“小穆,你想李笑颜吗?”穆雁鸣说:“不想。”谢峻说:“昨天我还听你在梦里喊她的名字:笑颜,笑颜,你是我今生挚爱。”穆雁鸣说:“胡扯。”谢峻笑道:“嘴里挑人家不是处女,性格又差,又不善解人意,傻二一个,心里不知道有多疼。”钟泯仁说:“看完小穆比赛,咱们就去郑州看李笑颜。”谢峻说:“不如你自己去,或者你和小穆,反正我对她其实没兴趣。”钟泯仁说:“那怎么成?我对她又不了解,如果万一有什么不对路,还指望你给抹稀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