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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子出去以后,梁六爷把刘知府让到对着屋门的床榻上。床榻中间摆着一个精致的四方桌子,桌子两旁靠墙处有真丝面料的软靠背,可坐可卧。
梁六爷也没脱鞋子就爬上了床榻,慵懒地倚在靠背上,开始不停地打哈欠,鼻涕眼泪横流,屋子里火盆烧得很旺,他还浑身哆嗦,一个劲地嚷嚷着浑身冷。刘知府一瞅梁六爷这幅德行就知道他的鸦片瘾犯了。
花红和柳绿迟迟不来,梁六爷变得有些狂躁不安,他敲桌子打板凳地冲着门口嚷嚷:“人怎么还不到?都他娘得死哪里去了?再不来,六爷我就把你这破屋子给一把火点了哈!”
梁六爷骂得正起劲,这时候屋门“吧嗒”一声敞开了,从外面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姑娘,两个人手里都托着个白瓷盘子。前面姑娘端着的瓷盘里放着盏烟灯,烟灯旁边放着两支三寸长的银针,还有一个精细的小瓷壶。后面姑娘的瓷盘里放着两根三寸粗,两尺长的竹管做成的烟枪。
两个姑娘一进门就开始说好听的安慰梁六爷,走在前面穿红衣服的姑娘紧走两步,然后把白瓷盘子里的烟灯拿下来,放在四方桌子上。她腾出手来以后,一边说好听的,一边脱掉梁六爷脚上穿的靴子,就开始忙活着给梁六爷捏腿揉腰。
后面穿绿衣服的姑娘腼腆些,她冲着刘知府矜持地笑了笑,然后点燃烟灯。梁六爷对穿红衣服的姑娘说:“花红呀,快点把东西准备好,柳绿都把灯点上了。花红的手从梁六爷身上移开,她伸手拿起一支烟枪,用白绸布擦拭了一两遍,交到梁六爷手里。梁六爷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来接过烟枪,眼神跟饥饿的婴儿一样焦躁不安,嘴角微微张开,里面流出的涎水划成一条银色的丝线。
花红把小瓷瓶瓶口的塞子拔下来,然后又拿起一根银针,用银针往里面刺了一下,银针从里面取出来,针尖上多了一粒豌豆粒大小的黑色药丸。花红把银针插进烟枪的一个气孔中,然后把烟枪凑到烟灯上开始烤。黑硬的药丸经过火一烤,开始变热,烟枪处慢慢形成淡淡的厌恶。
梁六爷来了精神,瞪圆了眼睛,大口地吸食着。他身上舒服了,才想起来在床榻另一边斜躺着的刘知府。他使劲吸了一口,吞咽一番,咳嗦了一声,清清嗓子里积着痰。他对伺候着刘知府的姑娘说:“柳绿呀,伺候好这位大爷哈。这可是贵客,如果你把他伺候舒服了,明天就替起赎身不说,没准还能娶你入门当夫人,这位爷可了不得,到了他们家,你以后凤冠霞帔,吃香喝辣,生活还不得跟掉到蜜罐子里一样。”
叫柳绿的姑娘笑了笑,没有言语,低下头,照着花红的样子也取了剩余的银针从瓷瓶里取了一个药丸递给刘知府。刘知府歪头看了看梁六爷,他一只手端着烟枪*,另外一只手拿出银针不断地搅动着烟管,以保证烟道通畅。
刘知府喜欢赌,但不大喜欢抽鸦片。柳绿把鸦片丸烤热后连同烟枪递给他,他抽了一口就觉着恶心难受,再也不想抽第二口了。
梁六爷斜卧着,脸对着他,说:“赵爷,尝尝吧!这可是从土耳其进口来的上当烟膏,比那些印度阿三们产的劣质货强多了。”
“不行,胃口差,实在享受不了这么好的东西。”
正在伺候梁六爷抽烟的花红插话说:“还是京城你们这些有钱的大爷们日子过得舒坦,这么金贵的东西能抽着玩。这鸦片丸在我们乡下可是救命的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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