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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护卫,护卫将自家主子护在中心,拔出了刀,警惕地对峙。
气氛剑拔弩张,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便会掀起燎原大火。
明娆突然哦了声,她在虞砚的怀里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道:“我觉得他摇扇子的动作好奇怪。”
很僵硬,不是生疏的那种僵硬,而是他整个肢体都很奇怪。
如果不是因为这青年长相太妖,还有那张过于女气的容颜,明娆也不会被一眼就吸引了注意,然后多看了他几眼。
“这位大人,草民犯了何事,劳您这般大动干戈?”
青年的嗓音很低,明娆又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她才将视线落过去,后脑便被人用力按进了怀里。
明娆的脸紧贴着虞砚的胸膛,唇角微微上扬。
真是个醋包,看都不能看啊。
那边青年的手指抵在自己护卫的刀剑上,往下压了压,叫那把对向虞砚的刀偏离了方向。
他像是什么都不怕,坦荡地往回走了几步,冲对方温文揖手,“草民乃是良民,大人这般对待,委实不妥。”
虞砚闻言却突然冷笑了声。
他们二人所站的距离不算远,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没人来得及反应,有什么东西突然飞向空中。
啪嗒,啪嗒,两道落地声响。
阿青低头看去,是一把折扇,还有一条……断臂。
虞砚出剑的动作太快,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地上那两样东西,再看到虞砚手中那把还未回鞘的宝剑,这才意识到方才那道亮光是什么。
哗——!!
青年的护卫将他又护在中心,侯府的暗卫也挡在了主子们的前面。
明娆从男人怀里钻出脑袋,没看清地上有什么,就又被按了回去。
“乖些。”虞砚轻轻拍了下她的头,低声道。
风止,树静。
周围寂静无声,空气好像都停止了浮动。
断臂躺在地上,却无人哀嚎。
虞砚松开了怀中人,把人交给阿青,自己往前站了一步。
暗卫让出通道,虞砚正对着青年。
白衣青年那条只剩了一半的手臂垂在身侧,细细观瞧,断臂断口平整,没有血迹流出,俨然是一只假肢。
他面上带着灿烂的笑意,目光灼热,盯着那个被团团护住的女子瞧。
瞧不见什么,但他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看。
目光狂热、疯癫,偏棕色的瞳仁里攫住那道窈窕倩影,口中还喃喃着:
“有趣,有趣,鲜少有人能只一面便识破我的伪装。”他偏过头,调笑道,“哎小美人儿,你是如何发现的?”
虞砚顷刻间被触怒,他握着剑,带着滔天的杀意,抬步就朝青年而来。
“是很有趣,陆庄主来到凉州,本侯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
还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夫人,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庄子”二字令陆云缈愣了一下,眨眼间,她面前两个护卫就被拧断了脖子,倒在地上。
眼前一晃,利剑刺来,她快速躲闪了一下,她退得很快,虞砚一招竟失了手。
二人一进一躲,竟是打了好几个来回都分不出胜负。
陆云缈躲闪得游刃有余,她低声笑着,“安北侯果然名不虚传。”
虞砚冷笑了一声,招招下了死手。
陆云缈只是躲,并不迎击,她知道自己若是硬碰硬,一定打不过对方。
“安北侯,你这么凶,是如何能娶到那样一位冰雪聪明的夫人的?”
陆云缈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下,一点用轻功躲闪,一边对着明娆的方向大喊:“小美人儿,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句‘夫人’露了馅。”
明娆即便出嫁了也不爱梳妇人的发髻,主要是嫌头上的发饰太多太重,虞砚也依着她,每天早上都帮她还梳闺阁女儿家的发髻。
不认识明娆的,光看头饰是看不出她已经出嫁为人妇。
所以方才相撞时,陆云缈脱口一句夫人,便已露馅。
“小美人儿,你有趣,我喜欢你,跟我走吧!”
“小美人儿,这样的男子一看就不懂风月,了无兴趣,同我回山庄如何?”
虞砚见这男装打扮的女子还在同他夫人说说笑笑,气得双目通红,周身的杀意也愈发浓。
他听不得让明娆离开他的话,一瞬间便被说得失去了理智。
凌厉的剑气波及到了近处的守卫们,光是剑风便能划破皮肉,遑论直面迎击的陆云缈。
陆云缈逐渐招架不住,她面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哎,安北侯,你既知晓在下的身份,就该怜香惜玉一些,奴家怎么说也是一小女子呢。”
明迟朗曾说过,越灵山庄现任的庄主是位姑娘。他还在信中写着,新的庄主似乎只有一条手臂。
虞砚不言不语,瞧准时机,眸中冷光凝滞,利落挥剑,一剑刺穿了陆云缈的右肩。
她那条原本就缺了右臂的肩膀,此刻又多了个血窟窿。
陆云缈肩膀上的血流汩汩往外涌,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仍笑嘻嘻的。
“安北侯,你也挺有趣的,若是我将你的宝贝夫人杀了,你会是什么反应?”
噗——!!
她不知自己碰到了虞砚的逆鳞。
陆云缈低头看向自己心口,那里扎着男人的剑。
陆云缈脸色骤变,她像是三岁稚童,方才还在说说笑笑,下一刻说翻脸便翻脸。
单手捂着心脏的位置,用阴毒的目光盯着虞砚,左袖一挥,淬了剧毒的暗器朝男人刺去。
虞砚挥剑劈开,再一抬头,陆云缈已逃之夭夭。
暗卫要追,虞砚缓了口气,低声道:“不用追了。”
明娆还在,他不能离开,而这些暗卫也没有一个人能追得上。
虞砚不会为了追一个敌人,就把明娆置身危险中。
他甩了甩剑,剑刃上的血迹顷刻间荡然无存,还剑入鞘,脚尖调转方向,朝明娆走来。
禾香捂在明娆眼睛上的手这才撤下。
明娆眨了眨眼睛,适应了日光,一抬头就对上男人阴沉晦暗的眼眸。
她心弦一颤,朝他灿然一笑。
还未扑向男人怀中,自己便被人抱了起来。
虞砚抱着人进了茶楼雅间,关上了门,便把人压在自己与门板之间。
“娆娆,”他咬着牙唤她,“她碰你了吗。”
“碰了衣角,算吗?”
“算。”他冷声道。
“那你帮我脱掉?”
虞砚定定看了她半晌,暴戾的情绪终于被安抚,抬起手,一言不发褪掉了她的外衫。
已经脏掉的衣裳被人随意扔在地上,虞砚又解开了自己的外袍,把她裹了进去。
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抱着人从房中走出,坐上马车,回了侯府。
……
铃铛声响了半宿才停歇。
虞砚低头吻了吻力竭的女孩,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手执宝剑,自侯府大门走出。
明迟朗名单中所示的,离凉州城最近的那处越灵山庄的落脚地,只一夜功夫,便被人血洗。
整个山庄已无一活口,只可惜陆云缈并不在此处。
虞砚浑身是血从庄中走出时,天才微微亮。
他面无表情地抹掉下颌上沾染的一滴血污,翻身上马,快些回去,还能赶得上明娆起床。
有些事他本懒得计较,懒得处理,可总有人要在他挑衅他的底线。
既如此,那就都不要再安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