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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自愿孝敬给了赛刁缠。
赛刁缠不忘旧情,让他每月回到刁家大院住几天。
不过,刁贵的主业还是放羊,大部分时间和那几十只羊在一起。
排第二的自然是从家大院。
从四皇上几十亩祖业虽不算太多,但对下地这个小营子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排第三的就是龚家大院了。
猍歹嚎仗着粮捕府當铺大掌柜的哥哥龚耀华的照应,弄了个甲长头衔,在营子当中干起了“和事老”的角色,顺带和村民们做点小买卖,有了积蓄就买些土地,一来二去,这么多年下来,竟然也有三十多亩好平地。
大西沟川的佃户们是习惯用牛耕地的,这是他们祖祖辈辈从山东老家带过来的种田本事。
牛不但有长劲儿,老的犁杖把式也习惯牛的性情,用起来也顺手。
可今年的春种上有了变化,这种变化就来自从家大院。
从家大院的牛被乌拉沁杀了吃肉后,没有再买牛。
包逸仙和从四皇上说,咱可以用那匹大洋马种地。
一开始从四皇上和侯明理坚决不同意。
“盎,这大洋马啊,看上去是挺壮实的,可这是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盎,你看呀,它都敢把邓家湾闫凤奎的手指头嚼着吃了,这事儿谁不知道呀,哪家佃户敢用它拉犁杖呀?”侯明理是马车车老板,对马比较内行。
“盎,明理说的对,咱不能冒这个险呀!”从四皇上对包逸仙说,“呃——不行,咱还是到粮捕府买头牛去吧。”
包逸仙抚摩着大肚子,一瘸一点地来到大洋马身边。
“盎!你可别动它呀,让它踢着!”从四皇上和侯明理几乎是同时喊她。
包逸仙没有停下来,而是上前挠了挠大洋马的脖子,在大洋马耳边嘀咕了几句,回头说:“盎,你们看,没事吧?!我和它商量过了!它愿意拉犁杖!”
“唵?!你这不扯嘛?一个牲口,能听懂你的话?”侯明理以为她开玩笑。
“盎,它听懂了!”乌拉沁也上前,捋了捋大洋马的马鬃说,“要是大家不敢用呀,我就牵着它走。”
两个大男人没有争辩过女人和孩子,最终,大洋马还是拉起了犁杖。
开始,营子里的人还当笑话讲。
用马种地,那个带犊子乌拉沁还骑在马背上,后面还跟着一条狗。
人们总觉得那大洋马不等啥时候会再现“咬手指头”的恐怖场景。
可一天下来,那大洋马竟然没耍半点儿脾气,老老实实地干着自己的活。
几天下来,人们发现侯明理用这大洋马拉犁杖比牛快多了,牛一天干的活,它半天就能干完。
好多佃户感觉好奇,也开始尝试用大洋马干活。
这个春天,从家大院的整个春种过程竟然比其他财主家提前了十多天。
从家大院田地上的种子已发芽,从地里钻出来,冒头了,刁家大院和龚家大院的地竟然还没种完。
猍歹嚎远远看着那大洋马忙碌的情景,心里犯嘀咕:“盎——真他妈邪性了(不正常,奇怪),难道这牲口也认人?我那一块大洋呀,他妈的,添火了(增加好处)从四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