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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也不知道是因为祠堂里太安静,还是因为温琼与这是下了死手。
这一声耳光似乎将此地的一室宁静都彻底搅扰,父子之间气氛立刻少了两分方才的肃穆与凝重,更多的是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
温良没成想父亲会突然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巴掌扇在了地上,嘴角也渗出血迹来。
可上次那样的责罚都受过了,温良对这个耳光并没有觉得难堪,“父亲这是恼羞成怒了?!”
温琼与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这个儿子,只能颤抖着手指指着他,胡子抖了抖,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温良干脆直接岔开腿坐在了蒲团上,不去擦嘴角的血迹,散乱下来的头发也不整理,只是冷眼看着。
然后他就看到温琼与慢慢地放下了那只手,转身看向那边密密麻麻林立着的牌位。
温良干脆放松了姿态,等着温琼与接下来的教训。
但是没有,温琼与只是背对着他站在牌位前,一动不动。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对方一个反应,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
窗外的光线渐渐地按了下去,祠堂原本就有些阴冷,这会儿彻底的沉默似乎让这冷意又沉了下去,像要埋入人的骨子里去似的。
上面那黑压压群山似的牌位在昏暗的光线下渐渐看不清上面描金雕刻的字迹,只剩下一个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莫名的,温良心里就慢慢地滋生出丝丝的畏惧感,仿佛那都是一位位面目相似的老人坐在上面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原本他觉得自己这样散漫地坐着并无不妥,可慢慢的竟不自觉地就跪回去了,那丝丝的畏惧里也逐渐地生出一些不安来。
夜色更浓了,浓得如同没有研开的墨汁,一点点从屋顶罩下来,到最后,温良感觉自己已经被完全困在了这一方天地里。
眼前只有父亲高大的背影,他前面那些已经摆放了很多很多年的祖宗牌位,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出一个一个之间的边界,仿佛一座黑魆魆的大山沉沉地从上面压过来,带着岁月与历史的厚重,竟然让温良有一丝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良哥儿,你可知道,最上面那一位祖宗是何年生卒人?”
温琼与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中,朦朦胧胧的,有一种听不真切的感觉。
温良心里猛然一颤,不自觉的就摆正了态度,“我……不知。”
“温贤公,前朝天宇十八年的进士,二甲三十五名,我们温家第一位考出来的读书人,你可知道这后面的代价是什么?”
温良没有说话,他从来没有去了解过这个,只能沉默。
“咱们老家在山西,从山西那样的山窝窝里到京城来的路费,是一大家子几个房头的人一起节衣缩食衣不蔽体换来的,家里老老少少都在啃着树皮过日子。温贤公一双布鞋,还怕路上走破了到京城遭人耻笑,一路草鞋赤脚走到皇城底下,才换上的布鞋。”
温良看着那上面已经看不清楚字迹的牌位,有些错愕,他温家的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穷人?
“你以为这考上就完了?”温琼与指着牌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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