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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急忙撇清自己。
他在她出现之前一共睁眼了两次，第一次被通知了病情，第二次就看见全家人都愁眉苦脸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和睦问他，要不要跟遇天涯取消婚约。
“不可能。”
顾惟省回答得斩钉截铁，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如果因为这种事主动放弃她，她能哭得肝肠寸断把他的心都给搅碎。
“我就知道只有我最懂你。”
遇天涯又一次嘟嘴亲了过去：“看在你把三魂六魄都给了我的份上，我就更不能不陪着你一起治病了。”
他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前，低笑声通过骨骼传入她的耳中：“如果治不好，忍得住么。”
遇天涯先是呆了两秒，随后却是涨红了脸看向他：“顾惟省！”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素那副妖精模样，眯起眼凑近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低声在他耳边呢喃：“不过你说的有道理，的确忍不住。”
顾惟省顺势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揉揉她的头发：“承业怎么样。”
遇天涯对他如此淡定的态度很是惊讶：“顾惟省，现在是你比较惨。”
双腿神经受损，整个下半身能够保住已然十分万幸，但目前却只能靠着轮椅行动，之后才能再慢慢复健。
但是顾总显然并没有这个意识，他对人生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活着和她在身边就足够。
遇天涯这才缓缓将两天以来在青海发生的事一点点说给他听，从归凰说到那场穆义刻意制造的雪崩，再到楼枭和季承业之间的里应外合，总之环环相扣，最终的结果还算顺利。
“听他那意思似乎是想进疆，但你说他这假身份证还敢往敏感地区跑，不是往枪口撞嘛。”
遇天涯抿了抿唇，想起季承业那副被祖国西北诸多美食开辟了新世界的模样不禁失笑：“要我说不如继续做酒吧生意，热闹精彩还赚得多。可惜这吃货不听劝，非要掺和餐饮美食。”
“等他安定之后的消息吧。”
虽然顾惟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他这会儿的情绪明显比之前低落：“归凰的情况，他有跟归朝提过。”
之前刚刚开始计划这次“失踪”的时候，季承业不愿意显得他和顾惟省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将归朝排除在外，三人专程聚过一次。
时隔这么多年，季承业终于鼓足勇气将这个故事向归朝全盘托出。
“猜到了。”
归朝大学时跟楼家走得近，借他们的渠道做过些文物生意，对楼山云的身份就算不完全清楚，也有所耳闻。
万物相生相克，这个道理不用旁人强调，归朝也能自己想得明白。
他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一点点将碎片般的记忆拼凑起来，就大概猜出了小凰离世那段时间季承业崩溃到几近疯狂的原因。
“人死不能复生。”
不能说没有怨恨过他，但归凰于归朝而言是亲人，季承业又何尝不是。
“带着她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后来他们之间便再没提起过归凰的话题，顾惟省作为唯一的局外人自然也不会有意掀起伤疤撒盐。
这会儿骤然听遇天涯提起，他才又一次记起了这段往事。
从前遇天涯不明白为什么要说“众生皆苦”，那时候她才十五六岁，即使爹不疼妈不要还被继母继姐成天欺负，她也从没体会过苦涩的滋味。
再多的委屈和愤怒，睡一觉都能化解。
每天睁眼起床的那一刻，天大的事也都随之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