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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未知的恐惧常常会远超自己的想象。
遇天涯把自己情绪的不稳定归结于对新征程的不确定，表面看上去好像恢复了平静，但心底总有一个角落忐忑不安地加速跳动着。
第二天的清早她和顾惟省在浮生楼门前告别，直到看见他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过了很久，她都依旧不愿意移动脚步。
直到一只手臂忽然压在了她的登山包上：“天涯涯！”
遇天涯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到了。
季承业倒是真的跟出门旅游别无二致，骚包的墨镜和旅行脖套配上一个花里胡哨的行李箱，要多丑有多丑。
她伸手摘下他的墨镜：“大哥，大冬天的你有病吧。”
后来又实在看不下去他中年风十足的脖套，硬生生从他脑袋上取了下来，一边取一边听见他杀猪般的抗议：“惟省不在你不用装温柔也不至于这么暴力吧，疼死我了。”
这会儿除了行李箱之外看上去总算正常了点。
“你这包重吧，都塞了些啥玩意？”
他两都提前了挺久到，这会儿浮生楼前院空无一人，两人坐在篱笆旁的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季承业好奇遇天涯的登山包，两只眼睛不住地往那儿飘。
“登山杖，压缩食品，照明设备，换洗衣物，相关资料。”
季承业眨了眨眼：“你怎么跟要去野外求生似的。”
“不然呢，你以为那种小城市有五星级酒店给大少爷你住？而且那孩子困在山里，不就是野外？”
她的话音未落，一辆纯黑的Jeep牧马人顺势拐进了院中，穆义放下车窗，对着正在传播知识和接受教育的两人打了个招呼：“早啊。”
他拎了袋包子下车，还有三杯泛着温热的豆浆。
季承业这会儿的兴趣已然从遇天涯的登山包转移到了穆义的车上，他囫囵吞了一个包子下肚：“小义义，这车哪来的？”
穆义显然对这个称呼非常不适，差点没呛死自己。
连咳了几声之后才放下手中的豆浆扭头看向季承业：“前几天楼老爷子让选车，就挑了这辆重新改造了一下，穿越无人区都没任何问题。”
“我靠，这死老头子怎么对我就没这种待遇。”
遇天涯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你这待遇还不够好？一群随时待命的保护你上路，自己还不用操心，拎个行李箱就行。”
季承业很不情愿地冲她努了努嘴，倒也没再说什么，像是默认了她的话。
正笑闹着，又一辆雷萨克斯紧接着拐进院中，十分嚣张地和穆义的车车头相对，四扇车门同时打开，气势上完美碾压了这边啃着包子的三人组。
为首的寸头大哥就是楼老爷子那天提到的楼枭，此人生得魁梧高大，目测直冲一米九，大冬天的穿着一件单薄t恤，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冷。对比里三层外三层的季承业，外人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楼枭才是“山云”的继任者。
楼枭面无表情地走近季承业，跟拎小鸡似的把他拽起来打量了几眼，接着又一言不发地将他按回了石凳上，一掌拍上他的后背：“瞧你这怂样。”
遇天涯和穆义没忍住交换了一个险些笑出声的眼神，却见楼枭这时向他们伸出了手：“楼枭，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