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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越数只会让人害怕的乱了方寸。
所有的人都希望早些离开蛇山,这样半夜三更的上山,好听一些叫做冒险,难听一点便是送死,小路难走,可好歹还有路,只差一些,就要超出了平日里如蛇山捕蛇的小径了。
而那里也是他们送亲的终点。
轿子来回的颠簸着,阿朵坐在轿子里被上下来回的有些头晕目眩,可她握着匕首的手,却分毫之间没有松开过一次,她很清楚的知道,外面的人来者不善。
而自己,就是因为太过求生,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要拼上一把。
不成仁便成义,死了也甘愿了。
依依呀呀,依依呀呀——
轿子两侧厚重的木辕压抑着血红色的轿身,那刺耳的尖锐声响,好似锋利的指甲,在玻璃板上划过一般,让人身上的鸡皮疙瘩抑制不住的掉了一地。
不知走了多久,才缓缓放下。
沉默,轿子不进也不退,稳稳的跺在地上,而四周的呼吸都如同被抽空凝固一般,阿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隔着一层红头盖与厚重的轿帘,她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不走了。”阿朵压了压嗓子,问了一句。
可换来的只有那耳畔阵阵阴风与树叶拍打着的呢喃细语,阿朵清了清嗓子,加大了音量,“外面的人还在不在!”
依然是沉默。
阿朵心中一愣,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按说现在还没有到达要去的地方,自己估摸着也有一段时辰,可这才走了刚刚大半,怎么就停下来了,可这里虽然已经是蛇林之末,但并未深入,如果他们要在这里动手,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顾不得多想,阿朵揭开红盖头,一把拉开轿帘子,走了出去。
视线里是一团黑,只有那放在地上的烛光还在风中随着那树叶的沙沙声响摇晃着自己的身体,阿朵只觉得后背发冷,脊椎发凉,冷汗顺着毛细血管湿透了半面衣衫。
衣服上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汗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味。
可血总归是血,它依然是吸引野兽们最好的砝码,阿朵站在原地,已经听到不远处依稀传来的嘶哑声音,跃跃欲试,随时准备伺机待发,捕杀自己与鼓掌之间,是豺狼虎豹,还是蛇虫鼠蚁?
阿朵迈开了步子,走到烛光前,俯下身子,可手指刚一碰到靠在灯笼前的长柄,好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那不是木头,那是一把剑……
刚才碰到的时候,锐利的刀锋,冰冷的铁柄让阿朵身子一颤,正欲起身,然而动作却戛然而止。
刀口触碰到阿朵滑嫩的皮肤,月光凄寒,那刀锋的光亮看得清清楚楚,阿朵的手缓缓摸向了腰间,冷笑,“果然跟自己预料的一样,这些人来者不善。”
“别动!”阿朵的手还没摸到腰间的匕首,身后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阿朵迅速停下了动作。
那男人看着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虽说身材壮硕,可却是一脸的麻子,长得不讨喜,自然不得人喜欢,看着渗人的慌,冷笑一声,“你莫要给我换什么鬼话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