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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黎国新支支吾吾,脸憋涨得通红,淋漓着的汗水顺脸颊滚落了下来。
郜铣冰见此情景,知道继续追问和责怪下去没什么实际意义,放松心情地说道:“反正一会儿就见到了,只要她肯露面事情就好办多了,接下来的文章就好作了,也无非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嘛。”
说到这里,他吩咐邹圣尚叫来服务员,要了两瓶红酒,边查看酒的出厂年限,边询问黎国新送字画时的情景。
他俩又开始活跃,绘声绘色地描绘起来。
“还是那首极富内涵的诗起了决定性作用。”邹圣尚手肘拄在腿上,手掌托着下巴,看着黎国新,表情十分自信。
“你简直就是猪脑子,诗她不是早就看到了?不是正发飙的时候,听到郜总的大名才平心静气了?”黎国新毫不客气地往邹圣尚脑袋上倒了一盆凉水。
郜铣冰对他俩的乱拍,丝毫不感兴趣,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正在他们猜测和狐疑的时候,门外传来有节奏的高跟鞋声,接着是:“欢迎领导光临!”训练有素的酒店服务员的齐声吆喝。
刚刚轻松下来的气氛霎时又紧张起来。黎国新向邹圣尚做了个特殊的手势,便一起奔向门口,郜铣冰也起身前去迎接。
房门缓缓向外打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而又漂亮的女人,从神韵和相貌看,不知底细的,看不出她是超过了30岁的女人。
她身穿蓝色面料短板风衣,围着一条蓝绿相间绣着江南山水图案的丝巾,内穿浅红色紧袖薄绒衣。这才是,柳叶浮动春波起,无须传送自然迷。
黎国新刚要伸手相互介绍,那连外衣都不顾得脱,抓住前来迎接僵持在那里的郜铣冰,端详了一会,声音哽咽地说道:“铣冰,果真是你?”
说着,难以自持,回转身捂着脸向洗手间奔去。
郜铣冰如同突遭雷击,像电线杆子一般笔直地立在原地,哑而无语。
一旁的黎国新和邹圣尚顿时明白了,这位领导含在眼中的泪水和突然冒出的那句“铣冰果真是你?”揭开了这出戏的谜底,他们的郜总和这位高局长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神奇故事。
见此情景,黎国新拉了邹圣尚一把,悄悄退出房间,关闭房门,阻止前来提供用餐服务的服务员,不让他们进房间干扰这出好戏。
郜铣冰拉着从洗手间走出来的高茹菡,想安慰几句,不知道应该得到安慰的是她还是自己,想回忆一下过往的辛酸或美好,又不知道应该从哪说起。
尴尬中,只有让她选择先不要哭。郜铣冰把茶杯里的冷水倒掉,换上热茶,端放到她的手里,试图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把内心的苦楚用茶水洗涤,洗涤。
她把递过来的茶杯放在手心里,与他相视而坐,端详了好一阵子,又破涕为笑,看看房间就剩他俩,感觉气氛不对,站起身再次到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叫进黎国新和邹圣尚,安排服务员开始点菜。
这个让黎国新头疼的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十一年前伴随着郜铣冰政治前途和爱情一起葬送掉的另一个主角儿——高茹菡。
那年“六月三日”的前两天晚上,在外省任职的高茹菡父亲阻止了女儿的冲动,试图阻止他女儿深爱着的一位小伙子失败后,拿出了最后手段:“如果今天从这个门里走出去,就不要再企图和茹菡有任何关系。”
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怎可能受爱情的羁绊。他在最后通牒和热血喷涌之间,义无反顾地做出了选择。
也就是在那天之后,他来到了林海雪原。
从此,他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淡出了她和所有同学的视线。
物质的东西消失或许简单,但包括感情在内的思维和意识领域的东西,淡化和消失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也没那么简单,这段情一直延续到了十一年后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