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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完了之后,我整个人黑了八度。
木头老师把这七天当成了联欢会,请全班喝水,吃零食,也没忘录像。
看在零食和水的面子上,我们表示更更爱他了。
第一天异常艰苦,能来一中的学生称不上锦衣玉食,却也从没有吃过什么苦,刚刚开学,很多人还没从中考结束后那个长假的放松中缓过神儿来,就立即被解押上了刑场,纷纷叫苦连天。
教官有很多是大不了我们多少的孩子,服了两三年役,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谁也不服谁,但他们又和我们不一样,好吃好喝惯了的,终归耐不住人家风餐露宿磨练下的威严,很快就收敛锋芒,乖乖接受“制裁”了。
我们教官是个黑黑的外地小子,有时和木头老师站在一起,有种“正经版小沈阳和严肃版宋小宝同台合作”的感觉。
以上比喻来自孟夏同志。
闲暇时候,我们纷纷玩儿起“复古风”,人人间皆以“某某同志”相称,好像一晃回到了抗日时候。
那几天我们在宿舍谈论的最主要话题,不外乎军训和教官。对于少女而言,军人不只是保家卫国的铮铮铁汉,更是我们心目中最无可替代的存在。
因为他们真的很酷。
作为宿舍“人际通”的孟夏,常常在熄灯前召唤一堆小伙伴来为我们平淡无奇的宿舍增添无数欢笑。
“你们看五班那个教官了吗?”
“知道知道!啊……帅死了!”
“我以前觉得我们班头儿就是人间难得几回闻的极品,没想到,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咱们这一届的教官简直就是英姿飒爽!!”
孟夏难得的有文采,连“江山代有才人出”都知道。
另一个女生说:“嗯嗯嗯!咱们教官别看长得不高,还黑黑的,平常也不苟言笑,但就是因为他经常板着脸才帅呢,这呀,叫气质。”
……
我笑笑,没有参与到她们的讨论之中。只是拿起被一天的汗打湿的黏糊糊的衣服,去了洗手间。
轻轻带上门,她们的声音还是透过一层薄薄的墙壁传了过来,我打开水龙头,水流的哗哗声把衣服渐渐淹没,同时也隔绝了她们的声音。在最热闹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泛着酸。
接着卫生间的门“吱”一声开了,我没抬头,冲秦臻说:“你也受不了她们啦?”
秦臻没说话,我把洗衣液倒进盆里,想想我长这么大,洗衣服的机会少之又少,说高中磨练人,一点儿也不差。然后我仰起头看着秦臻,才发现进来的人,不是秦臻。
那人背对着我,穿着白色长袖和牛仔裤,极短的头发乱乱的,乍一看像个男的。
她语气平淡,像是和我唠家常一般,声音却冷到冰点:“是啊,很吵。”
我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只觉大概是孟夏从其他宿舍找来的,于是问:“你是哪个宿舍的?没想到孟夏还有你这么安静的朋友。”
“这个宿舍。”
我话还没说完,她便冷冷回答。不,也说不上冷冷的,只是有一种距离感。像要把这世上除她自己外的一切隔绝起来。
她没转身,再次重复:“这个宿舍的。不是只看见了两个人吗。”
我,孟夏,秦臻。
的确只有三个人。
这就是第四个人?
开学在教室,我没见过她,军训期间也没有。那她这段时间是在哪儿的。
她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有病。”
“我有病”三个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像一个自嘲的玩笑,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感觉好笑和疑惑。
“我没法参加她们。也请你别试图探索我。时候到了,我会自己走。”
我怎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又似乎有点儿懂。
真是怪人啊,我想。
紧接着门再次轻响,秦臻进来了。
这次倒真是秦臻。
她朝那个女生微笑:“你在这儿啊。”
她没回答,打开门出去了。
秦臻转而对我说:“真奇怪。”
我也说:“是啊,真奇怪。”
时间在前面呼呼地跑,跑得很快。
趁有一次全班围成圈儿休息的时候,木头老师说:“这可是我们交流感情的好机会。这次军训,我一定会全程给你们照相。”
在大家纷纷因为晒得黑黑的影响形象而惨叫连天的时候,木头老师“嘿嘿”一笑问:“你们会不会唱歌儿。”
人群中传出“老师来一个”的声音。
之后又传来“教官来一个”的声音。
中间间隔不到一秒,“老师来一个,教官来一个”的口号不约而同喊起来,木头老师此时已经抛弃了与前几天我们初识的紧张,北方男孩儿的豪迈崭露出来,人也放开了,迎着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忽的站起来道:“我来就我来!”
他大手一挥:“你们说,唱什么?”
孟夏娇小的身躯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边跑边喊:“老师唱《征服》!我给你当模特儿!”
旁边原本端坐着的一个男生也被氛围带动:“老师我会B-box!我给你伴奏!”
平时严肃的年轻教官也不拘谨了,经常板起的脸此刻舒展开:“来,我低一个音,咱俩合唱!”
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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