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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的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天不过午不起身。有些起得早的,也不过是一些苦命的下人。我冒着他们那觉得奇怪的目光,转了一圈,多少也有些收获。
打听到的消息里,让我觉得最不正常的就是,那个张大人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在这里过夜,他只待到半夜就急勿勿的打马走人。看看时间,几乎就是在我们离开之后不久,听了这消息,让我心里隐隐的,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我溜溜达达的转到何大老板院门处,左右看看,在无人注意到我的时候,一下就钻了进去。
进到院子里,我专往那些背静的角落里瞄。不出所料,那何兮之正坐在一个,上下左右看起来都是死角的角落里望天。
我快速走了过去,看着他笑道:“天下大乱,是‘花木兰’里的歌,何淑桦唱,袁咏仪主演。菊花台,是‘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歌,周杰伦唱,主演……”
我闭口不语,看着他笑,他转回目光看向我,开口接道:“周润发、巩俐、周杰伦、刘烨、陈瑾、倪大洪、李曼、秦俊杰。”
何兮之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但说着说着,一种落寞的思忆之情,就慢慢的爬上他的脸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渐渐地被一层水雾所笼罩。
看到他那可怜见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将他揽在怀里。他也柔顺的将身体靠了过来,紧紧捉着我衣襟的手,带着些微的颤抖。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抬头望天,深蓝清透的天空显得空旷而又悠远,一行鸿雁从天空飞过,首尾相连,声声呼应的鸣叫着,叫得人心里悲春伤秋的,它们却飞掠过长空浮云,一过无痕。
秋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也吹落了高高树上几片黄叶。看着那身不由主,被风卷着上下翻飞的叶子,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里也有了些湿意。
感觉到何兮之的动作,我忙收拾起散乱的思绪,摆出一个微笑,低头下望。他已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虽然大眼睛还是水气氤氤,但嘴角的弧度,却是向上翘的。
看到他那虽然是初识,却不自觉就对我表露出的,那种全然信赖的样子。我不由得想起了初识时的阿澈,心中对他却又多了几分亲近感。
因为怕何兮之的伪装被人看到,这院子里又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处所。所以我们意简言骇,勿勿交换了情报。
结合我们目前的处境,和所知的情况,以及现实中的种种困难和阻碍看起来,我们的前途殊不乐观。但何兮之却以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赌上了他的未来,对我这个陌生人下了重注。看着他对我投来的,那坚定不移而又充满无限信任的目光。我心里,也不由得涌现出一种,大约可以叫做豪情的东西。
天无绝人之路,不管前路会有多少艰难坎坷在等着我们,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去努力争取,总是会有一线希望在。就算是没有门,总还是有窗户可以钻的嘛。
从何兮之了解到的情况看来,那个张大人,对静羽的兴趣要远远大过对我,而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妙。
时间紧迫,我勿勿与何兮之大概的定下了几套方案,又取了一些东西给他,就急急忙忙的跑去找静羽他们爷俩。
因为怕与静羽他们错过,我没乘车,好在这里与土地庙也不是很远,我就一路走了过去。
我与方圣麟和甲一定下的联络地点,都是在这城里的土地庙东墙根上留记号。我或是静羽每天都有去看,在我留的记号模糊之时再补一下。我昨天去看的时候是下午,还没看到他们的回信。不知道他们今天能不能留记号给我呢?
按说,我在院子里转了半天,与何兮之也说了一会话。这时间也不短了,明知今天不会太平,静羽和小峻要是没有什么其它事情耽搁,以静羽平时的脚程,这时候也应该回得来了。
我一边走,一边期盼着能在下一秒就看到他们的身影。可是直等我走到土地庙,也没看到他们。
说是土地庙,其实不过是一座,正式大庙山门外侧的一间小小石殿。殿内供奉着一个泥塑的白胡子老爷爷和一个笑呵呵的老太婆,这就是民间传说的土地公和土地婆了。
因为在中国的神祗谱系之中,土地神品位最为卑下。比起那些仙佛菩萨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所以土地庙的规模都是小小的。
但是,这位仙阶低下的土地神,因为在民间信仰中极有亲和力,群众基础极好。常以亲切慈祥、善助乡里、消灾免祸、保一方平安而为人称道。人们对他们是敬而不畏,有起事来,常是第一时间,就跑来求这对慈祥的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帮忙。他们对于百姓的影响,往往超过了那些威风凛凛的仙佛菩萨们。?
所以,只凭借这一点,土地庙就经常是某一个地区首选的标志性建筑。而对于江湖人来说,象莹城这样一个,人来人往香火鼎盛的土地庙,更是极好的一个会合点。所以,这座土地庙里里外外,各个角落都有着各式各样的新旧暗号。
虽然我一路都没见到静羽和小峻,但还是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之情。只说是大路上人多,也许他们图清静走的是小道,这样子一来就与我错过,这也是说不一定的事。
我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走向东墙根,去看那些暗号。那墙壁上的确多了一些东西,却不是我想要的。我目光下移,习惯性的看向我自己留下记号的地方。入目所见,却让我一阵心惊胆寒。
因昨天傍晚下过一场极细的雨,我那记号虽然还在,却也是极为淡薄。但记号开头的那里,却让人一看就知是新画上去的。划到一半的那最后一笔,原本应该是一个弯折,却在中途断开。那应该向内勾的折,却向外略微一挫。显现出写这笔划的人,并不是在正常情况下收笔。
而那用来写记号的滑石条,却正扔在地上。那石条的长短、形状,和中间的一处黑纹,我是再熟悉不过的,因为这正是静羽带在身上的那块。
我盯着那滑石条呆立片刻,缓缓蹲下拾起。那石条拿在手里冷冷的,一股寒意从指尖慢慢的传到我心里,又慢慢的遍布全身。
莹城正处于花会前期,商贩大批涌入,这里也自动形成了一个既平和又繁华的市集。抬头四顾,酒楼、客栈、店坊鳞次栉比。或就车叫卖,或随意摆放的摊位也密密麻麻。其间人们吆喝声声,欢笑处处,繁华的街市画面,浓厚的市井生活气息,会让人心生,这才是生存并生活着的感叹。可是,现在的我,虽然身处其中,却由心而生一种孤独苍凉,人如荒草的感觉。
握紧拳头,手里的石条刺疼了手心,却无法抵消得心中疼痛的一分一毫。我闭紧双眼,深呼吸几下,再张开双目,调整了一下脸上僵硬的肌肉,微笑着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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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胡府偏门进入,一个仆人将我与宛枫等一行人引到一间偏厅。那仆人上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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