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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妈妈被自己的妹妹打了一下,脸都肿了半边,她也豁出去了:“怎么了?就兴你当姨娘,当主子,就兴你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我们就不能了?我们两个都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我为了给家里换点粮食,嫁给安福,到了那穷山沟里,整天吃苦受累,当童养媳,被婆婆打骂,过的什么日子?可是你呢?你虽然说是被爹娘卖到那种地方,可是你没有受过委屈啊,打小就吃的好,用的好,后来还进了何家这样的豪富家,过着外面财主老婆都过不上的好日子。”
“你日子过好了,你怎么对待我们的?是,你把我从那个穷山沟里面捞出来了。不让我受那老掳婆的气,可是,你怎么不给我们置办点田地,让我们好安生过日子啊?你倒是好,让我们都进府里,卖身为奴,伺候你,我们一家子都进来伺候你。我们这么多年,给你办了多少事儿?你感念我们一点儿好没有?你吃剩的,你穿不了的,才赏赐给我们。你忘了我是你亲姐姐了吧?这还不说,我们做事情,和你心意了,你笑笑。赏了那么一星半点的。不和你心意,你非打即骂。我们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打算一下了?”
“我的狗子虽然不怎么的,那也是我十月怀胎生养的,我自然是要给他打算好的。我当奴婢也就算了,我可是不想我儿子当奴婢。我还想子孙满堂呢。再说我的大丫头,虽然是个女儿,我可不像我们爹娘那样,儿子就好好养着,女儿就卖掉换钱,换粮食。你为什么要我大丫头进府里来?还不是看我那个大丫头长得水灵,想弄进来,当丫鬟,以后勾引个少爷老爷的,也能弄个姨娘当当,你就有臂膀了。我可舍不得我的大丫头去当妾。说道这里,我倒是佩服你,你的心真是狠啊,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儿子,你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平日里就拿来争宠用的。老爷不在家,你看都懒得看一眼。一切都丢给奶嬷嬷照管。后来,老爷出事了,你为了你的荣华富贵,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抛下,带着钱财去给老头子当小妾去。呸,有你这样的姐妹,我还嫌弃你丢脸,嫌弃你脏呢。”
钱妈妈这么一大篇话说得钱姨娘脸色铁青,她两眼冒火,一个劲儿的指着自己的姐姐姐夫,半响,才转身对着自己从乡下赶回来的爹娘和兄嫂说:“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你们是不是也背着我在外面弄钱?”
钱姨娘的爹娘一个劲儿的闪躲。何英华倒是接口说:“钱姨娘,你一个内宅妇人,懂得什么?你不知道,你爹娘兄嫂,在你乡下那个庄子上,可是被称为老太爷,老爷的。你侄子到处说,那庄子是他的产业,说媒的都能踏破你们家门槛。你想想,你要是去了西北,死在西北知府家的内宅里,你这些爹娘兄嫂,会放弃那么一片乡下的大宅子,那么一个庄子的田地,跑过去救你吗?”
钱姨娘脸色由青转白:“不,他们不会,我知道的。当年,家里不过是缺口吃的,他们为了让哥哥弟弟不受委屈,就能把我们姐妹几个卖出去,甚至为了多得一点钱,把我卖到那种地方。他们怎么会丢下产业去救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何英华却觉得这样的打击还不够,她直接从旁边拿起来一个小册子说:“钱姨娘,你也是识字的。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你那个堂叔父子两个,这几年不断的搬了铺子里的钱财出去,把铺子弄的不像样子,可是他们每年只给你上供多少钱?他们自己呢?他们在西门,在乡下有那么多的产业,甚至,钱有亮还让二儿子开了一家绸缎铺子,信不信,你一去西北,他们就不认识你了,他们转身就是苏城正经的绸缎商人,他们可没有你们这一家子乡下亲戚。”
钱姨娘不由得翻看那个小册子,看到最后,泪水涟涟:“我错了,我错了,我怎么会相信他们?我怎么会抛下我自己的亲骨肉?我怎么会觉得他们是亲人,怎么会觉得儿子不是亲人?”
可能听到钱姨娘的声音,一直都在乳母怀里熟睡的只有三岁的五少爷何明抚睁开了大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生母,他张开小小的短肥胳膊,奶声奶气的喊:“姨娘,娘,娘,抱抱,抱抱。”
听到亲生儿子的呼唤,钱姨娘更是泣不成声,她此刻心里真的是悔恨了。可是,悔恨又有什么用?别说自己的计划一败涂地,知府大人对她弃如敝履,就是知府大人纳了她。像何英华说的,她可能也只是风光几年,过几年,姿色衰退了,知府大人转任了,她还不是要去知府大人的老家,到了那里,知府大人的正室,早就听说是一个厉害的,还不是随手就能整死她。到时候,她依靠的亲人,谁会陪着她去西北?谁会舍弃江南这样的温柔乡,舍弃江南这里的产业,去西北吃沙子?她到时候一个内宅妇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钱姨娘哭得更加厉害,倒是把何明抚吓坏了,他也跟着大哭起来。这倒是让何菁华她们都动了恻隐之心,何菁华忙去抱起来弟弟。
何英华更加不高兴:“钱姨娘,虽然你犯了错,不过,看在五弟的面子上,我倒是也想给你一条生路,你要是跟苏姨娘一样,肯把一切都写出来,包括,钱掌柜父子怎么贪铺子里的钱财的事情,我就也送你去府里的庵堂过残生,死了后,还有五弟给你上香火,怎么样?”
到了这个地步,钱姨娘还能有什么好选择,她看看自己那些所谓的亲人,再看看自己的可爱儿子,心如刀割,一狠心说:“谢谢四姑娘给我的活路,我现在就去写。”说完,她挣扎的站起来,走向旁边的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