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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先皇突然病逝,难道老将军心里就没有个疑问吗?”别说赵子昂了,连我心里都有个疑影。
“这不是理由。”说辞倒是严正,可语气已然动摇了。
“您已经没多少年头了,”其实对于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将军而言,这话真的不过分,“难道您百年之后还要为自己唯一的儿子担忧吗?赵誉冲锋陷阵,从来都是冲在最前,为大将者,此为大忌,敌军的兵将必然轮番攻击赵誉,哪怕留条命在,想必也是伤痕累累,甚至残废,这一辈子就……唉!”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赵子昂嘟囔着。
“老将军,兵法有云,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啊。”说完我便闭嘴了。这种时候说的太贫了容易让人反感。
半晌,赵子昂回魂一般长叹了口气:“贤侄,那我该怎么办。”
这就对了,挣扎什么。“老将军,换防的时候,调派自己的亲信到皇宫里。虽然近卫不能调动,但是其他人还是可以的。三日之后,大军出征之时,皇帝必然会亲自送行,除去近卫您的亲信必然是离皇帝最近的,到时候只需要您一声令下,吴光义必死无疑。”如果皇帝知道我直呼其名,肯定得把我碎尸万段,毕竟他还没登基的时候我就没敢叫过他的名字。
赵子昂寻思良久:“可有十足十的把握?”
“三日后吴光义,必死。”
赵子昂紧紧地攥着拳头,眉梢眼角杀气腾腾。行,看来这老家伙上钩了。虽然我安排了年兴,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不过这样一来不管是吴光义死还是赵子昂死,至少我能活。虽然吴光义是个少有的皇帝,可是赵誉也是年轻人,相对于吴光义而言更好控制。对我而言,哪个都是胜局。
雪霏在晚饭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我的喜悦,于是我只草草扒了两口饭她就让老管家把吃喝撤了。然后坐在我对面喝着茶上下打量着我。“你这么开心,从我认识你都现在,都没有过几次。”雪霏说着伸出一只手,“这五个手指头数的过来。”她收回手坐得更加规矩,“说说吧,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去参加了开张,然后是莫名其妙的来了个奇怪的男人,然后就被召进宫,然后就在我这傻笑。”
这个女人啊,到底是那个装坚强的是她,还是那个妩媚妖娆的?还是现在这个冷酷无情的。
“只不过是和我预想的结果一致了,有点小激动。”我站起身绕到她身后,抱着她的肩膀把脸埋在她的耳际发中。男人的虚荣和自大让我以为她会回应我,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扒开我的手面对面给了我一个嘴巴。
我刚想骂街,又一个嘴巴。这回算是给我抽懵了,揉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个女人。当然了,与其说我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打我,不如说是我更怕她再扇我一次。
“你们男人,从来都不知道骄傲自满的结果吗?”雪霏压迫过来,我朝后躲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她就这么俯看着我,脸贴得很近,连她的睫毛都看得很清楚,但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你年轻气盛,我知道。可是这世上的事往往会在你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反转变化,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不会!”我反驳。就好像看见吃的会流口水一样,本能地反驳。我很怕,很怕这个。大概因为我也在惧怕这种“反转变化”。不不,不是大概。
“你反驳了,因为你害怕了。你很聪明,所以你也明白什么叫做‘掌中之物未必就在掌握之中’。可是你不想承认,因为失败的代价很大,你每次想起这种代价你就会想要放弃,你害怕失败。”
“不!”我想我这个时候的表情一定很扭曲。
“你如果不能正视,你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骄傲杀了。”雪霏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脸上,爱怜吗这是。仿佛被扇了两耳光的是她一样,雪霏居然就这样哭了。轻抚脸庞的手开始颤抖,而她的努力克制让这颤抖更加明显。“我已经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虽然这个女人没让我吃饱饭又扇了我两个耳光还教训了我一顿最后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可我还是抱着她躺到了床上。可能我就是这么无耻吧。
我的确很怕失败,但我不是单纯的逃避而是别无选择。我手上没有任何能为我所用的,在这个时候,我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就好像我不管怎么设计,到最后都需要一个“年兴”一样。所以到头来,输的人还是我,这个局其实只有一个赢家。只不过任谁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三天后的一大早,怕错过好戏的我早早地穿戴整齐准备出门。雪霏还在床上睡着,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扰了她的清梦,睡眼迷离地望着我:“这么早,去干什么啊?”啧,真是好看,好看的让我想要放弃一切争名逐利。就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红颜祸水”。
“护国公今天率军出征,皇帝说要亲自送行,我必须过去。”我不再看她,怕她这时的眼神会让我动摇。
“万事小心。”
皇宫总有这么宽大的场子可以让赵子昂带着几千甲士列队等候皇帝。我小心地躲在一同送行的老大臣中间偷瞄着这个将死的将军。这一身的金盔金甲,初阳之下熠熠生辉;先帝赐予的宝剑虽还藏在鞘里,我却仍然听见了嗜血的咆哮。赵子昂年纪大了,嘴角下拉让他的脸更加凝重。这气势,哪怕是年轻的武将也很少有。不动如山,这老家伙真的如山巍峨端坐马上,此时的他还真让人猜不透。
相较之下,身后那几千甲士就和稻草人一样,看着就是弱不禁风,唯有引颈待杀。
“皇上驾到!”太监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吗?
赵子昂利索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几千甲士也一齐跪倒,甲叶子的声音荡气回肠。
“平身。”皇帝站在护卫之间,威严之气也被烘托出来,“今日,护国公带兵出征,朕赐美酒一杯,提前,祝护国公,凯旋!”太监端来一枚薄玉酒樽,里面的酒清澈如水,“东方颢渊何在。”皇帝拦住送酒的太监。
“臣在。”
“替朕敬酒!”皇帝居然让我替他“敬”酒,看来如今的赵子昂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我接过酒樽转身之时偷偷瞟了一眼,不远处宫殿的屋顶上果然有人影闪动。如果不是皇帝在场众人不敢左顾右盼,这个人影早就让人发现了。
我端着酒樽走到赵子昂面前:“老将军满饮此杯,凯旋而回!”
赵子昂夺过酒杯。“颢渊,其实张修德在你来后就给我写了信,跟我说你必然会如今日这般设计杀我。”这声音轻的,宛如晴天霹雳,“我已将你的计策上奏皇帝,并约定今日由你献酒,我亲自诛杀你这败类。”赵子昂说完,一口吞了杯中的酒,拔剑朝我砍来。
“受死!”
人在濒死的时候脑子总是很灵光。张修德,原来你是想让我杀了你而后放松戒备然后借赵子昂的手杀了我啊。在我眼中,此时的剑锋清晰缓慢却避让不及,我甚至有时间看到其他人的惊慌失措的脸,我甚至想到了雪霏那个娇柔的样子。就是这样,我也避让不及。
一支箭嗖的穿过了赵子昂的右手腕,突然的剧痛让这只手本能地甩开了宝剑,就落在我的脚边。赵子昂攥着手腕仰天长啸,头盔跌落,雪白的头发披散开来,像极了走投无路的狮子,嘶吼那么悲壮。
紧接着又是一箭,这次穿在了左手的手腕。
接着是肘、大腿和膝盖。
赵子昂勉强支撑着跪在地上。我很佩服他,听林青崖说这几个位置如果被射中这个人应该躺在地上,而不是直挺挺地跪着。我蹲在他旁边,仔细看着这张毫无生气的脸。
“你知道吗,当我杀了张修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跟你说。”我暗自笑着,“他当初告诉我他一早就怀疑了我本来是想借个机会吓唬吓唬我,然后让我杀了他,这样我就会放松警惕,对你麻痹大意,如果真的是这样,现在僵跪在这的一定是我。所以啊,我早就和皇帝说了,你一定会来告我的状。”
“赵子昂,借带兵之际,妄图弑君夺位,现已被擒获!”我跪在皇帝架前,大声喊道。
“颢渊,做得好。”皇帝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不然我还真不敢保证我是不是会活命,“来人,将赵子昂打入大牢。朕念他之前的功劳,饶他一死,且让他在牢中度过余生吧。”几个近卫早就备好了铁链枷锁,皇帝一下令他们便走到近前准备困了赵子昂扔进牢里。
赵子昂就这样突然跳起来夺过铁链绕到我的脖子上。
“老夫早知会死,可是死也要带你下去!”说着,赵子昂早就断了筋的手猛地发力,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快断了,双手挣扎地扯着铁链,吐着舌头,眼前都是雪花,我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骨头正在慢慢破碎。
突然,赵子昂一口鲜血喷出,手上的力道顿时消了,紧接着整个人撒了气一样摊在地上,仿佛只剩下一具皮囊。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空气猛地充满了胸口,我跌坐在赵子昂身边,看着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渐渐染红了整个面孔。
林青崖啊林青崖,这药发作的可是比你说的慢了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