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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人们却都没有张灯结彩的准备过节,因为城里绝大多数的男人此时都集结在仁化南门,天圣将军,来了。
仁化虽然是一座县城,可是并没又城墙、护城河之类的防御工事,只是在城周围了一道栅栏,充当界限,城市扩张了,就把栅栏往外挪一挪,所以,男人们的血肉之躯,就是保护城里万余百姓的最后一道屏障。
天圣将军领着手下近三千的天圣军,隔着一百来步和对面临时组成的守军对峙着,双方都是严阵以待。虽然两军人数相当,可是气势完全不同,天圣军人人脸上写满了贪婪;而守军一方则个个面色如土,显然,他们十分恐惧。
两军阵前的空地上,一个年轻道士负手而立,道士的身前是一张桌案,桌案上摆着一只香炉,一柄木剑,还有几打纸钱。道士正是张若水,此时他面无表情,盯着天圣军的军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天圣军中令旗挥动,张若水也就有了动作,他转回身,抓起一把纸钱,往空中扬了一扬,纸钱随风飘舞。然后张若水便开始围着桌案转圈,嘴里咕咕努努,念念有词,像是在唱什么咒语,可只要家里请道士做过超度法事的人见了张若水的动作,一定会觉得当下的场景十分的熟悉。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就是没人见过的了。张若水围着桌案转了几圈之后,突然往守军方向冲了十几步,然后就地打滚,狂吼乱叫,像条发了疯的白釉,一番折腾下来,使得张若水身上本就破旧的道袍立时化作了烂墩布。
张若水没在乎他的衣裳,爬起来后又跳又舞,以手指天,以头抢地,时不时地还朝着守军龇牙咧嘴,摇头咒骂,仿佛对面的人都与他有着杀父之仇,夺家之恨一样。
守军们被骂的气恼,甚至忘记了恐惧,谁让他们又不是泥捏的,哪里受得了这气!有弓箭的守军立刻拈弓搭箭,没弓箭的则舞动着朴刀,短棒之类的武器反骂回去,声势颇大,好像要把天上的乌鸦惊了下来。当然,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前,把那个该死的道士一刀砍了。
张若水真的被吓住了,不是被千夫所指的声势,而是被那些瞄准了他的弓箭。嗖嗖的一阵弓弦响后,预料中射穿自己咽喉的羽箭没有袭来,反而是对面突然沉寂了下去。原来射向张若水的羽箭不是飞到了天上,就是歪到了姥姥家,更有不少人被扯断的弓弦抽在手上,脸上,留下一道道猩红刺目的血迹。
被劣弓伤到的人全都矮下了身影,抱着伤口惨呼,而其余的守军则面色苍白,恐惧迅速的在守军中蔓延,就不知他们恐惧的是道士的神秘力量,还是手中劣质的武备了。
这时天圣将军突然大吼一声:“苍天祝我!”声音贯穿了整个战场,天圣将军的将旗也随之猛地向前一挥,早就等待的不耐烦的豺狼们顿时一拥而上,朝对面惊慌失措的羔羊们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所以,乌鸦的等待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