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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叶罗说完巡布团这三个字,殷诚就本能的往掌柜的那边看去。
刚刚他就对掌柜的猛然惊醒之后说的这个名词——巡布团很好奇。
如今白叶罗一说完,他又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掌柜一头钻进了柜台内的空隙之中。
若非殷诚早就在茶馆了,断然不会猜到柜台后面还有人。
“店家。”
殷诚走到柜台前拍了拍。
那掌柜的头也不抬,蜷缩着身子颤声道:“客官,你们,你们快点走吧,惹上,惹上了他们,你们,你们是没有好,好下场的。”
一段话字不多,掌柜的断断续续说了好久。
殷诚笑道:“店家,敢问这巡布团,是何方神圣,以至于让店家如此畏惧?”
按照殷诚的预想,自己如此和蔼可亲,还准备好了银票,这店家应该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谁知道,自己话音一落,原本蜷缩在柜台里的掌柜,瞬间站起身来。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奔到一旁的小门,消失在殷诚的视线内。
“这,这,店都不要了?”
殷诚又好笑,又好气,无奈的转头看了看四周。
这掌柜的跑的当真是干脆,连店铺都不管了。
白叶罗在一旁道:“少爷,我来的时候顺道打听了,这个什么巡布团在巴州很有势力,寻常人等根本不敢招惹。听说这帮人进出官府,县太爷都得亲自出来迎接。”
吕布冷哼一声,道:“这等事情,为何不早说?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全都是些废话。”
这种怼脸的讥讽,白叶罗早就免疫了。
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看着殷诚问道:“少爷,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殷诚从怀里掏出茶钱,放在了柜台上,理了理衣服,看着白叶罗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赎扎得了。”
说着抬脚就要走,白叶罗愣了愣,本想拦住殷诚。
毕竟现在扎得兄弟被绑了是不假,可人家现在还没有要赎金。
这样就找上门去,只怕不符合绿林道江湖的规矩啊。
挠了挠头,虽然有些犹豫,可扎得兄弟的安危要紧。
现在也管不了什么江湖规矩,先救了人再说。
殷诚随手将柜台旁刚烧开的热水拿起,泡了一壶茶,提着走到夫子身边,轻声道:“老师,茶钱已经付清了,您是跟着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休息?”
夫子放下手中的书,接过殷诚提来的热茶,倒了一杯。
“你们去吧,老夫就不跟着掺和了。”
殷诚点了点头,夫子喝口水又道:“若是兜不住了,别全都栽进去,好歹跑出来一个给老夫送信。不然的话,等老夫自己找,只怕只能给你们收尸了。”
吕布站在一旁听了这话,心里十分别扭。
这老家伙,嘴里就不盼点好。
自己这边三个人,一个他亲徒弟,一个算是他干女婿,另外一个也算得上是同乡后辈。
哪有这样嘱咐的。
再者来说,巴州巴掌大的小地方,能有什么危险?
我吕布怎么着当年也是纵横天下的人物,岂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心里虽然有些不开心,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殷诚认真的回了一句:“好,老师您在此处待着别动,我们去去就回,省的到时候再找不到您。”
白叶罗嬉皮笑脸的围着夫子转了一圈,而后站在殷诚身边嘿嘿直笑。
夫子看了白叶罗一眼,疑惑问道:“你干什么呢?”
白叶罗表功道:“我画圈啊。”
“画圈,画什么圈?”
夫子愣神的功夫,白叶罗一本正经的道:“西游记了不是说了么,只要大师兄带着师弟们出去,就得给师父画一个圈。”
吕布一听这话,想起了殷诚之前给自己打的猪八戒的比喻,脸色一黑。
迈开脚步走上前,伸手一提白叶罗,像是提鸡仔一般,拖着他走出了茶馆。
一边走还一边凶道:“走就走,哪里有那么多胡里花哨的东西!”
殷诚冲着夫子拱手,转身也跟着出去。
“莫要杀人。”
夫子看着殷诚的后背,突然提醒一句。
殷诚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夫子放心。
“知道了,茶不够自己添,晚上带您去吃火锅。”
白叶罗前面带路,七拐八绕,没多久就来到了事发地点——巴州城内最大的娱乐场所。
“乐呵楼。”
殷诚和吕布站在青楼门口,抬头看着门口的匾额。
“我原本以为叫怡红院呢。”
殷诚掏出烟来,一边递给吕布,一边点火。
他最近这一段时间基本上没怎么抽过烟。
可是看到青楼的名字,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各种预案。
不管对方吃软吃硬,还是说软硬不吃。
他都有了对付的办法。
可刚到事发地点,看着这刚刚放上去的匾额,殷诚反倒是有些懵了。
“哎,刚刚还不叫这个名字呢,怎么回事这是?”
白叶罗也是十分的诧异,一脸惊讶的看了看牌匾上的“乐呵楼”,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殷诚。
“这,少爷,刚刚,刚刚还不叫这个呢。”
正说着,打从里面走出来俩人来。
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吃出苦力买卖的汉子。
俩人一身的腱子肉,小麦色的皮肤,显然是常年在阳光下干活的烙印。
又黑又粗的眉毛,像是饱足了浓墨,在白纸上用力按下一般。
“干什么的?”
俩人手里拿着锤子斧头,手里还拎着一块匾额。
一见殷诚三人,先是一愣,脸马上就本了起来。
白叶罗刚想说话,殷诚扔下手中的烟走上前去。
“两位兄弟,在下乃是去金州行商的,途径贵宝地,闲来无事,因此想来找点乐呵。”
殷诚说着,露出你懂的笑容,手上也没闲着,将刚拆的一包烟塞进了年长的那人手中。
俩人虽然一上来脸色不好,但见殷诚十分的客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二人经常与商人打交道,吃的就是脚工这碗饭。
眼力劲还是有的。
此时虽然珍宝斋已经有香烟销售,但并没有普及开来。
一般的百姓消费不起。
这俩人见殷诚手上的烟没有见过,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再加上旁边的吕布铁塔一般,不威自怒,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俩人对视一眼,将烟收好,笑道:“原来是走路的客商,今日你们算是来着了。”
“哦?来着了?”
殷诚见俩人也不像是欺男霸女,狗仗人势的地主家的狗腿子,心里更加的好奇。
这巡布团到底是什么来头?
“敢问两位大哥如何称呼?”
殷诚拱手施礼,俩人反倒是被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俺姓张,你就叫俺张老五。”
年长的挠了挠头说道。
年纪轻点的爽快些,笑道:“俺叫范吃饱,你就叫俺吃饱就行。”
“哦,张五哥,范小哥。”
殷诚又赶紧抱拳,看着那位自称范吃饱的年轻人连连点头。
连带着吕布也频频看向范吃饱。
穷人起贱名,这事很常见。
乃是怕活不了,起个贱名阎王爷不收。
吕布也从听过过少稀奇古怪的名字。
可像范吃饱这种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接表明老子对儿子期望的名字,还是头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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