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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怪尚且不在话下,区区烈马更是小事一桩。异乡人飞跃而起,对准疯马的脖子便是一剑。那疯马顿时松开了蹄下的受害者,不等它身体倒下,其头颅与脖颈便应声分离,只剩一滩浓稠热血在雨水中逐渐变得冰凉。
“多谢大师。”此前躲于黑暗中的戴拉克大人这时冒出头来,由于光线太暗,异乡人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觉得此人轻薄精瘦,瘦的像支羽毛笔。
大人冒雨俯身,吃力的将受伤的乔里搀扶起来。异乡人此时觉得这位所谓的“大人”并没有多少花架子。乔里是个二十出头的壮实青年,可惜胆子并没有他的块头那么大。他的右肩被咬的血肉模糊,左脸也受了伤。戴拉克大人将他的臂膀搭在自己肩上,费了好大力气才挺直腰板,但他没走几步就连带乔里一起跌在水中。
异乡人实在看不过眼,戴拉克那些仆从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收回宝剑,来到两人身边,默不作声地把戴拉克大人推搡到一旁。“我来。”他冷冰冰地说,接着轻而易举地把青年扔上肩膀,“叫你的人把尸体打理干净。”
乔里毁容了,这是既定的事实。这个小伙子原本长得非常帅,可惜诸神却在这个雨夜和他开了玩笑。他们替他找了医生,而侏儒巴鲁也答应为其免费提供一间客房用来休息。异乡人不禁对戴拉克大人的身份有了兴趣,是什么人能让爱财如命的巴鲁舍得免费奉上房间?接着他仔细打量了戴拉克大人的样貌:他拥有一头枣红卷发,此刻已湿漉滴水如雨下。此人面目清秀,皮肤白得像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身穿一件柔软修长的绫罗锦衣,表面绣了飞舞画眉鸟的刺绣,可惜由于过度纤瘦,戴拉克大人并不能完美展现这件衣服的华丽气质。
“在下戴拉克·希瑞尔。”红发人深鞠一躬,动作端庄优雅,“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雷恩。”异乡人回答,侏儒巴鲁唏嘘一声,此刻他终于知道了异乡人的名字。“你还是先擦擦身上的雨水吧,天气很凉。”
戴拉克微微一笑。此时侏儒恰好递来两条毛巾,雷恩与戴拉克相继擦干了身上的雨水。
“不妨事。”红发人轻声道:“巴鲁先生,还请你帮忙照看好我的货物和马匹,别忘了给小的们安排食宿,钱的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麻脸矮子呵呵一笑,神情和见到金塔戈时一样贪婪。“好的好的,我这就安排。”
巴鲁走后,戴拉克请异乡人坐下。其实雷恩已经不想继续待着了,不过面对红发人的盛情邀请,他也不好推脱。“您一定要尝尝我新进来的货。”红发人握着他的手说,“全是名贵美酒,您大可随意挑选一些,权当是我的谢礼好了。”
原来是个酒商,异乡人想,看样子还是个巨贾呢。不等他开口,一名体态优雅的女仆便出现于视线之中。其头发为漂亮的醋栗色,还未完全干透。她身穿
花边素白上衣,腰系淡雅鹅绒短裙,一双玉腿裸露无遗。每每看到那双腿,异乡人便觉得心跳加速。她托着一张檀木餐盘飘然而来,木盘上置了许多酒。这些并非普通的酒瓶,而是色彩斑斓的琉璃所造。那些酒水也品类繁多,有南方产的甜蜜果酒、有东方诸岛来的墨绿“美人泪”、也有由高山冰泉酿造而成的“龙之冰”……异乡人顿感眼花缭乱,他自认为对酒水还有些研究,殊不知遇上此景方觉得见识浅陋。
“您可以挑了。”戴拉克的声音听上去软绵绵的,“随便哪个都可以,假若您喜欢的是托酒的人,那也是可以的。”
雷恩注意到女孩眼神中的惊恐神色,不过他此刻并无非分之想,只求快些应酬完毕好上楼休息。
“来瓶最烈的好了。”他尽量不去注意女孩的举动,“我困了,拿了谢礼就上楼。”
戴拉克自然晓得个中意味,眼见雷恩不愿逗留,他也不好纠缠不休。“既然大师累了,希瑞尔便择日再来感谢。”他从众多酒瓶中挑了一件,这酒瓮瞧上去并不起眼,不大不小,酒水乃是清水般的透明色。“野牛烈酒。”他说:“热烈如火,正合您的心思。”
雷恩接过酒瓮,微微点头致意,而后转身踏上木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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