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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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中安排的课时很多，可是下班之后还是有很多乐趣。南方的城市商场关门的晚，我和钟华的老婆闻娟（她已经被安置到二中财务室工作，何劲忠的老婆也被安置到后勤某科室工作）总是下班后坐公交去市内逛街。女人的乐趣就是逛街买东西，虽然我买的时候比较少。也有时候闻娟没空，我就自己去闲逛。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在街上到处走，喜欢看街边的老树，和一些装饰得比较别致的小店。我常常一个人走在街上，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听着老婆婆卖栀子花的南方口音，总有一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闻娟的老公钟华是高级教师，在江西某县的高级中学工作。闻娟则是一家私企的一个小会计。听闻娟说，钟华被二中录取的时候，他们俩所在的那座小县城的领导死活不放，后来竟然惊动了县委书记，县委书记见钟华执意要走，也没有强留，只是临走对钟华说，如果来这边不适应的话，随时欢迎他们一家回去。那边的学校永远会给他留出一个位置。闻娟说钟华家很穷，钟华本人个子又很矮，他俩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浓眉大眼的闻娟一眼却相中了钟华，俩人就结婚了。婚后不久有了女儿，钟华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家里都是闻娟打理，经济也是由她掌控。钟华每个月都把工资分文不动地交给闻娟。这点真让我羡慕，我说呢，闻娟花钱怎么那么大方，我俩一起逛街，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我呢，除了逛，就是看，往往闻娟买了一堆东西，我却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和闻娟一起逛街，一起玩，女人嘛都喜欢有个要好的女伴。男人们都忙于工作，无暇顾及我们的心情，我们也只好自得其乐了。

    金池是个地级市，面积还是很大的，我有时候坐上公交车，瞎逛一气，根本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哪里。只感觉到这个城市很大，到处是高楼大厦和现代化的商铺。有一天我误打误撞还发现了一座很大的市场，市场里全是卖布的，各种花色，各种面料的的布啊，简直就像布的海洋。我高兴坏了，在这里东看看，西瞧瞧，给我妈和弟弟各买了一块布，准备回家的时候带给他们做衣服。还有一次，我和苏晓转到了金池市的一个花卉公园。公园里到处都是花，路边，房顶上，湖岸旁，到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有紫的，有红的，有黄的，还有蓝色的。有些花被摆成某种造型，有些则被排列成几个大字，远远看去，很是赏心悦目。看着满园的花朵，我想，有钱就是好啊。我们河南人爱说钱花哪儿哪儿光。这里比起我老家那个经常被雾霾笼罩的煤城，真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至于超市也是我最喜欢逛的，超市是这两年新兴的产物。在我们当地还不是很普遍。大型的超市也不多见。金池市中心有个新开业的大超市，那里好大啊，光是坐电梯下去，就得好几分钟，到了下面一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直晃人的眼睛。吃的用的，应有尽有，还有好多是我从不曾见过的东西。我看着它们，眼睛直放光，真想把他们都抱回家啊。可是想归想兜里没钱，末了也只能给孩子买些零食带回去。

    我和闻娟去的最多的地方则是服装商场，两个女人不是看内衣就是看鞋子，再不然就是试服装。这里的商场好热闹啊，衣着时尚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简直可以说是人满为患，有时天都晚了，所有的灯都亮了，商场上下还是挤满了人。等到几层楼全部逛完，我和闻娟就去市场的一楼的食府品尝小吃。这里的小吃很多都是我没吃过的，看看这样也想吃，看看那样也想吃。什么铁板炒面，各种锅仔以及各式蒸笼里的精致小点心，都把我馋的直流口水。吃饱喝足，我和闻娟才意犹未尽地坐车回家，一边还商量着何时再去逛街。

    一天下午，闻娟兴高采烈地跟我说，三中给每位老师发了八百元钱，因为要到中秋节了嘛。我一听很高兴。等到苏晓晚上回来，我还没问他，他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我，喏，该过中秋了，学校给每位老师发了五百块钱。我瞪着他，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开始放声大笑，他被我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表情显得很是怪异。我一边笑一边指着他说道，好啊，苏晓，你们学校给每个老师发了八百块，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五百块了。苏晓一听很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又去兜里乱摸，是吗，你都知道了。我笑得更厉害了，这夫妻一个单位也有好处啊，老公想私设小金库，也很难啊，哈哈。说得苏晓也跟着大笑起来。

    一转眼来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加倍想念远在家乡的幼小的儿子，儿子才三岁多，跟在我妈身边生活。我有空就给儿子打电话，刚开始还好，儿子会丢下正玩的东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来接电话，可是时间一长，他就不怎么理我了，很少接电话，即使被我妈逼着接，也是嗯啊两声就跑着玩去了。我很失落，看着人家的孩子都带在身边，更是加倍想念自己的孩子。

    有天早上我去路边等候校车，看看时间还早，就在路边早餐摊上要了早点吃。餐桌对面有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领着和我的孩子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也在吃早点，小男孩吃完包子还想要，可是男人说不要了别再吃了。小男孩不依，带着哭腔说不嘛，我还想吃包子。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差点想对那男人说，让孩子吃吧，我给他买。后来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现在经济条件好了，包子谁都吃得起，不管什么原因不让孩子继续吃，自有人家的理由，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晚上回到家，和苏晓提起这事，愈发伤心，说着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苏晓很吃惊也很无奈。只能任由我痛哭了一场。（未完待续）